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匿名
20/08/28
(一)
前女友是一种神奇的存在。『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人们都笑说女友总是暂时的,而前女友是永恒的。
李晶已不属于我,我仍觉得与她存在无法斩断的联系。这不仅是我的直男癌
作祟,她现在的男友好像也这么想。
酒过三巡,谈兴正浓。刚子右手仍紧紧把李晶搂在怀里,只有当女孩动筷子
的时候,才放她出去夹两口。筷子只微微张开一个小口,像麻雀啄米一样夹了根
肉丝,筷子的主人又被搂住了。
「哎呀,热!」
女孩虽食量不大,可瘦削的肩膀上总架着只粗壮胳膊,谁不难受?而且她说
的对极了,杭州近年早已晋升中国火炉城市,夏天自不是开玩笑。就算开着空调,
可也喝了白酒,每个人脸上都燥热无比。
「晶晶,这不是要结婚了嘛。高兴!」
胳膊被女孩一把打掉,刚子仍一脸憨笑,毫不在意。连声音都洪亮起来。
我赶忙食指比在嘴前,示意这个不知是幸福还是做作的男人小点声。
「呀,牧哥,忘了嫂子病了。」
气氛一静,女人用手扶了扶额头,好似不胜酒力,两个男人的目光飘向旁边
的卧室。门只是虚掩着,为了透气。我起身轻手轻脚走过去,确认雅婷还睡着,
给餐桌比了个ok手势,又蹑手蹑脚返回。
「抱歉抱歉,我小点声。」
我摆摆手表示无妨。李晶好像真的醉了,直接趴在餐桌上一动不动,只留下
一团短发,跟刺猬似的。刚子又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女孩后背,本要收回,又拐
了个弯温柔地爱抚起女孩白皙的脖颈。我更确定了,这毫无必要的小动作,不就
是在向我这个前男友示威嘛。
我叫杜牧,就是唐朝那个大诗人的名字。我若是个扬州人、西安人,倒也应
景。不过我生在衡阳、长在长沙,自小到大介绍自己总有那么一丝奇怪。不过高
中的时候,青涩如苹果的同桌李晶拍了拍我的左肩:
「杜牧,其实你有两首诗是写湖南的呀!」
「什么叫我有两首诗?」 我还记得自己一脸无语的样子。那时特别喜欢这种
清高的表情,觉得自己很酷。
「你看这不都是湖南吗?」 女孩拿出个秀气的本子,上面工工整整地抄写着
两首五言——《长安送友人游湖南》和《送薛种游湖南》。
「怎么可能?不会是古代随便什么湖的南边都可以叫湖南吧?」
我接过本子匆匆读过。一句「楚南饶风烟,湘岸苦萦宛」,一句「一棹去潇
湘」,把我的脸打得生疼。女孩清澈的笑脸仍在眼前,学生时代明里暗里喜欢我
的女生很多,但她一直是最特殊的那个。
「牧哥,再喝点?」
「刚子,李晶没事吧?」
刚子全名陈松刚,也是我俩的高中同学。在我和晶晶分手后,他俩不知怎的
在一起了。我难过又好奇,可早失去追究细节的资格。现在两边保留着同学情分,
能见面就不错了,还计较些什么呢?只是我心中难免失落。想当年班里没人叫他
「刚哥」,都叫他「刚子」,也算道出了他的地位。晶晶怎么落他手里?
「她应该就是喝多了,歇一会就好。」
刚子瞥了一眼,像在思索要不要继续动手动脚。我的目光从那一团短发上收
回,思绪也回归现实,人还是要向前看。我又瞥向卧室,门依旧虚掩,可我仿佛
能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温柔女孩。是啊,雅婷是多好啊,一点不比李晶差。明明
发着烧,我本都要推掉这个饭局,她却一再坚持,让我会会多年未见的好友。要
不是被买房难住,我早娶了她。
「牧哥,之前他们说你离开网易创业,做了个游戏,叫什么来着?兄弟去下
一个玩玩。」
「《无双白蛇》?就是垃……做坏了,不用玩。」 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又放
了回去。
「不会吧。你做的能差?」 刚子举起酒杯。
「就是我做的我才知道。」 我也举起酒杯,刚子跟我碰了一下,两人又各闷
一大口。
「刚子,当年做这破游戏的人,谁不想好好做个精品,成为中国的暴雪任天
堂?可16年项目开始,杭州房价才一万七。g20一开,游戏还一堆问题上不了线呢,
房价直接两万五……」
我说得太急,咳了两声。想找水喝,又莫名其妙端起了酒,也便不管不顾喝
了起来。
「后来游戏匆匆上线,想着听听玩家意见慢慢改进。好家伙,区区几个月房
价破三万了。这谁还有心思好好做游戏,还是怎么来钱快怎么搞呗。我跟老板理
念不合,干脆直接走人,又二进宫网易了。」
「没事,吃一堑长一智嘛……」
「唉,就说说这游戏,虽然是白蛇传的背景故事,但也不用叫什么无双呀,
分明就是去蹭……」
刚子没有看我,已经又看向李晶。呵,难得我大发牢骚,合着只是跟我客套。
他又拍了拍李晶,似是在确认女孩的反应。
「牧哥……」
「怎么了?」
女孩纹丝不动,刚子又抿了口酒,分明是在壮胆。话未出口,我都有些紧张。
「你当年和晶晶……」
「嗯?」 我正襟危坐,刚子倒是低了低头,只敢看着桌子。他长相很普通,
还这么怯怯的,真是一点魅力都没有。
「就你俩……当年……有没有做过?」
我摘下眼镜,哈了口气,开始用纸巾擦起镜片,不知能不能掩饰心里的震惊。
「什么做过?」
镜片本来挺干净,反而纸巾一直掉着碎屑,越擦越脏。
「还能做什么,就是那个……那个做……做爱啊?」
听着刚子心虚的语气,绷紧的我倒放松了,甚至生出一丝窃喜和鄙夷。你能
想到的所有花样,老子当年都和李晶做过了。只是我脸上还要故作不悦。
「问这个干什么!」
「牧哥,都过去了,我不在乎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就是好奇,可每次一问
晶晶她就生气……」
「晶晶生气?那我更不能说了。」
我愈发得意,连称呼都变了。心里还想起晶晶赤身裸体的害羞模样。
「你们都不愿说,是不是就做过?」 刚子抬起手指着我,一副破案的样子,
眼睛瞪得和灯泡一样大。
「别想套我话,你既然不在乎,就别问!有本事等晶晶醒了你再问!」 我伸
手按下他的胳膊,灯泡碍于我的威势,一点点熄灭。崽伢子,猪一样的脑子,还
敢跟我来这套。
「哎呀,喝多了……说胡话……我去歇会……牧哥别介意,别介意……」
我松开手,刚子摇摇晃晃起身,又歪歪扭扭倒在沙发上。桌上的「刺猬」,
沙发上的「死猪」,这小两口一会还怎么回去啊?
我也起身去洗手间,想着方便一下就去看看雅婷的情况。没想到刚一进去,
还没把门带上,门缝中挤进一个瘦弱的女性身躯,和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李晶……」
「他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女孩直接哭出了声。我下意识想去找抽纸,但女孩挡住了门,干脆去马桶边
撕下几截卫生纸递了过去。
「晶晶……刚子不是……」
女孩抱住了我,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刚子不是那个意思,他喝多了……」
我没有拒绝,晶晶也没回话。半晌,女孩抬起了头,一脸倔强。
「牧哥,他不是在乎吗?我们就在这做,就现在!像当年一样……」
晶晶挣开怀抱,转手掀起自己的上衣,右边白色的乳罩都露了出来。我赶忙
再次抱住她,试图熄灭她熊熊燃烧的颤抖。
「晶晶,说这些混账话是他对不起你,可你就要对不起他吗?」
怀中的火焰微弱了些,仍在垂死挣扎。
「我也不能对不起雅婷!」
直接浇了盆水,火终于熄了。我轻抚起女孩的头发,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抚摸。
这么多年了,仍是这一头清爽的短发。
「对不起,牧哥!我……我也喝多了……」
竟是和刚子同样的借口,我劫后余生般付之一笑。晶晶离开我的怀抱,整了
整衣服,又去对着镜子洗了把脸。我悄悄出门,帮这还没结婚便一地鸡毛的小两
口叫了个快车。当我和晶晶把醉倒的刚子塞进车里,便头也不回地去照看雅婷了。
「做没做过、是不是处女,就这么重要吗?」
虽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但能让旧爱投怀送抱,心里还是一阵窃喜。要不是
眼前睡在床上的雅婷仍一脸病痛,令人心疼,我简直要笑出声来。
「还是说,因为前男友是我,这才重要?」
我的自恋看来是止不住了。把雅婷额头的毛巾重新冷却拧干,又放了回去,
我依旧在欣赏毛巾下方有些扭曲但妩媚的眼眉。我从没问过雅婷是不是处女,从
她热情奔放的床上表现来看,估计也不是。她也没问过我,但没必要问吧?每当
我横冲直撞,将她送上高峰,雅婷总会骂我「你这个混蛋」,像要把自己的快乐
全部喷在空气里,这往往是我最得意的瞬间。白眼直翻、骚浪十足的她肯定明白,
一个混蛋,不可能只祸害过她一个女人,一身本领自然也是从别的女人身上练出
来的。
下周还要回她家,希望雅婷快点好起来吧。一想起她妈,我脑海里又重复起
一小时前发的牢骚。结婚要是不需要买房就好了。至少别从杭州市区买。
(二)
雅婷是个栩栩如生的女孩。好吧,我知道这不是人话。
我是说,雅婷是个活灵活现、惟妙惟肖、跃然纸上的人。这好像也不对?自
从来了杭州上大学,我的语文知识就落在长沙了,就像我把晶晶丢在长沙一样。
其实,雅婷只是单纯、直爽,她的表情十分生动。对,就是这个词,生动。
当她开心,跟本不怕咧破嘴角,双唇就是刻着开心;当她难过,也总是发了
洪水,眼角一直淌着难过;而当她沉默,脸上便真的毫无表情,一丝一毫多余的
都没有。
我总是回味与她初识的情景,当时我在西湖边上坐着,看着红男绿女排队围
着一块刻着「缘」字的石头合影。后面便是成片成片苍翠的树,不知这些树是否
有缘根紧握地下、叶相触云里。杭州有两处相亲盛地,一处是万松书院,另一处
便是眼前这黄龙洞月老祠了。
「帅哥,怎么一个人坐着?不过去找找妹子。」
迎面走来两个短发年轻女孩,都化了妆,斜挎小包十分潇洒。问我话的是那
个矮一点的女生。
「这不坐着也有妹子找我吗?」
我十分臭屁。从小到大,我一直能从异性眼里看到自己英俊的长相。用时下
不要脸的话叫帅而自知。
「我是广告公司的王雅婷,这是我同事……」
「周……周子珊」
旁边的女孩怯生生的,明明身材更高更瘦,五官更精致,甚至胸也大一点。
但我明显被雅婷吸引了。
「我叫杜牧。你们怎么两个人来相亲啊。」
「呦帅哥还是诗人啊?我们公司过来拍宣传片。有没有兴趣入个镜?」
我们就这样相识了,然后热火朝天地微信传情。算上晶晶,我都从没跟一个
女人如此顺畅地交流过。她吐槽自己是单亲,我抱怨父母离异。我们俩是黄龙洞
的低端货,无论我工资多高,她长得多美,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肯定一票否决。
我们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床上。那是在她的公寓,米色床单,春光明媚,门也虚掩
着。我还惴惴不安该怎么下手,只是轻轻抚摸雅婷头发,女人便直接扑到我身上。
我回以热吻,狠狠地亲了她的脸颊、脖颈、锁骨、乳房……倒不如说,她用这些
部位狠狠碾过我的嘴。
当我终于进入她的深处,尽情释放着与晶晶分手后压抑已久的性欲。卧室门
竟被推开,露出的是周子珊震惊疑惑、转而难过无助的脸。
我急忙停下动作,几欲抽出,却被雅婷钳住双臂。她的下身竟迎向我涌动起
来。眼前妩媚疯狂的肉体、门口中邪一样不说话也不离开的美女室友,下面疯狂
喷射跳动的肉棒、全盘接收的密壶,还有耳边那句骚媚至极的「你这个混蛋」……
这是我终身难忘的画面。
「想什么呢!」
雅婷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脸上的「责怪」又生动了。
「没……没什么,启龙,你接着说那什么网易野鸳鸯?」
姚启龙是我大学室友,正坐我左边靠窗歪着。窗外的火车打雷一样轰隆隆急
驶而过,是台州去杭州吧?正与我们相反。雅婷是台州人,病愈之后便要去她家
坐坐,说不定还能聊聊婚事。姚启龙刚好也要去台州,便跟我们一起买了票。
「之前盛传那俩人在网易大楼各处野合,还以为是什么刚毕业的小情侣呢?
最近听江帆说,有人目睹他们苟且了。看上去年纪不小,说不定是中高层呢?」
「呦,年纪不小身体还挺棒!话说你们阿里有没有什么野鸳鸯?」
「肯定也有!马爸爸都说了,上班996,下班669。六天六次,关键要久嘛……」
启龙是码农,我也是码农转经理。it打工人的话题千篇一律,围绕着那几家
巨头来来回回,雅婷根本插不上话。
「流氓!」
右边又给了我一拳。我转过头,发现女孩气鼓鼓地向下瞪着——我的小兄弟
又支起帐篷。真是冤枉,我明明是回味与她的第一次,跟这什么野鸳鸯可没关系。
「哎呀嫂子,牧哥绝对是好人。」
姚启龙仍一脸猥琐地滔滔不绝,以为我们在打情骂俏。
「嫂子你不知道大四毕业前我过生日,宿舍四人就我一个单身,我说一定要
去找个小姐破了这处男身。所有人都笑话我,可牧哥呢,直接往我桌上扔了五百
块钱。其他人也羞愧了,一人给了我……」
雅婷脸色立即变了,我赶忙一肘过去,让这头顶没毛、满嘴漏风的盝儿安静
点。
「你他妈窝不窝囊,再敢提这事,我去告诉静静!」
临时装正义也没用了,雅婷藏不住脸上的愤怒,直接起身离去。我一路追到
了洗手间,才从后面将她拦腰抱住。两人就这么挤在狭小的空间里。
「老婆……对不起……」
虽然还没结婚,但我早习惯叫她老婆。
「公共场合,不想骂你!」
「我也只是帮朋友……助人为乐……」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温柔地抚摸着雅婷的小腹,她生病期间我一直禁欲,现在下体硬邦邦地顶
住前面的丽人。
「他嫖娼违法,我又不违法……」
「流氓,你还知道嫖娼违法?那你资助违法行为,是不是也违法?」
怀中火热的躯体抬起胳膊,向后推了我肚子一把。推不远,但足够让我的坚
挺分身离开她的臀瓣。我无言以对,只好又抬起手,摩挲起她的头发,雅婷不知
为何更愤怒了。
「这还是你好哥们,你都敢给钱害他,还不是觉得嫖娼没所谓吗?早晚有一
天我也去找只鸭子给你看看。」
我们两人回到座位,雅婷再没理过我,连眼神交流都没有。姚启龙这个憨憨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还好杭州到台州也就几十分钟,尴尬的
气氛忍忍就过去了。我的下面还肿胀着,连日来得不到发泄,一受刺激就再难低
头,脑海中不仅想着和雅婷的龌龊,连曾经晶晶身上的疯狂都浮现出来。下了火
车匆匆作别,雅婷在出租车上还是不理我。我还想到了陈松刚,前几天还笑话他
差点把晶晶弄丢,转眼自己就后院失火。
进了家门,被雅婷和酷热双重折磨的我,第一反应是洗个澡。但毕竟不是自
己家,只得眼睁睁看着女人先进了浴室。突然只身一人,我有些不自在,想起马
上又要见到雅婷妈妈,简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阿姨对我倒是不错,每次我来都
下厨做一桌好菜,还经常嘘寒问暖。可哪有人无缘无故对别人好呢?阿姨一旁敲
侧击买房的事,我总是变着各种花样敷衍过去。
最后我觉得还是礼貌一点,先去给阿姨问个好。倒是这屋里静得沉闷,除了
若隐若现的淋浴声,便什么动静都没了,让人很难不发慌。我找了找,感觉阿姨
好像是在卧室,还没靠近,门缝中分明透出一个男人油腻肥胖的后背。
我轻轻把门推开了一点,眼前的一切让我吓得全身都灌了铅。床上躺着一对
赤裸的男女,外侧的老胖男人没见过,可里面那白花花的奶子、肥硕的屁股,还
能是谁?我看不清她生雅婷的地方,但一个阴毛浓密、淫水泛滥的馒头屄在脑海
挥之不去。
我本应避嫌,但双腿实在动不了。两人似乎已经完事。阿姨脸色潮红,这让
本就美艳的她年轻许多,更像雅婷了。老男人估计已软得不行,双手还恋恋不舍
地在女人身上游走。我这个未来岳母的丰满肉体,一会暴露在眼里,一会又被遮
上。我想看不敢看,不敢看还是去看。我突然能理解那个呆头呆脑的周子珊,她
当时撞破我和雅婷的初次,也是这种心理吧。
围着浴巾的雅婷向我走来,我双颊一凉。但逃跑已经晚了,只能比了个「嘘」,
让她安静。雅婷不解,径直走了过来,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一把抓住了我。我
以为她要冲进去,还想拉住。谁知她一脸厌恶,竟将我拽走,难道她知道内情?
我被拖进洗手间,门重重地关上。卧室里好像被我们惊动,传来起床穿衣的声音。
我赶忙锁上门,回头却见雅婷身上的浴巾在拉扯中已完全掉落,一身雪白的
皮肉简直跟她母亲一模一样。她还没缓过来,目光呆滞,脸色苍白。我的手轻轻
扶住她柔软的纤腰,她酥软地倒进我怀里。
「怎么回事?」
我在她耳边轻轻问道。口干舌燥,区区四个字差点说不完整。
「我不知道。反正先别出去。」
我听出雅婷的言不由衷,也听出她的压抑和喘息。是啊,我们同在一个夏天,
她也很久「未经人事」了。
我的左手把住雅婷后背,右手直接探进桃源小径。呀,不是刚洗完澡,怎会
如此泥泞?我确信两人心里想着的是同一具肉体,只不过那是我的阿姨,她的母
亲。
我的手还想重新回到雅婷胸前玩耍,她却更没有耐心,直接蹲下将我的裤子
褪掉。一双小手紧紧握着我肿胀的阳具,像是要将我领进她的洞口。门外穿来匆
匆的脚步声和关门声,难道是那男人走了?我无暇思索,直接一把抱起雅婷,放
在了洗手池上。龙头开始在洞口研磨,只为在这别扭的姿势里找一个合适的角度。
「婷婷,你在里面吗?」
敲门声和中年女人的声音同时传来,雅婷迷离的双眼亮起一丝清醒,赶忙伸
手阻止我。我却更燥热了,门外的女人穿衣服了吗?我想着那与眼前一样一丝不
挂的肉体,下身重重地挺了进去,几天以来的压抑极速释放。
「呀!刚……回家……等我……啊……洗……个……澡……」
雅婷的声音根本就是饥渴的呻吟,门外不可能听不出,便再也没有回话。事
已至此,我也不再顾忌,又把雅婷从洗手台抱下,让她直接俯身趴着,从后面更
舒服地干了起来。雅婷一直用手捂着嘴巴,但冲撞带来的「啪啪」声清晰可闻,
她的掩饰没有意义。
阿姨在想什么,她离开了吗?肉棒都把穴肉操翻,我还在关心这个问题,只
是面前镜子里只有一扇紧闭的门。我有种感觉,阿姨也许耳朵正趴在门上?不止
是肉棒,这猜测让我全身都青筋暴起,恨不得用上全身力气,镜子里女人的脸愈
发狰狞。
雅婷终于不再压抑自己的喉咙,放下手死死撑着洗手台,身子直直挺着,在
高潮来临前迸出阵阵无畏的喊叫。我也被这情欲进一步点燃,双手死死扣住女人
的腰,喷射在她的深处。
「你这个混蛋!」
清醒下来,我知道自己至少犯了两个忌讳。第一,一阵急风骤雨,套都没戴,
我提上裤子像是无事发生,雅婷却要吃药。第二,让雅婷和她妈双双难堪,隔着
门也无济于事。许是目睹了阿姨的丑事,我也便失去了对她的尊敬。
我清晰地听出,这句「你这个混蛋」不仅是欲望的释放,还带着深深的气愤。
我强行跟雅婷一起洗了个澡,可一点旖旎都没有。女人身体的火气消了,心里的
还在。
(三)
那个男人会是雅婷的父亲吗?我陷入两难,既难接受准岳母是个水性杨花的
主,又难把这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和青春靓丽的雅婷联系在一起。可阿姨名叫刘
美玲,离婚后女儿王雅婷并未改姓,这多少有点隐情。
我想问问雅婷,可她对我的示好视而不见。碰了几次钉子,我的心里也有些
不爽。而雅婷妈妈对我就更是没有好脸色了,连客套都省去,直接问起房子的事
情。我还想着她的丑事,嘴上也比往常搪塞得更硬气了一些,两边谈得不欢而散。
「杜牧,所以我就不配有个房子是吗?」
阿姨一出门,雅婷就站起身,劈头盖脸问个脆生。她终于肯跟我说话,只是
脸上写着「生气」。
「雅婷,我以为咱俩是一条心。」
曾经每次聊起房子,都是雅婷在一边劝她妈妈,说她不急着买房。
「行,所以我是真不配呗。」
「你真是逻辑鬼才。我有说不买吗,这不努力攒钱呢?」
「你这工资得攒多久?还结不结婚了?」
妈的,坏就坏在她这生动的脸上。明明是普通的句字,我却从未听过如此嘲
讽之言。
「我这工资?攒不出房价,不还比你高多了。你就说我这个年纪,有几个人
能当经理,几个人工资比我高?」
「别吹了。你浙大那些同学,李飞宇、江潮、江帆,还有今天那个姚启龙。
哪个没买房?」
「他们用的是爸妈的钱……」
「你没有父母?」
我受够了这张居高临下的脸,一咬牙也站起来。可狠话到了嘴边又不忍说出,
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知道的,我爸妈都再婚了,不管我。我也懒得理他们。」
「再婚了就不是你爸妈了?你倒是问问啊!」
「行,我回去跪下求他们给我钱。但既然钱都是我家出的,买在哪,买多大,
是不是我说了算,你别插手?」
我还是没忍住放了狠话。雅婷哭着进了卧室,又留我一人瘫回沙发上。我拿
出手机,直接一条信息发给涛姐。
「涛姐,我这个年纪的人为了买房,应该啃老吗?」
涛姐是个女企业家,我在浙大校友会上认识的,一见面便相谈甚欢。她虽比
我大个十岁,但语言荤素不忌,完全没有企业家的架子,也没有代沟。我热衷于
找她聊天倾诉。
她没有回,我只好从包里拿出电脑开始工作。我并无加班的必要,但it工作
真是个单纯的事,远没有感情复杂。何况公司的活要多少有多少,哪有做完的一
天。
傍晚时分,阿姨带着一对长相亮眼的小夫妻回了家。丈夫叫宋维,也是个码
农,在杭州一家小公司,后来被阿里收购了。加了微信,我还发现共同好友里有
江潮江帆兄弟。我说这都是我校友,他连忙感叹我是浙大毕业的,真是比不了,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她的妻子叫朱珠,说话声音很小。我一开始没听清,又问了
一遍。
「朱珠?」
问完我还笑了,想起网络流行语「猪猪女孩」。
「怎么了?」
「没,就是和大明星同名啊。不是有个美女演员叫朱珠吗?」
我赶忙改口,还在「美女」二字上加重语气。朱珠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
话都不回。
宋维和雅婷都看了我一眼,两人明显有些介意。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弄得像
调戏别人媳妇?我并未夸张,这朱珠明明是个大美女,身材高挑,长发飘逸,标
准的鹅蛋脸。可怎么这么容易害羞,连基本的社交都做不好。美女不都八面玲珑
吗?真少见!但我也没有跟宋维道歉的意思,他是雅婷的发小,虽然言语客气,
但从一进门我就感到他在审视我。何况他也是个帅哥,身材高大、线条结实、面
相俊朗,是跟我不一样的风格。这让我不能不多想。
宋维夫妇是来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的,可是雅婷直接指着我的电脑来了一句
「杜牧得加班」,阿姨也没有搭腔。我心情不佳,本就不想去,干脆也不解释,
独自一人留在家里。
”小诗人要买房啦?当然要啃老呀,使劲啃啊!”
涛姐的消息来了,一如既往的为老不尊。
「为什么?靠自己不是更光荣吗?」
「弟弟,你就是被十年前的教育洗脑了。那时候都跟你说,要独立,不能靠
父母,但不靠父母确实活得下去啊。现在十年过去了,房价物价多少,你工资多
少,心里没点逼数吗?」
话糙理不糙。不知为何,同样的话涛姐讲了我就听得进去。
「我工资也不低啊,攒钱早晚也能买房。」
「弟弟,你攒不也是攒个首付?你能不贷款吗?贷款是啥?不就是钱不够,
先花银行的钱?那你咋不能先花父母的钱?」
被连珠炮打了一脸,我难得在这憋屈的一天笑了出来。要不是父母离婚了,
我简直立马就去要钱。
我一点也不想加班了,干脆和涛姐热火朝天聊起来。我们在校友会相识的时
候,别人都叫她薛老板。她那时的微信名还是「十离居士」。我微信是真名,她
问我是不是喜欢杜牧的诗。我说哪有,我就叫杜牧。结果涛姐直接把微信名改成
「薛涛」,还说巧了,她就叫薛涛。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后来知道了她的产业叫
「海棠溪养生」,由不得我不信了。《海棠溪》可不就是薛涛的诗嘛。涛姐
很喜欢开黄腔,我倒也乐得跟她一唱一和。她总说,我一定就是杜牧转世。什么
「停车坐爱枫林晚」,什么「玉人何处教吹箫」,一经她的嘴,我再也无法直视
这同名之谊的大诗人。
「弟弟,别不好意思花爸妈的钱,问过爸妈的意见吗?涛姐没结婚,无儿无
女,钱都没处花。难不成最后留给公司的小妞吗?」
涛姐总是提到她管着一帮小妞。她的养生里有女技师一点也不奇怪,可
她这个措辞,每每让我浮想联翩,难道是那种技师?
我匆匆吃了中午的剩饭,开始认真思考和雅婷的未来,甚至去想该先向心猿
意马的爸爸开口要钱,还是唠唠叨叨的妈妈。我对宋维朱珠夫妻观感一般,盼着
雅婷能早些吃完回来,两人赶紧重归于好。一段电话的铃声打破思绪。竟然是座
机,什么年代了还用座机?我心里嘲笑起雅婷妈妈,对接下来将发生的事情毫无
预料。
后来我无数次回想,如果不接这个电话我的人生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