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爻木大
2024/01/19
简介:
本以为是捡了一个卖废品的无业流民,没想到竟然捡到了本世纪最大的魔头!
苏雾雪一脸懵,这女人我是该要还是扔回垃圾场……
本文未来架空,1v1,he+轻喜剧=放心看
文有那么一点点的慢热,反正就是慢热啦…
作者一贯风格崇本务实崇尚科学,故而主角不开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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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楔子
现在是正午时刻,太阳高悬天顶。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在强烈的日光下,山顶上的白雪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山脚下的世界也是凄凉一片,这里没有森林,也看不见动物,只有光秃秃的大地。早在四百年前乃至四千年前这里的一切已是这样了,只是现在的人们已经记不清它叫什么名字,有人说它曾叫帕米尔高原,有人说书上记载它也叫葱岭,在时间的长河里关于它的名字很多,关于它的故事更是灿若星河。
那时的人类主宰着整个地球,他们拥有着这个世界,并且勇敢的朝着宇宙进军,人类聪明的大脑玩弄着各种各样的资源,这让人类的发展突飞猛进。每天天空上都有无数的飞机航行,它们不知劳累的与地球的引力与自转抗衡,电力让城市的夜晚不再黑暗,就算站在月亮上也能看见多姿多彩的光芒。
但在四百年前的某一天,一个小小的感冒,可怕的流感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席卷全球,传播的速度让人害怕,仅需要一个喷嚏就能毁掉整栋楼里所有人的健康。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早已印在了人类的基因里,病毒在社会中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这种恐慌变成了暴|乱,但这处暴|乱伴随着的又是无尽的死亡,军队也受到了严重的感染,任何政府对这一切都是无能为力。
死亡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无论平民或是总统,乞丐或是富翁。最终在病毒出现的一百天里,全世界的人口存在不到百分之七,与十六世纪的人口相当。很多人说,历史总是在进步的,可随着人口的锐减,历史开始了真正的退步,生产力下降,资源分配严重不合理,整个社会仿佛也退化到了十六世纪。冷兵器成为了主流武器,冶炼技术、手工艺再次得到极大的重视。
政权和土地被重新划分,有的人称帝,有的人称王,有的人依然维护着现代文明自诩为总统,但无论是怎么样的政治结构,这些统治者的身边总会有一个帮他们处理阴暗事务的人,这样的人被称之为——公爵。
“公爵,我们将在十分钟后着陆。”
一个士兵从驾驶舱内走出,他一身黑色的制服,领口上是一朵银制的花朵纽扣,脚下踏着的黑色皮靴,走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而整个机舱内除了这冰冷的声音,再没有一丝的杂音。
被称作公爵的女子也是同样的黑色制服,但不像其它人把衣服穿的一丝不苟,她的胸前松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了打底的白色衬衣,衬衣上原本应该系着的领带也被扔到了一边,同样被遗弃在领带旁边的还有她的黑色军帽。
虽然装扮随意,可女子举手投足依然是掩不住的贵气,而与之贵气相匹配的还有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不是极致的美丽,也足够让人过目不忘,但在这五官中最为引人注意的,还是她那黑色的双瞳,黑得就像一潭见不到底的湖水,仿佛穿越这湖水,便能见到浩瀚的宇宙。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年轻女子便是这凌云之地的公爵:骆殷。
听到士兵的汇报,骆殷并不着急,反而不紧不慢的将茶机上的黑色墨镜戴在脸上,又轻轻的将她沙发边的窗帘掀开了一角,那强烈的阳光如箭一般刺入了机舱内,将地板上的一处照得黄金一般明亮。
骆殷斜头往窗下看去,白茫茫的雪山之间只有一片小小的红色建筑,她知道那里就是今天的目的地了。
合上窗帘,摘下眼镜,骆殷依然保持着刚才那副不疾不徐的模样说道:“不急着下去,再盘旋一会。”
骆殷的话让那士兵一愣,但公爵的命令无法违抗,他还是即刻转身将命令下达下去。
“呵,我的公爵大人,这是又想饶他们性命了?”在飞机的角落,一个女子打破了飞机里原有的安静,这个女人穿着一件火红色的裘皮大衣,领口自上而下一直到下摆都是厚重的皮毛,比起骆殷的随意,她仿佛才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位。
“小姐,他们始终都是你家的子民,恐怕总统阁下也不想随意要他们的性命吧?”骆殷此时才从散漫中专注起精神,她直勾勾的盯着红衣的女子,眼神中竟有些轻蔑。
“穷乡僻壤的地方怕是连飞机都没有见过,一年的税收也供不起首府里一夜的灯钱。”女子放低了声音,翻手看了看手中的戒指,也不再直视骆殷的眼睛。
正如红衣女子所言,这里地处偏僻,四处都是大雪与深山,没人想进去,也没人能那么容易出来。这里同样处于凌云之地,莫说首府,即便是去最近的城市也要走个十天半月,别说火车,在这里活了半辈子恐怕汽车也见不了几次。
骆殷也深知如此,才让飞机在低空徘徊,威慑四里。
当然,直到飞机降落之后骆殷才知道这样的威慑是没有用的,因为不认识武器的人自然也不知道武器是杀人的工具。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骆殷代替总统视察过许多的地方,欢迎的形式各有不同,但被一群穿着破烂校服的孩子举着干草和野花夹道欢迎的,还是她毕生第一次。她横目向眼前扫去,孩子们站在最前方,顶着高原红的脸上是再灿烂不过的笑脸,他们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眼神看着骆殷的飞机,而在孩子身后站着的却是表情麻木的成年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不能说好奇,更不能说是高兴,是对骆殷所在世界的不了解。
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是如此的不同。
“这是什么鬼地方。”红衣女子抱怨了一声又往机舱内跑去,头也没有回。
“大小姐她?”看着跑回去的女子,年轻的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她。”骆殷道,而她从头至尾也确实没有瞧红衣女子一眼。
既然是奉命而来,执行公务的样子也是不能少,骆殷将帽子扣在头上,又将制服上的扣子系好,带着士兵们朝着村子中心走去,那里有他们要找的人。
“帝国之鹰,主宰之犬,国土永远的……永远的……”老者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左手高高抬起露出自己的掌心,这表示自己的顺从与无害,他嘴里叨叨的背诵着三天前镇长交给他的词语,可惜这老头子已年近八十,牙齿都快掉没了,别说背完那么长的话,就连正常的说话都有问题。
“国土永远的守卫者,地狱的放行人,人民伟大而无私的公爵。”骆殷嘴里也念起她已听过数万次的敬语,在凌云之境即便是一个孩子也能背诵。
“村长,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吗?”骆殷站在老头的身前,任由这年迈的老人跪着。要知道在这原始而淳朴的天地间,尊敬老者是最基本的道德,骆殷的无礼自然也招来了人们的低声议论以及埋怨的目光。
“老夫……不知。”老头儿深深的低着头,但同时他又用力的抬起左手,之前镇长交待过,如果骆殷不轻拍他的左手,他便要一直跪着。
骆殷自然的忽视那支孱弱的手臂,她走过老人的身前,轻轻的迈着步,缓慢围绕着老人的身边转了一圈。
“村长,把花给我,你们村的人就可以在附近的城里生活,不用在冰天雪地里过日子。”骆殷她说得诚恳,可她生性冷淡,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像是威逼利诱。
“回大人,这花只是一个传说,老夫真……的不知。”老头儿再一次拒绝道。
“是啊,我们村长说他不知道!你这个人……啊!”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子上前半步说道,但话还没有说话便被一个黑衣士兵用枪托狠狠的打在了脸上,其它的士兵也端起了枪。
“你看,村长。”骆殷蹲下身子与老头儿平视:“你把花交出来,大家都没事。”
“大人,这花就是我们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说,老夫在这里生活了八十年,从来也没见过这花长什么样子,”老头儿见骆殷的人真得下了手,心里怎能不急,他现在哪还在意骆殷让不让他起身,反而是两手按地,不断的磕着头。
“我相信你不知道这花的事,但花就在这山里,”骆殷看着远处的高山,四处都是皑皑的白雪,这雪已积攒了千百年,进了这雪山,也不知道有几人能出来:“如果你给不了我,那我就麻烦你村里的人去帮我……”
骆殷话没说话,便觉得脚下微微震动,在看那远山,看似白茫茫一片但却又有些不同,好似有一层层的浪花激起,随着地面震动的加大,那白色的山顶好像也变得激荡起来,尽然能看到决堤的雪流从山上涌下,震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那雪浪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雪崩了!”
村民之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所有的人恍然大悟,原本忌于黑衣士兵的枪口并未轻举妄动的村民突然间乱成了一片,而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在这样的大难前也无法恪守岗位,一时之间这小小的村落中惊呼四起……
“快跑啊……!”
“保护公爵,撤退!撤退!“
“找地方躲起来,快!快!”
“带公爵上飞机……”
“天呐,山倒下来了!”
骆殷最终有没有上到飞机,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天这个叫梅朵的村子并没有飞机飞出来,或者说这个叫做梅朵的村子消失在了凌云之境的地图上。这个没有森林,也看不见动物,只有光秃秃的大地的地方就像什么也不有发生过一样,与四百年前、四千年前没有任何的不同。
第2章红铁荒原
红铁荒原字如其景,三万六千平方米的平原上积满了废弃的金属,它们密密麻麻又层层叠叠,没人知道它的前身是怎么样的,为什么这里又会有这么多被废弃掉的金属,如果细细的看,能在这里找到不要的汽车、坦克、保险箱,绞手架,如果运气好甚至还能在这里找到一根没人要的火箭,当然是只剩壳子的火箭。
就这样这些多年来无人问津的金属们组合成了无边无际的荒原,这里铁块堆成了小丘,铁皮搭建了房子,汽车与大型铁制物件的空壳成了孩子的乐园,这里好似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土地和植物,只有快生锈或已快生锈的废铁,它们多数已脱掉了外面的漆露出了氧化发红的肉体,如果这些铁块有着人一般的生命,那这里与乱葬岗已无任何区别,处处都是腐烂的肉生,和寄生于这些肉生而生长的可怜虫们。
“真没想到这里居然生活了这么多人。”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看身高估摸着有一米九的样子,体格健硕,他的声音低沉浑厚,想来并不年轻,总得来说像是一个沧桑的男人。但可惜这个男人脸上带了一根厚实的围巾,并不能看到他是否真的拥有岁月的痕迹。
“我就来自这样的地方,这没什么好奇怪了。”跟在男人身后的人若无其事的回答道,那人比男人矮小不少,与男人相似的装束,都是三色沙漠服,脸上戴着围巾看不见脸,听声音还是能辨别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以后的事还要多仰仗你呢,雾雪。”男人停下脚步,从腰间掏出水壶大口的喝了起来,水顺着他的下巴往下滑落,和他颈间的汗水交杂到了一起。
这个叫雾雪的女人倒没有理会那汉子,只是在附近找了一块背阳的地方坐了下来,这遮阳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挖掘机的铲子,附近还散落了几个斗大的轮胎。
雾雪也拧开自己水壶,放在围巾之下小心的喝了起来,生怕溢出了半滴,接着从腰包里掏出一个怀表模样的仪器,上面显示着经纬度,而在仪器上有一颗红点在他们的西北方闪动。
那汉子也走了过去,他在雾雪身边坐下,斜着眼瞥了瞥仪器,小心的问道:“我们离它还有多远?”
“如果按刚才的脚程走应该还有两小时,我们先休息一会吧,半个小时后再出发。”雾雪说着将那仪器也揣进了怀里。
见雾雪不说话,男子也沉默了起来,这安静也没有持续太久,男子又向雾雪挪了挪身子,还是刚才那种小心翼翼的口气道:“你说咱这一票又不用盗窃也不用杀人,怎么买家就愿意给咱们这么多钱?你说……这是不是有诈呀?”
“托雷,你要害怕可以回去。”女子横着眼看了看那汉子,带着分嘲讽说道。虽然这女子也是看不见脸,但这眉目间却有别样的风情,想来这围兜下并不是一张和她外形一样刚毅的脸。
“没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叫托雷的男子摆摆手:“我能入行还全靠你,赏金猎人也不是谁都能做的,你愿意带我,这都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以后我不问了就是,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这下行了吧。”
雾雪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如果托雷不是琼娜的先生,以她现在窘迫的情况,也不愿意带这样一个生手去外出办事。自然的她也不会去接这样不值钱的任务,曾几何时杀一个人换三斤的黄金,现在这找东西的工作只值黄金二两外加三包抗生素,她都不好意思与托雷平分。
“别说了,”雾雪声音放软了些:“你把你的感激留给琼娜吧,我全当还情了,好好休息吧,一会还上路呢。”
“诶。”托雷点点头,他知道雾雪不喜欢他,也就不再插嘴了,只静静的坐着,看着红铁荒原的风行风止。
跟着雾雪来这里之前,托雷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地方还有人生活,这里不通电,没有水,没有土地,城市里的多数的人都以为这里是真正的荒原,没有生命没有灵魂,可这一路走来托尔见到了不少人,都是些老弱病残,孩子们骨瘦如柴,不过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可怜,还是拿着不要的废铁在荒原上愉快的玩耍着,车门被当做盾牌被举起,又或拿着者自行车轮比谁滚得远,他们或许没有见过更有意思的玩具,不过脸上都是一副开心的模样,只有在成年人的脸上还能看到了各种绝望,他们不断的清理着废铁中的铜或是电缆,任何有用的东西都能让他们卖上一笔小钱,从而再活上一段时间,托雷想自己一家人算活得差的了,至少也有屋一间,有田几亩,有衣避体,这里的人好像真得什么都没有。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雾雪一语道出了托雷的心事:“我现在给你新的活法,想活好,就别同情他人。”
托雷听出了雾雪话里的意思,忙收起怜悯的目光唯唯点头:“是的,我知道了。”
“别磨蹭了,出发吧,拿到东西晚上再这里住一夜,争取明天能赶到科镇回复任务。”雾雪拍拍托雷的肩,从地上站了起来,阳光再一次打在她的身上,同时迎来的还有那炙热的感觉,雾雪例行检查了衣服与包上的铰扣是否完好,抖擞了精神继续朝着目标的方向走去。
二人向西行着,追赶着太阳却不代表能追上太阳,那原本炙热的火球随着它的西落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刺眼的光芒变得圆润而温暖,看起来像一个鲜红而浑圆的蛋黄,它将整片荒原映成了无边无际的红色,这不禁让人去想,这红铁荒原究竟是以氧化的红锈而命名,还是以这凄凉的景致呢?太阳的西落也意味着一天的停止,在这片钢铁土地的人们也架起了炊烟,伴着这样的烟雾缭绕,眼前荒凉的一切宛然一幅复古油画,暖色调下映和着的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败落。
“没想到这样地方也能看到美丽的一面。”托雷再一次开始了他的自喃:“如果再有谁高歌一首远方的民谣,或许会让这一切显得更为震撼和悲壮吧。”
这次却得到了雾雪的回应,想来这位常在刀口舔血的女人也少有时间静下来驻足眼前的景色:“是的,不过这里注定不会有民谣……”
“大王教我来巡山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咯,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小心提防那个孙悟空哪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他有几十种的变化,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特别会变那小苍蝇啊,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
随着风的方向,远方依稀传来这诡异的歌声,雾雪虽然不想承认这是民谣,但她脸上确实有一种被火辣辣的被打脸了的感觉。
“要不咱们还是先走吧。”托雷惺惺说道。
“嗯。”雾雪点点头,又拿出探测仪确认了方向,她拉了拉背包两侧的肩带,让它们与自己的身体更贴合一些,又继续往前走去。
“大王教我来巡山哪啊~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咯……“
随着雾雪离目标的接近,这可笑的歌声也越来越近,雾雪并不是好奇心浓郁的人,但这扎耳朵的歌声让她没办法不改变自己的注意力,雾雪本能的朝着歌声的方向看过去,远远只见一人拉着一个大板车,车上堆了不少东西,想来也是废铁之类的东西,看不见那歌者的面孔,不过听这歌声也能感觉这是个爽朗幸福的人,当时雾雪本想对托雷说,这样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有人还有富足的内心去歌唱的,看来真的是她想错了。
“雾雪呐,那人好像在往我们这边过来?”托雷的视线也锁定在那人身上,确实正见到那个拉板车的人正哼着怪异的歌朝着他们而来。
第3章歌者
出于职业习惯,雾雪还是一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她给了托雷一个‘注意’的眼神,也朝着那歌者走去。
看着雾雪与托雷的接近,歌者也停止了那怪异的歌谣,不似雾雪那一般谨慎小心,歌者反而是大大咧咧的跑到他们的跟前,就像一只没见过猎人的小豚猪,对人类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好奇,歌者撇着头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眼神中尽然还能看出点开心的情绪,也正是因为走得如此之近,雾雪才看清这人的模样,从穿着上来看,那是一身破破旧旧的打扮,一个硕大的破旧着的防风斗篷将他的身体罩着,脸上铺着一层白色的灰垢,看不清年龄也看不出性别,不过唯一露在外面的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倒是特别的显眼.
这显然是一个当地人。
“你们是外面的人吗?”那歌者走到雾雪跟前,她好奇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雾雪。
虽然歌者的身材隐秘在那缝补过无数次的斗篷下,但这声音明显还是来自年轻的女子。
“嗯,我们是外面的……”托雷看这人一副无害的样子,编造了一个谎言说道:“……无意间走到这里的。”
“迷路了?”歌者问道。
“没有,马上回去了。”雾雪瞪了托雷一眼,冷淡的回答道。
“哦,那就好。”歌者的眼神里还是有点担心,她接着说道:“你们朝着西方走,走出这里要一整天的时候,如果你们往北方走,那就快些,只用十八个小时。”
雾雪见这人对红铁之原如此熟悉,而且看样子确实也是本地人,她只客气的说道:“谢谢。”便带着托雷从那歌者身边走过。
雾雪才转身,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扣住,而且这力量还并不小,而雾雪哪里容得了他人近身,一个反手就将捉住她的歌者雾雪反手擒住。
突然被按倒的歌者一脸惊恐,雾雪的力气也不小,想必歌者的手现在并不好受。
“饶命啊!别别……别伤害我啊!”歌者告饶着,这只好奇的豚猪总算受到了猎人的制裁。
“你要干什么?!”雾雪呵斥道。
又见这人一点防备也没有,受伤以后马上就倒地求饶,这才稳稳料定不是来抢任务的同行。在这行里抢单的事挺多,一般雇主只会在意结果,并不会在意是谁完成的任务,于是常常会出现同行抢单而厮杀的情况。
那歌者这才揉着自己的肩膀,带着哭腔道:“本来好心说这里天冷让你们去我家过夜,等明天天亮了再走,不过看你这么厉害,也是不缺这过夜的房子了。”
“看来是误会了误会了。”托雷又忙上去,将那歌者拉了起来,嘴里还道着歉。
“算了,好心没好报。”那歌者置气说道,转身回到了板车前。
本以为歌者是准备离开,谁知她又转身在后面的板车上拿了些什么,托雷走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两件衣服,不过已破旧发黑,那歌者将衣服往托雷手上一递:“脏是脏了点,将就用,这晚上冷得吓人。”
托雷看着黑得发亮的衣服,又转过头看看雾雪,雾雪不想理会二人,直直的往前走去,把托雷和这歌者扔在了身后。显然她也不需要这衣服,如果连寒冷的夜晚都无法度过,恐怕也不是一个优秀的赏金猎人了。
“好的,谢谢你了朋友。”托雷还是接过衣服:“我和我的朋友还有事,所以……”托雷看看雾雪的背影:“我得先走了,再次谢谢。”
托雷抓起衣服又向雾雪那跑去,他恐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习惯这样的日子,那种孤狼一般,不需要朋友,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温暖的日子。
雾雪听见托雷跟上来的声音,以她平日处事的方式,能少说话就绝对不浪费唾沫,对于托雷她还是有点不同,毕竟托雷是她姐姐的男人,算起来也能叫一句姐夫,只是这个姐姐不是雾雪的血亲,她们是在贫民窟里一同长大的玩伴,可对于孤儿来讲,往往这样的玩伴才是真正的血亲,更何况雾雪那时在伙伴中年纪最小,如果没有那位姐姐的照顾,怕也很难成人了。
“把衣服扔了,指不定里面还藏了什么。”雾雪提醒道:“做这行,别轻易相信谁。”
托雷一愣脸马上红到了耳根,接着又白了起来。他尴尬的笑了笑,忙点头解释说:“我只是看她不像坏人……”最后托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二人又走了几十米,按之前坐标上的定位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个位置,然而当雾雪再次将探测仪拿出来的时候,她都不由的愣了一下,她们要寻找的那个东西竟然以相当缓慢的速度朝着东方移动。
“成……成精了?”托雷看着仪器上的移动的红点,吃惊的说道:“这……不是说找一个黑匣子么?怎么就突然自己飞起来了。”
比起托雷一脸的震惊,雾雪倒是一脸司空见惯的神情,无非就是这次任务真得被人劫了先,她掏出别在腰间的□□,那枪的样子十分精致,通体银色,枪托处没有弹夹只有一个磁片,磁片像一个是能源吸收器,只要在有电波的地方就能进行充电,而摄入电能将转换为激光,这可以说是市面是最为先进和昂贵的武器了。托雷看着这武器不由的吞吞口水,自己也跟着拿出了枪,不过他的枪与雾雪的比起来就差了许多,同样也是银色的,但仅是41mm口径的普通手|枪,对付普通人足够了,但对付赏金猎人怕还是不行。
“要不你别跟来!”雾雪看着唯唯诺诺的托雷一下烦躁了起来,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我去!我去!”托雷大声道,他又迅速反应过来自己动作太大,马上又怂了下来。
托雷的粗细胞让雾雪皱眉,平日里托雷在从事安保工作,做事也算谨慎,没想到今天各种反常,先是搭理那个收破烂,收了对方给的来历不明的东西,接着连自己的状态都控制不了,居然在这个时刻发出这么大的声响。
“跟在我后面。”
简单交待后雾雪开始往红点移动的方向跟进,过来的路上还偶遇人群聚集的村落可以借势掩护,现在是实实在在的平原,如果减缓速度也许只会离目标越来越远,雾雪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随着距离的接近,平原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当雾雪觉得这人影颇为眼熟时,远过多的飘来了一阵同样熟悉的“歌谣”。
“大王教我来巡山哪啊~巡了南山我巡北山咯……“
任谁都没想到拿走那黑匣子的竟然还是那个歌者,雾雪竟是苦笑不得,她刚才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任务目标放在板车上被托走了。
“动……动手吗?”托雷忐忑的看着雾雪,像是等着她带着开枪。
雾雪没有正面回答,但看她把枪放回腰间就能知道这是不打算动手了,真要算起来,雾雪出山杀人,一个人头至少两斤的黄金起价,就连雾雪一枪开出去的成本比托雷的一颗子弹可贵上好几倍,若非遇上同行雾雪基本不会出手。
小跑走到那歌者跟前,雾雪上前将歌者拦住,而托雷即刻扣住那板车,看架势就是准备将板车操翻天的样子。
那歌者是见识过雾雪的厉害,就刚刚那一翻手就将自己擒在了地上,现在见二人一前一后夹着自己那样子,是傻子都知道这是在打劫,不过打劫拾废品的,可能真只有傻子才做得出来。
“大人,饶命啊——!我要钱没有,要命——要命我也不愿意给——!”没等雾雪开口,那歌者就跪在了地上,那嚎啕之声可谓响彻天地。
雾雪看着地上那一身都是戏的歌者,冷冷道:“板车上的东西,你卖吗?”
好像明白了雾雪的来意,那歌者一瞬间便从地上弹了起来,表情从刚才那哭丧脸直接变成了一副喜迎宾客的样子,配合着她脸上那一层厚厚的灰,整个人显得诡异又不失滑稽。
“卖!当然卖。”那歌者说道:“这一板车的东西都卖给大人都可以。”
“找到了。”在那歌者身后托雷从板车上拿出一个橙色的箱子,箱子上赫然写着几个数字:dswd34,与任务方给到他们的型号一致。
“我就要这个,多少钱?”雾雪道。
“这个啊!”歌者这才回头认真打量了一下个橙色的玩意,她捡到本是觉得够沉,里面估计有不少的铜,现在见这两人像是专程过来找这东西的,心里倒想着敲上对方一笔:“这东西可值钱了!二十万!二十万欧布!“
“好。”雾雪答应的爽快,如果放在十年前二十万欧布确实不是小数目,随着国家之间的经济纷争,逐渐的开始通货膨胀,现在几乎一文不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赏金猎人们才改用黄金结算工作。
“托雷,付钱。”
站在板车旁的托雷却没有听令,反而盯着雾雪一动不动,额前全是汗水,细细看来他双手还不住的颤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完成赏金猎人的工作,心情过于激动了。
“是没带钱在身上吗?”雾雪道。
“带……带了。”托雷颤颤说道:“马……马上给。”
托雷慌乱的将手伸进腰包,歌者的眼神也注视着那双在包里找寻的手,可出人意料的是托雷拿出来的并不是现金,却是那把银色的枪,电光火闪只在一瞬间,只听到托雷的枪口”砰”的两声,歌者猛的躲在了板车下面,而雾雪在她的面前轰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黑匣子虽然叫黑匣子,但它真的是橙色的,毕竟飞机可能会掉落在任何地方,而橙色的东西是最为显眼的
第4章无赖
雾雪倒地时大脑一片茫然,就在这倒地的瞬间她仔细回想着托雷的种种,无论从哪里看这都不会是一个叛徒。那伤口的疼痛又不得不告诉她这就是实事真相——托雷对着她放了两枪。
作为金冶之国曾经的顶级赏金猎人之一,雾雪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无论是敌人或是同伴,甚至是雇主……
雾雪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才入行的新手打得毫无还击之力!无论托雷本就是神枪无敌,还是他的歪打误撞,总之这两枪一枪打在她身后的铁板上,在反弹后打中了她的后背,而另一个竟不偏不倚的打伤了她的右肘,她连掏枪的力气也没了。
原以为托雷可能会更近一步,雾雪却只听到落荒而逃的声音,她不知道托雷目的如何,不过受伤的自己呆在这里肯定是不安全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被这种传统的子弹伤到了,这感受还是火辣辣的疼,不得不庆幸自己给托雷的是一个小口径手|枪,否则还不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下场。
雾雪用力支起身子,开始在自己的腰包里找起了凝血的针剂,作为一个优秀的赏金猎人,无论任务大小她也会装备齐全。
止血药剂在背包夹层第二格的位置,雾雪精准的将它拿了出来,看着这救命的稻草,雾雪总算能喘口气,终于不会死在这里了。忍着身上的疼痛,雾雪把自己移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凝血剂见效快就得对着受伤的地方使用,雾雪专注的掀起自己后背上的衣服。
突然身后传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雾雪正准备掏枪却只觉脑袋一阵巨疼,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轰鸣声,之后便再无意识……
“这位朋友,你可别怪我下手重啊。”只见那歌者放下手中的高压锅盖跪在雾雪身边,她一边麻利的将雾雪捆住,一边给雾雪擦掉额头上的雪,还不忘记为自己解释道:“你们这些外来人我也不知道来做什么,你看你那个朋友吧刚才还好好的,我—去!好家伙说翻脸就翻脸,我本来不想给你这一下的,但我又不知道你会不会突然也给我来一下。”
看着雾雪按在枪上的手,歌者摇摇头继续唠叨道:“看吧,我就知道你要突然要给我来一下吧。”
话毕,歌者用力拉紧捆绑着雾雪的绳子,两三下把雾雪扛起,扔在了板车之上继续唱起那遥远的歌谣……
当雾雪醒来时已不知道是几时几刻,唤醒她的是腰间与手肘得疼痛,当然额头那一块轻微的伤痛也能算进去,这时她才逐渐去回忆刚才发生了什么,非常清楚的是托雷给了自己两枪,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什么在这里,她就完全不清楚。
定下神来,雾雪环顾着四周,与此同时她的五感也逐渐恢复,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蓝色的天花板,这个天花板充斥着她的整个童年,那是工地里时常会用到的简易屋棚,蓝色的塑料外壳里包裹着的是易燃的泡沫,看起来虽然廉价,但比起工业编制布做的屋顶可就豪华太多,这样的屋顶这在贫民窟都随处可见,当然包括红铁荒原。
或许是有这里的居民把自己送到了这里,雾雪如是想到,而这并不能代表着她是安全的,醒来的雾雪还陷入在相信了托雷的悔意中,曾几何时她已冷酷著称,而今却差点死在自己脆弱的情感里,雾雪习惯性的去寻找腰间的枪,那发现腰上已是空空如野,少的还不止是她的枪,连她的衣服也不见了!
雾雪心里一阵恶寒,但她冷静的也很快,她自己被盖的好好的,手脚也没有被禁锢着,她摸向自己的伤口,不出所料,伤口上缠着绷带,显然有人帮她处理过伤口,想来衣服也是处理伤口时被脱掉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中还回荡着些空响,如果没有判断错她应该是在二楼,随着脚步声音的临近,雾雪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大王叫我来寻山呐……”
又是那迷之歌曲,不用多猜了,救自己的是谁雾雪心里已然清楚,但她仍然选择一动不动的静观其变,毕竟自己一身裸|体,难道还要跳起来裸揍对方一顿吗?
“寻了南山寻北山勒……”歌者哼着歌谣来到雾雪身前,用手摸了摸雾雪的额头,只听她低喃道:“没发烧,还好刚才把她打晕了,她自己去收拾这伤,指不定晚上在哪过夜,啧啧……这些城里人就是傻傻的。”
歌者声音不大,但雾雪可是把那句‘还好刚才把她打晕了’听得明明白白,心里本来就为误信托雷的事而懊恼着,托雷虽跑了,但头上的伤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了,雾雪也不再伪装,一把将歌者放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手捉住,紧接着一把将歌者拉到自己跟前另一只手掐在歌者的脖子上。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打我?你还有没有其它的伙伴!”雾雪恶狠狠的对着歌者说道。
出乎雾雪意料的是那歌者脸一下拧在一起,用一种杀猪厂中常听到的嚎叫叫声求饶道:“大——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想帮你啊——但你手里拿着枪——呜..呜..小的不敢靠近呐。”歌者一边说一边哭,眼泪从眼角一颗颗滚了下来,让她那张敷满白灰的脸上变得狼狈不堪,那一团团结块的粉装物让那张本来就看不见的脸更加的让人无法直视了。
这难听的嚎叫加上那难以形容的五官,最后还有歌者贪生怕死的德行,雾雪果断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如果说刚才还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那眼前如此刺激的画面已经让她完全的醒来,歌者刚才的嚎叫声已解释的非常清楚,为了救自己又怕自己伤害到她。
就算知道歌者是好心为之,雾雪仍将歌者狠狠的推了回去,没有道歉反而继续咄咄逼人的对着歌者道:“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谁稀罕帮你!”歌者抹掉脸上的眼泪,立即恢复成正常如初的样子:“你先把钱给我!”
“什么钱?我又没求你救我!”雾雪道。
“二十万欧布!”歌者拍着桌子理所当然的说道。
雾雪才想起自己正是让托雷付钱的时候托雷开枪打了自己,现在这人还好意思找自己要钱,而且要得这么理直气壮,如果自己不是一身裸体想必要马上从床上跳起疼揍这人一顿。但雾雪还是忍住了自己的气氛,像歌者这样的人她从小就见了太多,那些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蝼蚁从来不会在意‘体面’这种东西,只要是有利于自己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去争取。
“好,”雾雪咬咬牙答应,她向歌者道:“先把我的衣服和枪先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