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认为,在武侠小说的高武设定背景下,太过轻率地放坏人一马,形同欢迎人家趁你稍一不愼,成群结党地闯进你家里,趁你势单力孤时打倒你,凌虐你的家人妻女,干尽种种丧尽天良之事,就像我们常在h文里看到的那样……在这里被反覆提起的例子,居然是“医怪”袁悲田。
袁悲田本来是人生胜利组??出身世家、武功绝强、朋友又牛,娶得如花美眷,建立起自己的事业,更重要的是他居然生了女儿。
有女儿的人通通是人生胜利组啊他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纵放了一名恶人—倘若“宽容”算是错的话恶人非但没有感激袁大夫的宽宏大量、因此改过自新,反而带了一票恶党回来,趁着山庄防卫空虚,奸淫了袁悲田的妻女,杀人放火,徒留一地凄惨狼籍。
袁悲田的人生毫无疑问是个悲剧。
但我觉得问题并不是他放走了在现实世界里,至少在台湾,我们有法律,虽然不免有颟预的恶法,偶尔也会出现玩法滥讼的恶棍,但大体来说法律是保障人们的,跟以力量决定正义归属的、架空的武侠玄幻世界不同,两者不具可比性——乍听似乎颇有道理,但其实这并不正确。
法律在我们的世界之所以能够运作,是因为司法体系以及构成这个体系的无数人——日夜不停地工作,付出心力,以维持它的正常运作。
倘若这里头绝大多数的人怠工,或阳奉阴违,或虚应故事,这个体系恐怕就会受损,甚至可能停止运作。
这样的过程,我们称为“失能”。
不仅仅是司法体系,政府组织、军队、公营事业单位……这些我们认为其存在理所当然的,其实都有失能的危险;换言之,我们现在享受的这些,其实一点都不“理所当然”,而是一连串不曾懈怠的持续运作的结果。
这,就是耿照所提出的“守望者”的概念。
如何才能实现正义?把(可能的)坏人通通杀光,某方面来说,本身就是很邪恶的概念,是根源于消极的、恐惧的思维,才能产生的负面想法。
当你这么做的时候,你本身就是“恶”了,所以耿照花了很多时间,跟阿妍说、跟明姑娘说,就是为了要厘清这一点,在处置鬼先生这件事上,同样是处以死刑,合不合乎程序正义、符不符合实质正义,这些我们都必须予以考虑,否则即使有着相同的结果,过程不同,所代表的意义自然也不相同。
阅读休闲小说虽是娱乐,身为作者,我总觉得自己是有点社会责任(笑),老八股式的呼口号、歌颂党的伟大、国族主义至上云云,固然已经过时了,但我对现今网路小说里充斥的“杀伐决断”、“狭路相逢强者胜”之类的扭曲价値观,还是很有意见的。
我认为眞正的强者,必须具备的特质之一是“不恐惧”,而这点其实非常难。
你必须有足够知识与智慧,才能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必须有足够的勇气,以及随时随地面对挑战的活力,才能不做消极性的防御思维,并且冷静处理突如其来的意外。
,还要有宽广的胸襟和准确的眼光,才能容纳不一样的声音,并且诚心接受、赞美他人的价値……这些汇聚起来,才能够称为“无惧”。
我认为那些仗着自身强大、一有机会就要碾压别人,得势时不给别人一条活路走的,本质上都非常弱小;这些它们称作“杀伐果决”的手段,是建筑在它们无法、也不打算持续保有这样的强大的前提之下,才能得“歼敌于未发”的结论。
在我来看,这样的人非常懦弱,即使有幸站队到了强大的一方,迟早也会失去这样的力量。
历史上的例子多不胜数,譬如纳粹,譬如在非洲许多地方,无日无之的种族灭绝屠杀,都是本质弱小之人,所做的疯狂举动。
我期许耿照不是这样的人。
他会有一些坚持,也会有些纠结,会不断反问自己,不总是站在“强大的那一边”,而是坚持站在“正确的那一边”。
就像我们在现实生活里,应该努力做到的那样。
默默猴写于高雄二零一四年,八月卷卅九:统摄群邪◎书目第二零零折、未尝乳子,诱君以深第二零一折、蓝田灌玉,略施薄惩第二零二折、泥犁净业,十六游增第二零三折、应亡未亡,刑罪相称第二零四折、杀赦两难,胡为干城第二零五折、天伦何系,负德孤恩第二零六折、潸然寄影,野蔓自生第二零七折、错落缘合,求败显胜◎简介江湖庙堂,自难两立。
耿照一旦出任盟主,父亲姐姐、流影城的师友……都将遭受牵连,其巨寇之路尚未开展,已然蒙上血影。
面对众姝拥戴,耿照该何去何从?“你只能选一边。
”明栈雪语重心长。
“你以为,慕容柔愿意为你心目中的太平盛世,提供多少奥援?”他什么都不会给我的,耿照心想。
因为在将军心里,早有一幅盛世蓝图……第二零零折、未尝乳子,诱君以深耿照这才会过意来,自己又一次上了明姑娘的当。
以他现时的修为,除非邻室所匿,乃是像明姑娘、岳宸风这样的高手,敛气摒息,绝了妄动真气的念头,不起一丝杀意杀心,否则于气机凝聚的瞬息间,纵是明栈雪自己,也无逃过碧火功先天感应的把握。
她没有笨到去罗织一个不攻自破的别脚谎言。
明姑娘用的法子既简单,却又高明得多:老实交代邻室有人,只于“其人身份”之一节,撒了点小谎而已——之所以扯上皇后,为的正是断去耿照质疑检查的路。
就算典卫大人一身虎胆,谅必不敢贸贸然闯娘娘寝居,遑论验明正身。
听她喊出“荆陌”二字,耿照赫然惊觉,这从头到尾就是个局,荆陌甚至不用躲在“邻室”里。
“教你磨蹭,出来!”一身雪肌酥盈、兀自沁着香汗,与他倒头并卧的明姑娘,露出恶作剧得逞似的促狭媚笑,冷不防一挥藕臂,床头小小的瑞脑销金兽挟着呼啸劲风,直射吊帘!帘风倏卷,兜裹着兽形鎏金小炉一圈一甩,荆陌那玲珑浮凸的丰艳胴体乍然出现,帘后哪有什么往邻间的槅门?只一处壁龛凹入,约莫是收纳屏风马札等物什之用。
明栈雪让她在龛壁顶上,固定起一匹锦缎,摇身一变,顿成了“通往邻室的门帘”,殊不知竟连这个“邻室”也是子虚乌有。
这条廊上的整排雅室,原本就都是独间,不比横疏影、任宜紫所住,有里外数重的豪华配置。
明栈雪这掷看似凌厉,用的全是巧劲,只有声势烜赫,荆陌以锦缎一裹,便知她无伤人意,然而此际贸然松手,鎏金兽炉铿啷坠地,不免引起外头的注意。
荆陌善于匿踪,判断形势更是准,但见她肩头微侧,晃得胸前襟覆如波,双丸跌宕,顾不得失仪,伸手一捞,左掌隔着锦缎托住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