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说得夸张了些,但也由此可见对方摆出来的这座「十绝剑阵」,实也不可忽视,只要看看这围着的十人,无一不是精气内敛,目光如电,怀抱长剑,凝立如山,一望而知个个都是剑中高手,尤其像佟天来,身为飞龙堂总巡主,地位自然不低,但他也不过是十个人中的一分子,并不因「总巡主」的身份,而高过其他九人。
那就是说,其余九人的身份,也并不在「总巡主」之下。
江湖上可不比为官作吏,靠奉迎吹拍,就能节节上升,江湖上要出人头地,就要有真实功夫,由此可见参与「十绝剑阵」的,都是飞龙堂的一流高手无疑。
佟天锡喝道:“姓凌的,你此时弃剑投降,还来得及。
”他还是要凌君毅投降。
凌君毅抬目望望佟天锡,说道:“阁下大概是「十绝剑阵」的领头之人了,咱们似乎不必多说,阁下就请发动吧。
”佟天锡冷笑道:“阵法一经发动,你就算背插双翅,也休想逃得出去。
”凌君毅大笑道:“在下若是想逃,也不会进入你们飞龙堂来了。
”佟天锡冷笑一声,阔剑一扬,朝凌君毅迎面劈来。
他这一剑劈出,剑阵立即随着发动,十支乌黑无光的长剑,同时从十个不同的方向,朝中间攻来。
刹那间,剑气突炽,冷风四起!凌君毅大喝一声:“大家小心迎敌。
”他动作快,倚天剑迅疾交到左手,身形倏地向左斜侧,一招「长虹吐焰」由右向左横扫出去。
右手已从身边取出巨阀短剑,使了一记「遥叩天阙」。
剑尖朝佟天锡劈来的阔剑上点去。
这一瞬间,公孙相、丁峤两人的剑、扇也同时展开,但是,凌君毅向左扫出一道匹练般的剑光,至少挡住了左首五支长剑。
佟天锡似是不愿和凌君毅硬打硬砸。
阔剑中途突然变招,一牧再发,刺向凌君毅左肋。
凌君毅一招挡开左首五人的攻势,倚天剑寒光伸缩之间,「龙回头」,剑势由上而下,「当」的一声,架开佟天锡刺来的阔剑,身形跟着由左向右,右手短剑「龙爪拨云」,幻起一片青光,攻向右首三人。
他这一剑光华刺目,势道极强,逼得右首三人不得不收剑后跃。
凌君毅这一手双剑齐发,左右开弓,左手一剑接住左首五人的攻势,右手一剑又逼退右首三人。
发剑虽有先后,但看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划出来的一般!「十绝剑阵」一下就逼退了三个。
但见右首一个白髯老者怒哼一声道:“这小子出手好快。
”喝声中,突然一跃而上,剑光闪动,朝凌君毅还攻了两招。
另一个人也同时长剑一振,冲了上去,挥手刺出一剑。
凌君毅向左攻出的短剑,剑势一展,剑光回到身前,又把两人的攻势,一齐接了下来。
佟天锡眼看凌君毅双手左右发剑,气势如虹,心头不觉大怒,口中沉喝一声,右臂往上伸起,阔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身形扑起,一道乌黑的剑光,闪电般朝凌君毅当头劈落。
他阔剑这一圈,「十绝剑阵」十个青衣人突然人影移动,每一换位,就有一剑刺出。
十个人不停地移形换位,也不停地发剑攻敌。
这一下,形势顿时大为改变!因为每一个人换位之时,刺出一剑,而且这一剑,又是你必救的大穴,等你出剑封架,他早已跃了开去,另一个人的长剑又刺到你另一个要害。
而且这十个人都是剑中高手,每一个人发出来的剑招,都有他的独到之处,有的轻灵活泼,有的势劲力沉,也有辛辣恶毒,诡异幻。
无论轻灵、沉重、辛辣、幻,但每一剑都足以置人于死地。
这剑阵人影相互换位,出手配合之妙,当真妙已极!落在剑阵中的人,无论你武功有多高强,到了此时也有措手不及、无从封架之感。
「大厅」上虽有四盏气死风灯,但此刻只见人影晃动,剑风嘶嘶,根本已分不清人面,剑风虽急,却听不到剑刃交击之声,愈是如此,也愈见凶险。
佟天锡是「十绝剑阵」中的枢纽,他也随着十人,移形换位,不住的纵跃游走,但他并不夹杂在十人之中。
他的移动步位,只是便于其他十人发剑攻敌,不妨碍他们的剑势。
而他不论左右前后,如何闪动,全仍然贯注在凌君毅一人身上,阔剑招法朴实无华,每一剑都配合其他十支长剑,攻向凌君毅必救要害。
正因他使的“天山剑法”朴实无华,一剑就是一剑,实实在在,凌君毅也不得不在众人环攻之下,分出一部分心,来应付他的阔剑攻势。
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搏斗,凌君毅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凶险无比的恶战!十一支乌黑无光的长剑,漫天匝地的朝中间力攻不休。
凌君毅奋起威,一长一短两柄宝剑,划起两道耀目光华,力拒强敌。
他不但要注意随着剑势变化,移形换位,从四面八方刺来的不同剑招,不同部位的剑,而且还要顾到认定他一人发剑的佟天锡。
此人够险沉,毒辣,尤其是他的剑法外表朴实,内藏机诈,剑势沉稳之中,别具轻峭诡变,几乎已得“天山剑法”的檀。
当然更使凌君毅担心的还是公孙相和丁峤。
若论单打独斗,以他们两人的武功也足可肆应,但在这人影飘忽、攻势不可捉摸的剑阵之中,还得凌君毅随时注意和支援,替他们拨挡封解剑招。
因此凌君毅左长右短,双剑连展,除了对付佟天锡,还得近攻远拒,连续对付十个人的攻势。
这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大厅上光是剑风激荡,就形成一股浓重的杀气,五丈方圆,敌我难辨。
那四个手执气死风灯的大汉,早巳被逼到七八丈外的角落上去了。
凌君毅双剑开阔,用尽一身本领,才打到十几招,便已大感不妙,他有几种武学,本可配合剑招出手,但如今两手都在使剑拒敌,根本无法施展。
就像「飞龙三剑」中的「龙战于野」,本来是专门对付这等多人围攻的剑术,但固有公孙相和丁峤两人在场,就无法施展。
他自信只要腾出一只手,至少也可以伤得对方一二个,无如两柄宝剑,一柄也不能减少。
因为他此刻左剑护身,右剑就可支援丁峤,换回来,右剑护身,左剑就得支援公孙相。
到了此时,公孙相和丁峤,已非他支援不可,如非凌君毅随时替他们封挡一半以上的攻势,两人早就支持不住了。
丁峤一柄铁骨折扇,左封右挡,捉襟见肘,全成了守势,他心头也有说不出的着急,因为他扇骨之中暗藏毒针,只要缓过手来,容他打开扇面,一蓬毒针至少也得伤他几个,但就是没有出手的机会。
这局面愈下去,自然愈是对他们不利。
凌君毅心里清楚,公孙相、丁峤也清楚,但要如何才能挽回这一颓势呢?谁也说不出来。
这样又打了十来个照面,凌君毅感到自己已经用尽了应变的智慧,但对方剑阵,却愈来愈密,攻势也愈来愈见猛恶。
本来三人品字形占了一丈左右的地势,现在受到剑阵的压力,已经退缩到五尺距离,而且全仗自己一人在支持,只要自己稍一疏忽,三人中必有一人倒下去的。
这情形,显然无法长久支持下去。
虞美人和众花女看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