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却非是毫无节制地释放能量,无数的热流化成细线窜进耿照的四肢百骸之内,渗入血管中的驱动血液、钻进骨髓中的联系筋络,而随血管蔓延至心室里的则一齐绽放能量,沉寂的心脏猛被敲了一记,立时又跳动起来!耿照“啊”的一声睁眼苏醒,才知道自己被强制解除了虚空之识,全身机能又运作起来,那脐间的热源竟与他连成了一体!他挣扎起身,赫然发现腰间的衣衫破孔之中,一枚荔枝大小的明珠正嵌在他的肚脐中央,珠上浮露青筋血络,似乎还一跳一跳的收缩膨胀着,自是与他的脉搏一致。
那珠上的筋络也与他的身体相连循环,想拿也拿不起来,就像从体内长出来的一样。
(是化骊珠!)方才挡住岳宸风一击的,想来也是这枚古怪的化骊珠了。
紫度掌的雷劲灼去衣衫,使得内袋中的化骊珠贴着脐眼,终被人体所吸收。
肚脐是胎儿在母体内吸收营养处,这化骊珠与没有生命的衣布不生感应,一贴脐眼便突然“活”了过来,才有这一连串的事发生。
耿照潜运内力,只见那珠子突然绽放光华,一点、一点地没入腹中。
那感觉非常诡异,脐上却未破皮流血;片刻,整颗珠子没于脐眼,耿照只觉通体舒泰,周身内息充盈,所有的疲惫不适一扫而空,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他还握着符赤锦的小手,气脉相连,无意之间便将真气渡了过去。
只听符赤锦“啊”的一声醒转,雪白的玉靥涌上血色,更显娇艳。
她一怔之间,扶着舱篷坐起身来,兴许是血液一下流得太快,抚额软软侧倒。
耿照赶紧将她搂住,按着脉门的手绝不敢放。
符赤锦靠着他的胸膛定了定,睁眼道:“这儿……是哪里?”声音虽不大,中气却颇为充足。
耿照暗自心惊:“化骊珠入体后,我的内力怎变得如此浑厚悠长?用在符姑娘身上,效果忒也惊人!”温言道:“我们逃出五绝庄啦!现在江上漂流。
”符赤锦如梦初醒,茫然道:“琼……琼飞呢?”耿照轻声道:“弦子姑娘已带她返回莲觉寺。
没事啦,你别担心。
”符赤锦智逐渐清醒,喃喃道:“……那岳宸风呢?我杀了他么?”耿照摇头。
“符姑娘,你别胡思乱想。
身子休养好了,才能做别的事。
”符赤锦闭目片刻,点头道:“我想起来啦。
岳宸风从我体内吸出什么阳丹,我的功力被吸去大半,本该是没命的……”睁开雾蒙蒙的杏眼一瞥,见耿照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心底一片雪亮,惨笑道:“是你渡真气替我续命,是不是?典卫大人,多谢你。
我可真是小瞧你啦,能一边渡真气、一边儿开口说话,让我这个废人完全感觉不到自己就快死了,你的本事挺大的。
”“你别这么说,符姑娘。
”耿照正色道:“若我的猜想没错,你的伤是有救的。
不仅如此,被盗采的功力也可慢慢修补回来,不会变成废人的。
”符赤锦闻言一震,抬眸凝视着他:“当真?”“嗯,我有七成的把握。
”耿照解释道:“岳宸风并非是用什么采补邪术,把你的内力盗采一空,而是以碧火功的心法,在你丹田内种下一点真气;待你养成了丹,他再来巧取豪夺。
补救的方式很简单,只消再种一枚阳丹回去,接替丹田内原有的阳丹即可。
”符赤锦的功力突飞猛进,甚至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益于阳丹甚多。
岳宸风虽是借腹养丹,但在采走之前,符赤锦的体内等若有一团模拟碧火功的内息,虽不比真正练有功的岳、明、耿照等,却能使出紫灵眼苦练不成的“赤血针”眼术,最重要的关键便在于那枚碧火阳丹。
她心思灵巧,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你也学过碧火功,能帮我把阳丹种回去,是不是?”耿照迟疑片刻,点了点头,情有些腼腆。
“符姑娘,有件事我得先同你说。
关于种阳丹之法……”“让我来猜一猜。
”符赤锦似是倦了,闭目仰头,倚着他的胸膛道:“你的功力不够,又或是功法所现,这种丹的过程十分难堪,说不定还要污我的身子,利用苟合之法才能修补……你怕说了,我会当你乘人之危,抵死不从,一意捍卫我的清白之躯?”她淡淡一笑。
“你想太多了,典卫大人。
我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恢复内力,如果能变得更强,就算做娼妓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杀死岳宸风就好。
我的眼泪,在很久以前就流干了,我的人生里早就没有了“清白”这种东西。
”耿照哑口无言。
过了许久,才强笑道:“我有个朋友也不会流眼泪。
其实你见过的,他……”心虚地瞟她一眼,才发现符赤锦也偷偷抬眼看他,四目交会,可惜都是鬼鬼祟祟的歪斜。
符赤锦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索性放声大笑,咯咯笑得花枝乱颤,胸前崩雪似的一片滔天乳浪。
耿照也不禁笑起来,片刻才收了笑声,正色道:“符姑娘,我嘴很笨,不太会说话。
我很敬佩你,要我说的话,你实在是个好姑娘。
”符赤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