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万!」
「没问题,但是心脏要你亲自送过来。我们包你来回的路费,不过,人得活
着,现场换。」
「成交,你们什么时候要」
「买家手术定在11月20日,你大概11月5 号之前过来就行。」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见。」
「^_^ 到时候见!」
11月!那是我和刘月相约去宏岛省的南都市旅游的日子!!
「在我处理过的案件中,有一起涉及人体器官买卖的。其中最年幼的受害者
只有八岁,他的全身被残忍地分割成各个部位,以便进行非法贩卖。那些富豪们
为何都能活的很长?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器官几乎全部被更换过,有的甚至换了九
颗心脏。然而,这些器官又是从何而来?你想过吗?」听着陈果说完这番话,我
不禁感到有些不真实。那是因为她竟能如此淡然地揭示出这个世界的黑暗。这还
是我熟知的世界吗?
「人们为了满足私欲而不择手段,对待同类就像对待一件商品一样冷漠无情。
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肢体残骸,就像猪肉一样被随意地堆放在各处。如果不阻
止刘月那疯子,你也会出现在那里!!」陈果驾驶着车辆,她注视着前方的眼神
是如此坚定,仿佛那些尸山血海就在她眼前一样。
往事一幕一幕的闪过,陈果又回忆起那件案子,姜政治、姜卓然、她的父亲、
她的母亲,一夜之间,她所关心的人都卷了进去,最后,她只能看着她最爱的男
人和父亲变成了仇人。
「刘月真的想要害我吗?」我心中充满了困惑,我只是希望陈果能够帮我再
确认一下。我无法理解,与我共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竟是如此陌生。
陈果身子顺势往副驾驶位置侧倾,手在文件袋中翻找到一份资料,放到我面
前,说道:「我说再多也没用,关键是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你需要自己去判断。
看看吧。」
我将那份资料翻看起来,上面大概说,刘月的弟弟要做肺移植手术,总费用
大概在80万左右并且是自费,这里有医生的诊断书、她弟弟的就医记录。
难道?我以前过的生活都是假的?我始终认为我对这个世界保持善良,这个
世界也会对我善良。可要不是陈果,刘月会为了他的弟弟献上我的心脏。这世界
……
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背叛了一般,除了陈果。
我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衣服,像个小孩子一样凝视着她。此刻,我对她竟全
是依赖。
陈果没有理我,她将车子再次发动起来,继续行驶。等又开了一会。她才说
道:「早上从你家出来后,我就让同事给你搬家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个地址。」
说着陈果拿了一张宣传彩页递给了我。上面是一个酒店式公寓楼盘的介绍。
「还记的早上给你的房卡吗?那是你新家的钥匙。」
陈果早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她考虑到了每个细节。
我又看向陈果,不得不说,上帝造物是有偏爱的,那绝美的侧颜,那高翘的
睫毛,那高挺的鼻子。我一时竟看痴了。
直到遇上了一个红绿灯,我才又警醒过来,连忙问道:「你打算就这样放过
她吗?」
「那个女人自从和吴朴分手后就疯了,把她留在社会上不是害人吗?我今天
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和地方公安系统的人沟通过了,他们会跟进这个事情的。」
这个女人太聪明了,我但凡继承了她一点,都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陈果看了看车载导航上的时间说道:「陪我去接个人吧。」
第八章 我弟?
「陈果,我们去接谁啊?」其实我挺好奇的,这刚认完亲就带我去见人,不
太合适吧?
此时陈果正开着车,在会车时跟上了一辆慢车,就放慢了速度。
这时,她转头看看我,笑着说道:「去接你弟弟。还有,叫我妈!」
啊?弟弟?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车子已停在了一所国际学校门前。
陈果指着校门口的一个男孩,说道:「他叫马远逸。」
马远逸穿着一条整洁的深蓝色的牛仔裤,他的卫衣是深灰色的,在胸前印有
一个圆形的动漫图案,脚上的白色高帮运动鞋简洁而时尚,呵,一身高档货。
等我来到马远逸身边时,发现他长得还蛮高的,对于小学生来说。
他那张脸长得是真帅气,五官线条分明,宛如被刀刻过一般。给人一种不符
合他这个年龄的坚毅和自信的感觉。他还有一个高挺的鼻梁和一双迷人的丹凤眼,
这些特点完全继承了陈果的优点。
对比之下,我的相貌就很普通,完全没有继承到陈果优良的基因,这还有天
理嘛。
马远逸很自然的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和陈果聊着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马远逸今年已经9 岁了,班级里很多小姑娘都迷他。不过,
现在看来,这马远逸小同学真是他妈的小背心啊,哄的陈果别提有多开心了。
哎,我怎么骂人了?你听错了,你一定是听错了。
这可不,是她儿子嘛。现在9 岁的小孩都这么会说话了吗?
等等!!9 岁!岂不是说,陈果离开父亲,一年之内就又结婚还怀孕了?
呵呵,这尼玛可以啊,光速离婚光速结婚,您这是一年之内把人生大事都给
办完了呀。我操!!!
我从未如此失望过。我的父亲建立了一个新家庭,我的母亲也建立了自己的
家庭,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子女,而我呢?我是被遗弃的垃圾吗?
我默默地望着前方,看着陈果和她的儿子嬉笑打闹的背影,怒火悄然升腾。
这种被遗弃和忽视的感觉让我难以接受。我感到愤怒和不公,仿佛自己是真
的被抛弃了一样。
于是,我怒吼道:「去你妈的,谁他妈要你的房子,车子,票子。您可真行,
小孩都9 岁了。一年之内,离婚,结婚、怀孕,全搞定。我说你离开我10年都干
嘛了?原来是去找你的野男人了。亏我还一直认为您是贞洁烈女呢?还真不能认
真分析啊。操!我他妈就是没人要了,也不会认你这婊子当妈。」
我意识到我可以对世界上的任何人忍气吞声,但绝不会在陈果面前低头。对
于陈果,我几乎是零容忍。这或许是因为我可以仗着自己是她儿子的身份,对她
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的不满吧。
可不就是这样嘛,你被欺负了,你不也想找个人出气嘛?
找妈妈来出气,很合理。
说完,我拉开车门直接就跳了出去。幸亏那时车速不快,我在地上滚了好几
圈,手上脸上,擦破了好几处,但幸运的是我几乎没怎么受伤。
等陈果发现我跳车时,已经过去了大约十秒钟,她把车子停在了高架上,前
后都被车辆堵住了。她焦急的在车流中寻找我的身影,却发现我早已经消失在这
车流如梭的道路上了。
去你妈的全世界。去你妈的陈果。
我行走在城市中,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处,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
我现在连那个合租屋也回不去了,那儿都被陈果搬空了。
我还能去哪儿?找刘月?别逗了,她他妈都要把我卖给另一伙人了,更何况
她可能已经被公安带走了。陈果办事还是靠谱的。陈果……,我还想她干嘛呀。
我路过一家小吃店,看着里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摸了摸肚子,想要进去
饱餐一顿,却发现我在跳车前,已把所有的东西都扔还给了陈果。
呵呵,我还真有骨气。
接着我继续走,来到了一条满是酒吧的街道,就再也走不动了。
这条街道两旁种满了梧桐树,这些梧桐树的年代都已久远,它们树干粗壮,
枝繁叶茂。
街旁的路灯透过树叶照射在铺满青石板的小路上,显得别有情调。我幻想着
陈果勾着我的手腕,我们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不对!我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想象,我怎么又想到了这个女人。
后面走的累了,我就随便找了一家店,这家店在马路边上放了很多座位和遮
阳伞,我在其中找了一把椅子座了下来。
很快,服务员就来到我面前,问:「先生,想要喝点什么嘛?」
他将一张菜单递给了我。
上面全是洋文,我啥也看不懂啊。想胡乱点一通,吃完后就撒丫子跑路?
我还真没这个胆。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对服务员说:「你让我先看一会。」
我拿着这张满是洋文的菜单看了又看,仿佛我从这张纸里能看出一顿饕餮盛
宴般。
咳!我是真饿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我乘服务员不注意时离开了那儿。继续漫无目的的走
在这条路上,它似乎很长,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左青龙右白虎的人,他们很热情的钩住了我的肩膀。
怎么回事?
然后,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我从一处酒吧醒来。
我看着桌上开了满满一桌的酒水。才想起我是被那群人拉到了这里,我记得
我喝了很多酒,还吃了很多下酒的零食,那群人呢?
我揉了揉满是浆糊的脑袋,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酒吧,整理衣衫准备出门,
这才发现,我站也站不稳,哎,怎么摇摇晃晃的,哎!我要倒了!要倒了!
说是迟那是块,服务员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了我。同时,一张账单也恰到
好处的递到了我手里。
我摇摇晃晃的拿着账单,数着上面的数字,1 、2 、3 、4 ,68800 元,还
真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啊。
我操!!68800 元!!我当时就醒了,我喝的是琼浆玉液吗?我拿起账单,
大喊道:「这尼玛还有王法吗?」
我当时是真忘了自己的人设了,要按照平常我是绝不敢说出这话的。可谁叫
我酒喝多了呢?正所谓,酒壮怂人胆。我当场就发飙了。
我对着眼前的桌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顿王八拳下来,把服务员都给吓跑
了。
这时,一个体壮如牛的大汉,走了过来。他一把就抓住了我高高举起的右手,
跟着来了一个过肩摔,将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接着他又拽着我的衣领将我拎起来,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妈也不看看这里
是哪里?能容你在这儿发酒疯吗?赶紧把钱结了,给我滚。」
唔!一股子口气,太他妈臭了,这家伙胃肯定不好。
这时一个服务员凑上前来,低声说道:「他刚喝醉的时候,我们已经搜过了,
没钱!!」
「哎,我去!我龙哥活这么久还第一次碰到有人来吃霸王餐的,还你妈吃到
我头上了」接着这个龙哥,对我着我就是一顿火力输出。
这家伙的拳头怎么软绵绵的,可能是我酒醉还未醒来。我挑衅的说道:「拳
头怎么这么软啊,用点力啊。」
这个龙哥抓起我的头发往上一掀,咬牙切齿的对着我说:「我不想要你命,
可你得给钱啊,今天你要给不了钱,我能把你打死你信吗?现在!马上!给你家
里打电话,让他们拿钱来赎你。」
接着,龙哥递了一个电话给我。
拿起电话,我想起了我的父亲?他能管我吗?他每次见我总带着一种莫明的
怨气。其实我看见他也烦。那我还能找谁?我在脑海中仔细的搜寻着每一个可以
依靠的名字,直到最后,我无奈的发现,只有陈果。」
我怎么可能靠她!于是我用力的将电话扔开。说道:「我就是一个孤儿。你
打死我吧!」
那电话直接摔在地上,碎了。
好嘛!前债未了后债又添。这换谁受得了?
龙哥那直接是仰天一吼,跟着发出:「嗷」的一声。这是要妖变啊。
只见他招唤出一群神人,个个左青龙右白虎的(这些人我怎么这么熟悉啊!?)
将我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打了我足有10几分钟。他们退去时也显得特别有腔
调,嘴里骂骂咧咧的,左一句我日你妈,右一句我操你妈的。
呵呵,就你们还敢动陈果?你们敢动她半分!?敢动,我就跟你们拼命!!
不过,我这回是真感到痛了,我感觉自己躺在了一汪血泊里。他们是如此浓
稠,覆盖了我的全身,使我动弹不得。
哎!?这是什么?哦!!是我的牙齿!!
血液逐渐遮住了我的眼帘,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多久,几辆商务轿车围在了这座酒吧门前。
一群黑衣探员从车里逐一而出,迅速的包围了这座酒吧。
只消5 分钟,他们便控制了现场。
在酒吧门前,这群左青龙右白虎的混混们被要求排成了一列,等待接受调查。
其中有个混混,站没站相,还拿斜眼盯着身前的一个黑衣探员,满脸写满不
服。
黑衣探员也没惯着他,直接一脚就踹在了这个混混的屁股上,不耐烦的说道:
「靠墙去站,别他妈在这儿碍眼?」
不服?不服给我忍着!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探员匆匆跑向一辆商务轿车的后座,他弯下腰,汇报道:
「陈局,他们把那个人绑在了后面的巷子里。」
当彭家声不在的时候,国安保的人会直接称呼陈果为陈局,以示尊敬。
陈果先是自己找姜卓然找了半天,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动用国安保的力
量来找寻姜卓然,这也是她第一次动用公权力来为自己办事。
听见下属的汇报后,陈果面上不惊,但心里却很着急,她连忙问道:「他怎
么样了?」
「还行,全身多处骨折,肋骨也断了几根。但是死不了,估计得养一阵子吧。」
中年探员回答道。
陈果竭力压制住内心愈演愈烈的怒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沉声问道:
「是谁做的?」
「打人的一共有6 个人,但是都是由一个叫龙哥的指示的。」中年探员并没
发现陈果有什么不妥,他如实回答道。
「那先带我去看看姜卓然,然后再把那个龙哥带来见我。」陈果吩咐道。
中年探员立刻挺身而立,向陈果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迅速着手处理她交代的
任务。
几名黑衣人将姜卓然放在了担架上,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姜卓然抬到了陈果的
面前。
陈果看向担架,此时的姜卓然已是满脸肿胀,犹如一个猪头,浑身上下都是
血迹,上身衣服破烂不堪,裤子不知丢哪儿去了,只穿着一条内裤,袜子也只剩
下一只。
陈果的泪水不禁从眼角滑落下来。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姜卓然身上,显得格外
沉重。此刻,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如果十年前她再坚持一下,或许就不会
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陈局,我把龙哥带来了。」
陈果转头偷偷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把周围的人
都清空。你们也走。」
说完后,陈果随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那个叫龙哥的人面前。
陈果开门见山的问道:「是你指使人打他的吗?」
看了看不远处躺在担架上的姜卓然,龙哥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说的是那个
吃霸王餐的啊,他吃我的喝我的,又不给钱,你说他该不该打?」
「他没钱,你不会找他家人吗?」陈果冷冷的问道
龙哥一脸无辜的回答道:「我问他要家里人电话了啊。我们做生意的只求财
不求命。可这小子说自己是孤儿。还把我手机砸了。我没打死他都算是我行善!!」
陈果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沉声问道:「你们这么
多人打他一个人,如果真把他打死了,你们没想过后果吗?」
「这酒吧街,你四处打听一下,我龙哥的酒吧哪一年不死几个人啊,这警察
都管不了我?打死!?那也是白死!!」
这龙哥看陈果是美女。就吹的没边了。那态度,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就差
对陈果说,来来来,你看我多狠,你龙哥是狠人,咋这样的才叫男人,被我的雄
性魅力给征服了吧。
陈果全身都在颤抖,声音中带着冰冷的寒意,她问:「你们不怕他家人报复
吗?」
听完这话,龙哥笑了起来,他笑着说:「哈哈哈,你别逗了,那怂包的家人,
给他家人十个胆子,看见我龙哥都得跪着唱征服啊!哈哈哈哈!」
「明白了!」说完,陈果从外套下的枪套里取出手枪。
龙哥吃了一惊,倒不是因为陈果的态度,他可没这么敏感。主要是看到了手
枪,这是真枪吗?
就在龙哥思索这是真枪还是假枪的时候。
陈果已经将手枪中的弹夹取出,放在了桌面上。这是一把第三代格洛克17型
手枪,全枪涂装成亚光的沙漠黄漆面。
陈果将手枪套筒往后一拉,弹出了一发已上膛的子弹,她熟练的在空中接住
了这颗子弹,然后将这颗子弹也放在了桌面上。接着冷冷的说道:「那我们就来
算算帐吧」
紧接着,陈果身子往前一倾,双手一把就紧紧地握住了龙哥的手腕。龙哥想
挣脱,却无济于事,陈果的力道之大让他无所适从。
陈果将手枪放到了龙哥的掌心,然后再把龙哥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回去,让
他握住手枪。
接着,陈果站起身子,说道:「根据国安保法第二章第十二条规定,在国安
保工作人员执行任务中,如遭遇抢夺工作人员枪支的情况,国安保人员有权保护
自身生命不受威胁。」
陈果俯视着眼前的龙哥,眼神中透出一股凌冽的杀气,她一字一句的说完了
最后一句话:「可适用,不退让法,并不加任何限制!!」
你这话说的,让龙哥那小脑袋瓜子咋想?!这说的都是啥啊?他听的是一头
雾水。
电光火石间,陈果全力击出一记摆拳,从上往斜下击打在龙哥的脸侧,只听
见「啪」的一下,龙哥的脸瞬间就变的扭曲起来。
由于是龙哥的头部带着身体往斜下倒去,但是速度太快,就把他身下的白色
椅子往反方向的斜上方带飞了出去,「咻」的一下就飞走了。
接着,龙哥感到他的左脸上冰冰凉凉的,他的脸部已紧贴在了地面的青石板
上。
龙哥侧躺在地上。脑袋发晕,只觉自己满嘴的血腥味,吐出的口水也是暗红
色的,里面还有几颗白色的牙齿。
这时,陈果戴上了一双白色手套,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手枪,并将弹夹和子弹
重新装好,放入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中,封装起来。
龙哥试图爬起来,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步。
陈果的那记重拳就像一把铁锤,砸的他的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他无力地
望着陈果,束手无策。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感觉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
在龙哥的注视下陈果默默地将现场处理干净,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这
让龙哥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毛骨悚然,他能感受到陈果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生
畏的气场,如同一把冰刃,直透骨髓。
不久后,陈果来到龙哥身前,跨坐在他的身上。将对方的脸摆正,面对自己。
片刻后……
挥拳,往下砸去。
「砰!」一拳!
「砰!」二拳!
「砰!」三拳!
「砰!」
「砰!」
………
陈果面无表情的殴打着龙哥。鲜血不断地飞溅而出,一部分粘在了她那张绝
美的脸上,形成了许多的圆点状的血迹。
龙哥的鼻子歪了,眼睛肿了,只能通过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的世界。他满嘴的
鲜血和碎牙。鼻子直接打歪了,下巴也打歪了,两边的颧骨和额头被揍的皮开肉
绽。
将别人揍成这样,陈果自然也好不到那儿去,她手指上的各个关节处也已血
肉模糊,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
毕竟是血肉之躯对抗血肉之躯。
其实,陈果在挥拳往下砸去的同时,也在惩罚自己。因为她早已对十年前的
决定感到后悔。每一次她的拳头落下,都是在提醒自己,自己错了。然而,即使
她知道犯了错误,即使回到过去,她仍然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陈果清楚地知
道,无论如何,作为女儿、作为妻子、作为母亲、这都是她无法逃避的宿命。这
才是她觉得痛苦的根源。
恍然间,我也醒来,目睹着陈果的拳头不断地砸下,她的拳头上都是血,她
脸上也都是血,拳头上的血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其他人的,那些血液随着陈果的
每一次挥拳,就撒在了空中。
尽管陈果看上去面无表情,但她眉宇间的痛苦却仿佛在撕裂她的心扉。我终
于明白,她从未放弃过我,即使一言不发,却胜过千言万语。她用自己的行动向
我诉说着她无尽的爱和歉意。
我尽了最大的力气离开担架,向前挪动身体,往陈果的方向走去。
靠近一些后,我听见那个叫做龙哥的,支支吾吾的说着:「我……额啊……
我错了……咳咳咳……」』
龙哥平躺在地上,嘴里的血液开始往喉咙里倒灌,逐渐堵住了他的食道,逼
着他又把这些血液呛了出来,导致他现在满嘴满脸的血污。
陈果此时终于停了下来,她沉默的着看着对方,片刻后,她说道:「既然做
了,就要承担后果。」
陈果动杀心了。
砰!
砰!
……
还来得及,还来得及!我不管了,死就死吧,我忍住钻心的痛疼,一步冲过
去,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陈果的手腕。
我哭喊道:「妈!妈!!我不闹了,我不胡闹了。我听你的,以后我什么都
听你的。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妈!!!」
砰!陈果的这一拳砸在了龙哥脸旁,青石板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
陈果默默地站了起来,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快手帕,慢慢地缠绕在手上,
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看到泪水在她的眼眶中直打转。
「啪!!!」陈果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她眼含泪水,满脸委屈的对我怒吼
道:「谁叫你跳车的!!!你想死吗?姜卓然!!你是想让我为你内疚一辈子吗?」
我看见她的眼泪逐渐夺眶而出,此刻,我竟然无比的心痛。这是我有生以来
第一次见她哭。
随后,陈果转过脸,抹去了眼眶中的泪水。回头又把那张房卡放塞到了我手
中,厉声说道:「回家!」
「哦!」
我准备转身离开。
陈果看我走的方向不对,顿时又气又急,叫喊道:「姜卓然!!你还想去哪
儿?
你家是在那个方向吗?」
「回哪个家?回我和刘月租住的地方?还是去你和马远逸的家?」我问陈果,
我就是忍不住。
陈果那个气啊,她都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气急败坏
的说道:「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姜卓然你怎么这么贱呢,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又贱
又笨的人!」
陈果把我手中的那张房卡翻了过来,指着上面的地址,怒道:「去这里!!!」
这一刻,我觉得我又有妈了。我忍不住看着她,痴迷的叫了一声:「妈!」
陈果此时正怒着呢,听见我这一声妈,感觉气都消了一半,她没好气的说道:
「你不痛了是不是?」
陈果不说不要紧,她这一说,我又痛起来了。我笑着说:「我真痛,我真痛。」
就不管不顾的往她怀里倒去。
嗯,还是那股让我沉迷的味道,糅杂着陈果体香的木质调香水味。
陈果看见我那缺少了门牙的微笑,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又觉的这样不够严肃,
于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严肃的说道:「回家养伤。」
「是!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