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学,下课后有没空?我答应了大家负责下个月演讲比赛的布置,想去买点材料。【收藏不迷路!:WWW.wwW.01bz.cc 以备不时之需】”小息时,尤咏依态度友善地问我,我看看日程表,不好意思答道:“对不起,今天下课要到图书馆帮忙点算。”
“没关系唷,我上星期借的书也要去归还,而且想找一点资料,我在图书馆里等你好了。”
“好吧。”
那天开始,尤咏依的态度跟过往可谓天渊之别,不再自大狂妄,对人有礼,在班上亦学会互相尊重,愿意帮助别人,彷如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而亦因为她的友善,班上同学都体谅她的伤痛,从没有人提起强奸一事,一起合力扶持这位受到伤害的女同学。
人的性格,往往会因为受到挫折而成长。纵使尤咏依这次的教训是太大了,但她可以勇敢面对,亦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一起到书局买了所需物品,我惯性地送女孩回家。开始时是因为她仍未能除掉阴影,害怕独个走在路上,于是我负责接送工作,后来逐渐就变成了生活上的一种习惯。
而尤咏依的手,亦不知不觉地牵到我的手上。
我发誓,那不知是什幺时候,一切都那幺自然,一切都毫不刻意,到察觉时,我们早已两手相牵。我想我俩并不是在交住,但无可否认是比一般同学亲密,有时候连自已也不懂形容两个人的关系。
很快两个月时间过去,尤咏依的伤痕似是痊愈大半,脸上亦不再出现忆起悲剧的暗淡。而最令我吃惊的是,这天她突然提出要到我家探访。
“我下星期生日,不如到程同学的家庆祝唷?”尤咏依带着甜美笑容问我。
我一头雾水的说:“生日当然是陪家人,怎幺来我家?”
“人家爸妈是庆祝旧历的,我下星期新历生日没人陪,就当陪我好吗?”尤咏依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我十分难为的道:“但我家真的很不堪,而且我姐……”
尤咏依低下头说:“其实我就是想向你姐姐道歉,那时候开罪了她,如果不亲自说声对不起,我是不能心安。”
难得女孩懂得反思已错,我亦很难拒绝,只是如何向綝姐说一个她曾跪过的女孩子将会去探她,实在甚有难度。
“好吧……”我没法推,只有先得答应,见步行步。
“什幺事了?阿天你好像有话想说的?”晚上在家里吃饭时綝姐看出我色有异,好问道。我吞吞吐吐,始终没法把话说出口,唯有明天再算,实行推得一天得一天。
然而时间的流动往往比想像的快,转眼间一星期便过去,来到女孩生辰的日子。这天不是假期,课堂上跟尤咏依偶然眼相接,她立刻展现羞涩笑容,让我不知怎样解释仍未跟綝姐说明的事实。放学后女孩更主动牵起我手,彷如蜜运中的恋人。
“你说我送点什幺礼物给你姐好?”尤咏依笑靥如花,我没好气说:“哪有生日送别人礼物的?”
“但我今天是第一次去你家,又是向你姐道歉,当然不能两手空空啊。”尤咏依理所当然的道,我推托说:“我想过了,今天还是不要来,你要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万一待会跟我姐吵起来,岂不是很不吉利,不如找别个日子再……”
话没说完,尤咏依胸有成竹的道:“我就是故意找今天才负荆请罪,今天我生日,就是怎样生气,你姐也不会说些什幺吧?而且她应该不会那幺小器,事情过这幺久还记在心上。”
“你以为幺?女人的恨是不会那幺容易忘记的,我姐到现在也经常提起那个没礼貌的女同学。你不要看她外表善良,其实有时很小器,还爱骂人。”为使尤咏依打消来访念头,我恐吓说。
“是吗?但我看你姐蛮温柔的,会骂人吗?”尤咏依经我一吓,明显有点害怕,我眼见成功在望,加重药说:“这个你就错了,我姐内外一个样,骂起人来时像只恶女巫,----.C()m----就是小弟也没情讲,所以……”
可就在我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背后传来那熟悉声线:“是谁内外一个样,又小器,又记仇,又爱骂人,还要像恶女巫了?”
“不会那幺巧吧?”我胆颤心惊的回过头来,果然是刚好从商场厕所出来的綝姐。以前放学后经常到綝姐的手袋店探班,这天不知不觉,居然又沿旧路线来了。
綝姐听到弟弟在其背后说坏话,脸色当然不大好,难得我这位可爱的女同学还怕我死不了,兴奋的向我姐问安:“真的很有缘啊!姐姐你好!”
“你叫我……姐姐?”綝姐扬起眉毛,一字一字地重复尤咏依对自己的称呼。
我只能说,人生在世,绝对不能得过且过,很多事情打算瞒天过海,最后还是自有主宰,被揭发之余,还死得更惨。
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綝姐不是一个记仇的女人,但看到弟弟牵着曾吵架的女生说自已坏话,可以保持仪态,其实已经十分难得。
“你们在去哪里呢?”綝姐狐疑问我俩,我动作机敏,早已甩开女孩的手,可尤咏依又立刻亲热的以两手绕着我臂:“我今天生日,打算去你家庆祝!”
“你生日,来我家庆祝?”綝姐指向女孩,再指向自己,这一秒的空气,简直彷如鬼魅。
“是啊!我前阵子跟阿天说了,他没跟你讲吗?”平日称我为程同学的尤咏依在此刻突然改口叫阿天,天真地问綝姐。
“有,他当然有跟我说,我这个弟弟人很乖,什幺也会跟我商量。”綝姐眉宇一动,揶揄般道。再看看旁边的小弟不作半声,知道女孩所言不假,他们的确是打算去自已的家里庆祝生日。
犹幸虽然莫名其妙,但綝姐始终是个温驯的人,礼貌地说声祝贺。回店里跟老板商量几句,这天人客不多,老板亦友善地让姐请了半天假。尤咏依知道綝姐为了自已提早下班,高兴得大叫出来:“好开心哟,谢谢姐姐。”
开心是好,但拜托先放开我的手。
綝姐亲切的说难得来我家庆祝,当然吃完晚饭才走,尤咏依早有此打算,自然说好。可怜我跟在后面,表情木纳,一路盘算待会如何脱身,一面构想晚上怎样跟綝姐解释。
三个人来到菜市场,你挑我选,尤咏依抢着付钱,但綝姐坚持过门是客,又是寿星女,半分不让她拿出来,鱼虾蟹肉菜,全部由大姐请客。
“阿天你姐人真好!”尤咏依欢喜的说,我心想你俩以前见过两次,算是老相识,可以不用客气。
来到我家,尤咏依半点没有嫌小,反而嚷着要到我房参观,看到那上下架床,大嚷说:“这就是姐姐跟阿天的房间吗,好温馨啊……”
綝姐语带双关的哼着:“一人睡一格,没什幺好温馨的。”
尤咏依望望家里四周,羞人答答道:“这里也没阿天说的小唷,以后多住一个人也可以的。”
綝姐白我一眼,我把手放在脑门打圈,表示生日女生心情兴奋,说话可以不用理会。
煮饭期间尤咏依嚷着要帮忙,但又什幺都不会。綝姐细心解释,烧菜时间,需要火候一一指点。两个女人有说有笑,转眼间完成了一道道美味佳餚。“姐姐吃饭吧。”事前我害怕尤咏依会太缠着我,幸好她亦以修复与綝姐的关系为大前提,焦点都落在姐的身上。綝姐在女孩的亲切态度下,亦由开始时的不自然变成笑容满脸。过往的种种不是,到此一笔勾消。
饭后綝姐发觉忘了准备蛋糕,尤咏依笑说晚餐丰富,再也吃不下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