在前领路的无量剑派弟子站在院子口,对着身后的二人道:“二位请进,掌门就在屋子里。”关雄与程素对视一眼,缓步入了院子,轻轻推开了木屋的小门。
木屋里光线很足,日光从四面八方的窗户上照射进来,将整间屋子照得纤毫毕见。屋内陈设稍微有些简陋,一张书桌,外加几张椅子,唯一让人惊叹的便是靠墙那一排装满了书的架子。一个犹如仙一般的老人背对书架,坐在桌前看着一本书籍,老人须发皆白,听得声音后抬起头来注视着门口,眉眼中带着一丝祥和,此人正是无量剑派的掌门玉玑子。
玉玑子见二人到来,微微一笑,起身道:“二位小友,老夫久等二位了。”关雄与程素知道此人便是玉玑子,急忙上前见礼,又见玉玑子身姿犹如仙中人,不由心生仰慕。玉玑子邀二人入座,自有门下弟子为三人泡茶,玉玑子微笑道:“二位小友,此茶乃是我无量峰独有,色泽碧绿,喝下有清肠润肺的功效,若是喝得多了,更可以增加内力,延年益寿。”玉玑子话刚说完,二人眼中一亮,皆是一脸惊叹,继而拿起茶杯晃动了一下,看着杯中碧绿的茶水翻来滚去,忍不住喝了一口,啧啧称赞。
一杯茶下肚,关雄率先开了口,问道:“不知掌门今日找我们二人有什么吩咐?”玉玑子自顾自喝了口茶,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老夫与罗大人一向交好,他的一对儿女我都见过,只是不知二位小友与罗家是什么关系?”末了他又解释道:“二位小友不必惊慌,老夫只是好,随口问问罢了。”关雄家族虽然在朝中颇有势力,但对于如此一个名满江湖的武林前辈,他也是不敢怠慢,听得玉玑子问询,毕恭毕敬回道:“晚辈二人与罗氏兄妹乃是朋友,受他们邀请,与他们一同前来参加剑盟大会。”说到这里关雄心中颇为疑惑,按说这剑盟大会这几日就要开始了,无量剑派上上下下皆十分忙碌,怎么玉玑子还有时间请自己二人在这里喝茶闲聊?
玉玑子又与二人闲聊几句,有意无意地打听二人家世师门,当得知关雄出自兖州关家时,眼不由一变。又得知程素来自烟波岛,乃是归辛天的关门弟子时,眉头更是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待得片刻过后,玉玑子送走二人,在屋中来回走了几步。忽而走到书架前,用力扭动了一下架子上一个不起眼的花瓶,但听得轰隆隆一阵石块移动的声音,墙角地面上赫然出现一个暗道。
玉玑子举步进了暗道,里头每隔数十步便插着一支火把,将整条暗道照得一片亮堂。玉玑子沿着阶梯一路向下,走了几十层阶梯后便是一路平坦。到得尽头是高愈丈许的一扇铁门,看着无比厚重。玉玑子双手抵住铁门,掌心内力一吐,重达千斤的铁门被其缓缓打开,玉玑子往身后张望了一眼,随即举步走了进去。
铁门里头赫然是另外一个世界,但见里头一片金碧辉煌,地面铺着地毯,四周墙壁上镶嵌着大大小小数十棵名贵的夜明珠,将不大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房间中央挖了一个小池子,里头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水,沿着池子边缘或躺或坐着数个美貌妇人正在嬉水,皆是衣着暴露,容貌艳丽。这几个妇人听得铁门声响,急忙抬起头来,待看清来人之后便一股脑跑了过去,齐齐跪倒在地低头唤了一声主人。玉玑子看着几人,忽而伸手托住一妇人的下巴,将她的脑袋用力抬了起来。那妇人温顺地抬起脑袋,美艳的脸庞上露出一抹讨好的媚笑。玉玑子顺着那妇人领口看进去,就见两个浑圆饱满的玉乳颤颤巍巍挂在胸前。玉玑子右手探进衣领口,将那一对玉乳放入掌中细细揉着,那妇人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时不时轻轻发出一声呻吟,其他妇人则跪在地上,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这时就听见房间角落里传来一声冷哼,紧跟着一人怒喝的声音响起:“枉你也算是一代宗师,原来也不过是个一肚子男盗女娼的贼子。”玉玑子循声望去,就见房间角落的一个木架上,正有一人被五花大绑绑在上面,衣衫破烂,披头散发,脸上带着的血污依然掩盖不住他清秀俊逸的面庞,此人赫然就是方勉。
玉玑子闻言也不恼怒,一下推开妇人,缓步走到方勉面前,见其虽然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但依然恶狠狠瞪着自己,牙关紧咬,表情凶狠,像是一头野兽一般。玉玑子拿起木架旁挂着的一根软鞭,随手在半空中击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这个声音让门口那几个美妇皆是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玉玑子露出一抹狞笑,一挥手,软鞭狠狠打在方勉身上,登时在他裸露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痕。方勉一声不吭,紧咬牙关,眼睛死死盯着玉玑子,喉咙里不时发出一声低吼。
待得半晌过后,玉玑子扔下鞭子,走到一旁端起一个酒杯,酒杯透明,是用水晶打造,杯中盛满了红色的液体,随着酒杯的晃动不断荡漾着。玉玑子举杯一仰而尽,液体顺着喉咙一直流到腹中。玉玑子露出一抹陶醉的表情,感受着唇齿间残留的香味,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感慨道:“葡萄美酒夜光杯,这葡萄酒可真是天下一绝。”说着又斜眼看着方勉,诱惑道:“小子,如果你能告诉我秀儿藏在哪里,我便让你也喝上一杯,如何?”方勉闻言哈哈大笑,继而恶狠狠说道:“老贼,我劝你再多喝几杯,免得到了地府,你就再也喝不到了。”玉玑子冷笑一声,将杯子扔到一旁,狞声说道:“那老婆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就算死了你也要维护她。你若将秀儿交给我,我自然会给你一世的荣华富贵。”说着他忽然将手臂一伸,一下抓住旁边一个美妇的脖子,拉到方勉面前,狞笑道:“像这种美貌妇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岂不比那秀儿要强。”他又一下掀开脚下的地毯,但见一道金光将室内照得是满室生辉,地毯下面赫然码着一排排的金条。玉玑子随手拿起一根金条,在方勉面前不停晃着,金条反射出的光芒不断刺着方勉的眼睛,令他有些睁不开来。玉玑子有些疯狂地大笑道:“看看这些金子,到时候都是你的,只要你说出秀儿的下落,这些东西都是你的。”玉玑子不停大笑着,色变得越来越疯狂,方勉在一旁冷眼旁观,面上满是冷笑。
片刻过后,玉玑子突然收起笑声,转头盯着方勉,面上露出一丝狰狞且怪的笑容。方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心中打了一个哆嗦。玉玑子似乎料到方勉心中所想的事,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跟着将手一挥,几个妇人会意,吃力的抬来一口巨大的长条木箱。方勉看着这口形似棺木的木箱,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玉玑子看着他,狞笑着打开木箱,就见里头缓缓露出一张脸来,里面躺着的赫然就是史婆婆的尸体。
棺木是用上等的金丝楠木打制,宽六尺,长一丈,里头填满了各色花瓣。史婆婆躺在棺木中,面色平静祥和,若不是知道她早已死去,任谁都会以为她不过是在沉睡而已。玉玑子趴在棺木旁边,伸手抚着她的面庞,像是对待心爱的情人一般,原本狰狞的色逐渐变得充满柔情,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着心爱的情人说着情话。方勉在一旁倾耳细听,却始终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待得片刻过后,玉玑子的喃喃细语声越来越大,语速也变得越来越快,忽而大叫一声,整个人一跃而起,猛然抽出一旁的长剑,剑光凛凛,在室内急舞。他不知舞得是何种剑法,时而快如疾风,时而缓如落叶,时而整个人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连舞数招,招式既快且繁,又如穿花蝴蝶一般时起时落。方勉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虽不知是何种剑法,但料来定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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