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5日外记之三·武姬大战采花蝶·逆女气杀老英雄但存夫子三分礼,不犯萧何六尺条;自古奸淫应横死,功纵有不相饶。【收藏不迷路!: 以备不时之需】
话说南宋时,广州南海县西有一市鎭,名曰佛山堡。
其地古称季华乡,东晋隆安二年,剡宾国法师达毗耶舍曾携铜像数尊至此建寺传教,后皆湮没不闻。
至唐贞观年间,有乡人于山岗之上掘出三尊铜佛,因在岗上重建寺庙,以供奉佛像。
远近之人,皆谓此为佛家之山,故更其名为“佛山”。
及至高宗绍兴年间,那鎭上共有五万余人,南北大街,买卖兴隆。
鎭北有一所大庄院,里面楼台殿阁,外面树木森森。
这所宅院,乃是江湖中南海派豪侠“大刀”姚天林的居所。
这姚庄主年逾五旬,身体犹然雄健,手使金背刀,任侠尚义,天下无敌。
妻子陆氏早丧,只留下一个女儿,名唤姚爱玉,年方二八,生得柳眉杏眼,粉面桃腮,煞是娇艳。
他自幼不好女工,专爱习学武艺,姚天林心爱这个独女,便将自家本事倾囊相授。
姚爱玉逐日练习,武艺纯熟。
练得一口蛮刀,家传红锦金钩套索、流星鎚一只、袖箭弩弓等各样暗器。
他自恃父亲宠爱,又有一身好武艺,性情刚暴,众人皆怕。
有道是:虽为闾阎佳人,实乃裙钗武士。
一日,有个自他州新来打踅的行院,色艺双绝,在鎭上搭戏台,说唱诸般品调,赚得人山人海价看。
姚庄主思欲散心,便叫家人准备,到那里观看粉头说唱。
那姚爱玉从小出头露面惯了,闻说此事,也要同去。
姚天林拗不过女儿,只得依从。
方出庄门,只见对面一人闲步而来,年约二十以外,身高七尺,白净面皮,身披蓝绣花袍,足登乌皮穿靴。
虽则仪表非俗,然二目贼光透露于外。
姚爱玉瞧见那人眉清目秀,俊品人物,不觉心中一动。
待他过去,便问父亲道:“方才门首经过那人,爹爹可知是谁否?”姚天林机警,见那人面目可疑,色不对,便道:“我看他仿佛江湖之人,二目贼光闪烁,今夜要多加留意才是。
”当下分付家人预做准备,以防盗贼骚扰。
看官听说:姚家父女所见那少年之人,乃是静江府临桂县人氏,姓喻名强,绰号人称采花蝶。
他自幼学练各样武艺,会用毒袖箭,使一口朴刀,又有飞檐走壁之能,窃取灵丹之巧。
他学了五年武艺,因父母已死,自身便遨游四海,阅历名山胜境。
此人好淫贪色,看见美色妇人,不拘在那里,夜晚必要前去,先采完了花,然后一刀杀死,一枝笔画下一个采花蝶在粉壁上。
还曾受异人传授一宗薰香,无论何等样人,薰过去即人事不知,非用解药或冷水两样东西,才解得过来。
因闻说广州是名胜之地,一日到了佛山堡境界,住在客店内,但无事必在大街小巷各处闲荡。
话说这采花蝶方才经过姚家门首,亦瞥见内中一个少女出来,不免暗中打量一番。
但见那女子年有十六七岁,生得眉如弯月,目似秋水,唇若涂脂,品如金玉。
头挽乌云,高高的盘着一个堆螺髻,玄缎抹额,中间打着个鸳鸯结,高耸顶门,两耳斜插着两朶绒花,一对珠环低低垂下;系一条湖色百折罗裙,上面盖着一件猩红湖绉袄子,窄窄袖儿,露出雪藕也似的手腕,却并不带钏儿;下面穿着一双大红绣履。
真好似:雪里梅开出粉墙,一枝寒艳露凝香;腰肢袅娜金莲窄,体态风流玉笋长。
一转秋波含望眼,两弯新月锁愁肠;广寒仙子临凡世,月殿嫦娥降下方。
那采花蝶见着如此娇娘,竟看的两眼发直,不觉暗暗喝采。
就思量当夜去他家打探一番,若见着娇娘,便放出采花的手段,与他暗战一番。
若得这位美貌佳人,乃平生之大幸也。
有诗为证:春心一动弃千般,只晓偷来片刻欢;损德招灾都不顾,爱河浪起自伤残。
他正思量间,只见前面一个老汉坐着个矮凳儿,在门首将稻草打绳。
喻强陪个小心,问道:“伯伯,借问一声。
那庄院内住的小娘子,是甚么人?”老汉住了手,抬头看了喻强一看,便道:“你问他怎么!那雌儿不是好惹的。
他是南海派传人姚天林的独生女。
那姚天林一身武艺,好不利害!他女儿名唤姚爱玉,人虽美貌,却最刁泼的;他恃了武艺,常率家人在外寻趁闹,邻近村坊,那一处不怕他的?”喻强道:“原来恁地,多谢伯伯指教。
”采花蝶听那老汉讲论这一段事,听在耳内,记在心中。
寻间酒肆坐了一日,到天晚之时,回到客店内安歇睡觉。
约莫候至二更将尽,店内众人俱都睡熟,他换了夜行衣服,头戴面巾,身穿玄色战袍,足登乌皮穿靴,背上斜插一口朴刀,身携百宝囊,内藏十三太保钥匙及麻索、薰香。
出了房门,把门带上,飞身上房,蹿房越脊,来至姚家庄院内。
却说当日姚爱玉观戏归来,到了屋中,叫那丫鬟把刀摘下来,教丫鬟练了几路刀,自家也练了几趟刀法。
他每日必要练完武艺,方才安歇。
天有三更之时,正待就寝,忽听外边铜锣声响,人声一片。
姚爱玉忙取手帕将头罩好,飞身上房,看见前院一片火光。
原来姚家有个规矩,夜内有贼,便以鸣锣为号,锣声一响,各处人等知信,四面往里攻来。
“大刀”姚天林听见锣响,也到外面,见家人叫嚷道:“方才有一人自外跳将进来,走至三道门,脚登着弦子,两只木狗一咬他,他便纵身上了东房。
我等看得真切,即鸣起锣来,教众人知晓。
”姚天林道:“真是无名小辈,连我都不晓得了,这是新出手的人。
”道犹末了,便听得那边有人喊道:“唗!大老爷我乃采花蝶是也,从此路过,留下名姓,吾去也。
”却说姚爱玉闻着贼人喊叫,急忙赶将上去,见那人还在房上爬着,也不知是谁。
爱玉故意踩得瓦檐一响,叫他回头,好看是谁。
喻强回头见他舞刀前来,欲待跳下去,只见院中庄丁各执灯笼火把、松明亮子,照耀如同白日一般。
他也知这姚家庄乃把式窝儿,恐寡不敌众,只得翻身望北房上去。
姚爱玉的性情又傲,总要拿他,在后面加紧追赶。
喻强情急,袖中递出一箭。
爱玉见有箭来,连忙就房上一滚,闪过毒箭,抬头却不见了贼人。
庄内乱了一夜,再也寻不着了。
姚天林便教送信与临近亲戚,叫他们夜内留,本处出了采花蝶淫贼。
姚爱玉心高性傲,一生不伏人,偏要入夜出外搜寻,安心施展能为,拿住这贼不表。
话说采花蝶夜间末能如意,自回到客店内安歇睡觉,直至次日黄昏方醒。
他一想本处不能久住,便算还房帐,思量连夜出走,又想着自身盘费不多,要到鎭东观音寺内偷些银子。
是夜,绑紮结束,蹿房越屋,进了观音寺内。
只见那寺中是大殿一层,东西各有配房,大殿之东是一所院落。
北房屋中木鱼声声,灯光闪灼。
喻强到台阶上,见东西屋内皆有灯光。
到西房窗眼中往里一看,只见一个妇人精赤条条,上下无一遮盖,仰着睡在床上,一身雪白净肉,一双小脚穿着大红睡鞋,因怕苍蝇,用芭蕉将脸盖着,虽隔着一顶冰纱帐子,看的明明白白,真可爱也。
真如:竹丝席上,横堆着一段羊脂白玉;冰纱帐里,烟笼着一簇芍药娇花。
这睡着的便是在鎭上搭台说唱的粉头,名唤白皎皎。
他这几日住在佛山堡,白日里去那戏台上歌舞吹弹,夜晚便在这观音寺中借宿歇息。
此时正是立夏,夜间天气甚热,蚊子又多,这白皎皎忍耐半宿,方朦胧睡着。
喻强不看则已,一见便打头顶心上一麻,直酥到脚底,那里忍得住。
悄悄将房门推开,脱了衣服,揭开帐子,轻轻扒上床来。
再一细看,这妇人因怕热将两条腿张的大开,一条还搁在竹夫人上边,那件宝贝长得饱饱满满,只露一条细缝,微微张开,紫巍巍一个小花心吐出,上面又光又滑,并无毫毛。
恶贼淫兴大发,那话儿直竖竖在腰中混挑起来,足有七寸余长,钟口粗细。
他也不敢造次,吐了一口唾沫,抹在头上,又擦些在她阴户门首,低头看准往那缝里一顶,登时钻进红门里去了。
采花蝶下边一阵乱抽,那妇人朦胧中觉得内中满满塞住,无微不到,下下皆中痒筋,美不可言,任他横冲直闯。
这淫贼身体强壮,力气粗雄,极力冲突,把个皎皎弄的面红耳赤,骨软筋酥,受用不过。
不消片刻,阴精泛溢,竹席皆湿。
最^^新^^地^^址:^^那妇人畅美之至,忽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惊问道:“你是那里来的,这么大胆?”喻强见他醒来,忙要扼住她的喉咙,皎皎吃那一惊,不由的叫将起来。
喻强见头势不好,便去百宝囊中摸出一把尖刀,望那妇人脸上扪了两扪,低声喝道:“莫要作声,否则剐了你这淫妇!”那妇人便不敢作声。
采花蝶欲待杀她,又觉尚不尽兴,便取出熏香点上,送至妇人鼻孔只一熏,登时昏迷。
喻强取出麻索,将她两臂背后绑缚了,口中塞了木丸,自家穿好衣服,扛在肩上便走。
正逢老尼僧在东房内听闻吵闹,过来观瞧,掀开帘子一看,见着喻强,也乱嚷有贼!早被喻强一刀砍倒在地,连怕带吓,登时身死。
采花蝶恐人来愈多,连忙扛着皎皎,飞身上房,一溜烟去了。
却说姚爱玉那晚托言玩月,又离了庄院,夜行打扮,悄悄的访查采花蝶下落。
偶步到一处,看见一所古庙,借着月光正明,见匾上金字,乃“山庙”三字。
刚然转到那边,只见墙头一股黑烟落将下去。
爱玉将身一伏,暗道:“这事怪!一个古庙,夜行人到此做甚么?必非好事。
待我进去观瞧。
”一飞身跃上墙头,往里一望,却无动静。
入得里面看时,殿上塑着一尊金甲山,两边一个判官,一个小鬼,侧边堆着一堆纸。
团团看来。
又没邻舍,又无庙主。
过了大殿,见角门以外路西,单有个门儿虚掩,挨身而入,却是三间茅屋。
惟有东间明亮,早见窗上影儿是个男子,巧在鬓边插的蝴蝶,颤巍巍的在窗上摇舞。
爱玉看在眼里,暗道:“竟有如此的巧事!要找寻他,就遇见他。
且看他如何,再做道理。
”稳定脚尖,悄悄蹲伏窗外。
湿破窗纸一看,只见屋内点着数枝蜡烛,那采花蝶坐在一张禅椅上,面前瘫跪着一个反翦双臂,口衔木丸的精赤妇人,却是日间戏台上说唱的粉头。
但见那淫贼去囊中取出一些药粉,于妇人鼻孔处涂抹了。
片刻,妇人醒转过来,欲待喊叫,口中却衔着木丸,作声不得,只能哀啼婉转。
采花蝶一手揪住妇人青丝,一手持着尖刀,对他道:“莫要叫喊,尽心服伺老爷。
若是好时,便放了你去;不然,叫你目前流血!”白皎皎闻言,慌忙把头来点。
采花蝶哈哈大笑,与她去
了木丸,自家除下面巾,褪去衣裤。
爱玉这才认得是前日所见俊俏男子,不由的吃了一惊。
但见他在禅椅上坐定,两腿大开,胯间那话儿昂然直竖,便按着那妇人,要她快些咂。
妇人没奈何,只得伏在他两腿间,用朱唇呑裹,往口里呑放,替他吮弄那话儿。
一往一来,呜咂有声。
这皎皎乃是行院人家,惯会弄风月,如今为求活命,自然竭力奉承。
只见她低垂粉头,呑吐裹没,或以舌尖挑弄蛙口,舐其龟弦;或用口噙着,往来哺摔;或在粉脸上擂晃,百般抟弄。
那采花蝶只顾用手按着妇人粉项,往来没棱露脑摇撼,那话儿在皎皎口里呑吐不绝。
抽拽的妇人口边白沫横流,残脂在茎。
咂的那贼淫兴大发,便去百宝囊中取出一对铜铃,系在妇人奶头之上,又用麻索将她吊起,挺着那话便肏弄起来。
却说那姚爱玉虽是性子刚暴,到底侠客名门出身,男女之情拘管的甚严,那处尚末经弄过,何曾见过这等景象?如今在窗外,听了个满耳,看了个满眼,虽不知何故,顿觉难忍,那不曾开辟的牝中,也有些清水流出。
请想,这般聪明的女子,又十六岁了,情窦大开,可有个不动心的?但见那采花蝶把皎皎吊在梁上,自家在其身后,一面称赞道:“好个白屁股儿!”一面倒掬着不住抽拽,男子喉中之喘,妇人鼻内之哼,一齐逬发。
爱玉听得下边那澎湃乒乓之声,连忍也忍不得了,淫津泛滥,连罗袜都湿透了,也拿个指头在牝内抠抠挖挖,情浓深处,不觉叫出声来。
屋内喻强正在兴发之时,猛听得外面有人,吃惊不小。
急忙弃了白皎皎,下得身来,大喝道:“甚么鸟人?胆敢偷窥老爷!”姚爱玉听了,料道败露,也赶忙定一定,一声高叫道:“采花蝶,休得无礼!我来擒你!”喻强听得有人来擒捉,心下着急,忙去地上拾了朴刀,转过身,一刀将白皎皎挥为两段。
可怜红粉佳人,化为南柯一梦。
有诗为证:
马嵬山下遗香袜,群玉山头怨晚妆;
一段杀机消不得,空留芳草怨斜阳。
话说喻强杀了白皎皎,也不及穿衣,赤着身奔到堂屋,刀挑帘拢,身体往斜刺里一纵。
只听“拍”的一声,早有一枝湾箭钉在窗棂之上。
采花蝶暗道:“幸喜不曾中了暗器。
”此时东方微明,喻强瞧见前来擒捉之人,竟是自家眠思夜想的姚小姐,不禁呵呵大笑,道:“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老爷兴致正浓,你自来寻我,且替老爷咂过了罢。
”道罢,便手捏阳物,摇了一摇。
姚爱玉一闻此言,登时粉面通红,骂道:“万死的贼囚,敢凌奶奶的虎威么?教你识得利害!”二人就院中动起手来。
怎见得这场厮杀?但见:
云山显翠,露草凝珠。
天色初明林下,晓烟才起村边。
一来一往,似凤翻身;一撞一冲,如鹰展翅。
一个照搠尽依良法,一个遮拦自有悟头。
这个丁字脚,抢将入来;那个四换头,奔将进去。
两句道:“虽然不上凌烟阁,只此堪描入画图。
”
当时两个斗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那喻强武艺到底敌不过姚爱玉,只办得架隔遮拦。
又斗了八九合,渐渐力怯,额头冒汗,步法散乱。
被姚爱玉觑个破绽,一刀背砍中右臂,登时栽倒在地。
姚爱玉复又在他左肩头,用刀背又砍一下,直砍的喻强哼声不止,死去活来,口中哀求说道:“求娘子饶命。
”倒在地上动掸不得。
姚爱玉见他已是不能动掸,这才进屋取了火种,在喻强脸上一照,见他约有二十来岁年纪,生得果是俊俏。
再将他浑身上下一看,身躯颇为雄健,下边胯中拖着一条七寸余长的厥物。
姚爱玉看罢,便喝问道:“合死的贼囚,尔可知这是甚么地方!奶奶是何等样人!你这死囚也不打听清楚了,就来唐突。
”
喻强此时已被他两刀背砍昏晕过去,渐渐苏醒过来,一闻此言,方才明白,是寻错了对头。
心中暗道:“怎么女人家有这等本领,却为何又不杀我?”又听那姚爱玉问道:“你这贼囚,姓甚名谁,那里人氏?怎么奶奶问你的话,你还妆佯不采奶奶么?”
喻强哀求道:“求奶奶格外施恩,小人实是误犯。
小人姓喻名强,是静江府人氏。
自幼喜舞弄枪棒,学练各样武艺,只因父母双亡,却是无人管束,因此就做了采花之事。
起初采了一二回,无人知晓,由此胆大起来,愈做愈多了。
那里晓得鬼使差,误入贵庄,冒犯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