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最后那一句兴复朝廷的话,不过是一句屁话。
马隆见白逸深思,也不着急,夹着红黄蓝绿的菜色直往口里送。
又吃了一会儿,见白逸还是没回话,才又说道:「白大人,这可是个机会。
机会一但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你要想清楚啊!」白逸说道:「三皇子殿下身边人才济济,又何需多我一个呢?」马隆道:「三皇子殿下文韬武略,英武不凡,皇上信爱,众臣敬仰,此等威信诸皇子中无一能及。
殿下虽然人才众多,可正缺像大人这样可堪大任的社稷之才。
」白逸道:「我一隅县地的芝麻小官,何敢称得上是社稷之才。
马大人这么说,可是惊煞我了。
」「哎,白大人何必过谦呢?」马隆继续劝道:「大人虽是一县之长,但政绩斐然,困扰本县历任知县的问题,大人上任便倾刻解决,这种功绩朝中上下有目共睹。
只要大人肯为皇上效力,投身三皇子殿下,今日七品,明日兴许就是一品了。
」白逸心中一阵狂跳:「马隆敢说出这样的许诺,定然是三皇子那边发过话,一定要将自己结交到手。
这非但是与自己的成绩有关,更是因为自己和昭阳王之间还不确定的关系,他们想早一步下手,拿下了我就等于是拿下了昭阳王,至少会让昭阳王向他们那边倾倒。
居然用高官厚禄来拉拢我这七品县令,这个三皇子好毒的眼力,好大的气魄啊。
」马隆见白逸似乎有些心动了,忙加了把力再说道:「大皇子早年夭折,二皇子殿下才智武略可与三殿下相媲美,可五年前与敌军的交锋中落下残疾,不可能登上大宝。
四皇子、九皇子殿下的母亲昭妃身世地位太差,而且品行、才智、武力均不可与三殿下相比,五皇子、六皇子殿下更不必说,二人都是性情中人,一个喜欢呤诗弄词,一个喜欢留恋欢场。
至于其他诸位皇子殿下都各有拥护。
白大人是聪明人,下官今天说了这么多,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大人您也应该对示出自己的诚意吧。
」白逸听得心惊,这马隆不过一个八品官,怎么会对朝中各皇子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心中料定此人必是三皇子身边的亲信之人。
白逸猜得果然不错。
这个马隆原是三皇子下的一奴才,这次被派到这里来当这矿监之职,便是为了查探白逸的虚实是否有过人之处,来拉拢他。
只不过这马隆自以为很聪明,说出了许多不应该是他说的话。
第052章乳宴(上)白逸沉思了良久,可还是觉得虽然高官厚禄的爵位诱人,但一但卷入党争之中便会身不由起,成为一颗任人摆步的棋子。
在白逸的记忆里,中国古代党同伐异的事太多了,一但卷入,自己死于非命是小,连累家人就太可怕了。
而且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高官厚禄他也并不信任。
白逸说道:「马大人,我们面对面,当着明人不说暗话。
皇子殿下怕是错爱下官了,我一偏隅县令,有何才能能助三皇子殿下,这个高官我是万万不敢接下的。
」马隆正吃着,听完白逸的话,呆立在当场。
他虽没明说是三皇子殿下许下的高位,但白逸应该是能够听得出来的,这般天降喜事,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白逸竟然拒绝了,如何不让他惊愕当场。
「你……你说什么?!」马隆仍是不敢相信白逸的话,他根本就没想过白逸会拒绝。
白逸道:「我知道你是三皇子殿下的人。
请你回得殿下,下官无意卷入党派之争,只愿安坐在这一县之地,做这小小的七品县令,便就心头知足了。
」马隆刚想发怒,骂他不识抬举,但又忍下道:「白大人,我明说了吧,高官厚禄是三皇子殿下亲口许下的,只要你效忠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说了,不敢说保你个一品,三品二品绝对不成问题。
」白逸的态度也很坚决:「我六也请你跟三皇子殿下明说了吧,下官志不在朝,只愿做一乡野小官,虚享人生。
庭中悠悠怜妻女,瓜棚院下果老翁,愿三皇子殿下成全。
」马隆恨恨地注视着白逸:「好一句『瓜棚院下果老翁』,告辞!」说罢健步走出了知县衙门。
白逸看着他离去,只得微微叹息了一声。
毛安在庭外瞧得清楚,走进来道:「大人,您如此断然的拒绝了三皇子的好意,怕是会惹来麻烦呀!」白逸道:「那也没办法。
道不同不与为谋,难道真叫我卷进那漩涡当中去?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别人怎么想,我又有什么办法?」过了些天,天气越发寒冷起来。
二十三日里户户人家供奉糖瓜,祭送灶,第二天清早门前便已经糊好了春联,各种辞旧迎新,福禄寿喜的词都写上了联子。
衙门里也不例外,萧玉痕一笔行楷,如云从龙挥洒自如,连白逸这个不太懂字的外行人也瞧得漂亮。
楹联贴在了衙门前,孤男众女围在门前念道:「赤县奔腾如虎跃,天朝崛起似龙飞。
」今年是虎年,此联描写的正是谷山县的情形,和对国家兴旺的期盼,贴在衙门口最合适不过了。
其中更隐藏了双重意思,『赤县奔腾如虎跃』指了自从白逸来了以后,赤贫的谷山县的发展如猛虎奔跃一般,还暗言白逸便是这县衙中的猛虎。
下联『天朝崛起似龙飞』一指期盼天朝国势如龙翔在天,更暗指属龙的白逸便似是天朝崛起的巨龙。
白逸瞧着这楹联,如何不知这其中暗指的意思,暗暗感动众女子一心只为自己好。
诸女子都瞧向了白逸,突然像约好了似的一齐笑了起来,推着他的身子进了衙门。
漠州府府衙后堂。
黄文龙道:「马大人,都快过年了,你还跑到我这里做什么?要拜年怕是还早了些。
」「大人开什么玩笑,我来还不是为了那白逸的事。
」马隆有些怨气的坐在太师椅上,呷了一口热茶。
黄文龙道:「白逸的事?高官厚禄难道他不答应?」马隆冷笑道:「他还真不答应。
他不但不答应,还说什么『庭中悠悠怜妻女,瓜棚院下果老翁』,说他不愿卷入党争。
」黄文龙轻哼了一声:「呵,他倒还有几分清骨。
」「什么清骨,狗屁。
他那叫不识抬举!」马隆恨恨地咬了咬牙。
黄文龙想了想:「他即然不肯加入我们,那我们只好除掉他了。
」马隆吓了一跳,心中暗叹这黄文龙心狠手辣,刚才都还说别人颇有清骨,眨眼间便说要除掉那人。
马隆道:「黄大人,没有这个必要吧。
白逸不是说了吗,他不愿卷入党派纷争。
他即不与我们为害,我们也省些麻烦去害他。
」黄文龙眉目一寒:「他说不愿卷与党争你就信了?此人即不可为我所用,也绝不可让他人有机会。
他可是个人才啊,否则殿下也不会出这么大的要拉拢他。
此人不愿为殿下效力,就必须得死!」马隆听着打了个寒战:「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将他打出官场不就成了?」黄文龙轻蔑的看了马隆一眼:「三皇子殿下居然有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一件不幸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