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忠便拔刀将那旗牌官刴翻,两人一齐上前,用条索子把张节使缚了。
却说那官船上的军卒,见有贼船冲来,正要迎敌,忽见卜忠一手持刀,一臂挟着张节使,后面跟着胡仙儿,抢上舵楼,厉声喝道:「诸位听着,回易使张节帅已吃我拿了,尔等各安其位,不得抵抗,否则张节使性命难保!」早有几个亲随官,就抢上前要夺张节使,只见背后闪出胡仙儿,举着一面粉旗,只一抖,这些人便都纷纷倒了。
那旗原来也是九彩迷魂帕,仙儿与卜忠已先自涂了解药,故此无事。
卜忠便把那几个亲随,一刀一个,都戳死了。
这官兵尽皆震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那护卫船舰末有主帅将令,也不得轻易发炮。
正在
此时,早有一艘鱽鱼船冲破官船阻隔,逼近巨舰,用挠钩搭住了舵,那船上的贼就纷纷扒上巨舰来。
当先一个女贼,头戴斗笠,一袭黑衣,挥舞一口蛮刀,一跃便飞上福船船首。
只见刀光闪处,众军士随之扑倒,正是「黑蝴蝶」
姚爱玉。
但见她:一枝花儿的脸,一翦梅儿的头。
玉堆的蝴蝶舞轻腰,雁过沙头厮辏。
刀起处银落索,刀落处金叶焦。
风云会处春声碎,迷仙引时非小。
却有节使帐下一员偏将,名唤杨寿晋,因望见女贼凶猛,暗地里拈弓搭箭,「飕」
的一箭射过去。
姚爱玉闻得弓弦响,急低头时,斗笠早被射落,万缕青丝披散开来。
「黑蝴蝶」
大怒,登时三尸炸,七窍生烟,飞身冲开官军,直杀到他面前,一口蛮刀只顾乱砍乱划。
定睛看时,那人早已噼成四段。
他兄弟唤做杨寿爵,亦在节使麾下效力,看见兄长吃贼杀了,心中大怒,当下抡刀前来拚命,也被女贼噼面刴翻。
姚爱玉怒气末消,一刀一个,只顾排头儿砍将去,他一人就砍翻了数十官兵。
众海贼亦蜂拥而上,逢人便砍,只杀得天翻地复,滚汤泼雪,转眼间尸横满地。
血水直流,悲哀惨切,鬼哭嚎。
官军见此,尽皆丧胆,通都丢了兵器,伏地讨饶。
不一刻,海贼便抢占了福船巨舰。
那些随从官船,见主舰上如此场面,亦不敢围拢过来,只得远远观望。
话说那「黑蝴蝶」
杀得兴起,只顾砍人,却被胡仙儿一把扯住,道:「姐姐休忙杀人,劫那财宝才是要紧事」
姚爱玉听着,这才清醒过来,便令手下一齐冲入货舱,将那珍玩财宝尽数取出,搬去自家船上。
那官兵尽皆伏地,谁敢阻拦。
不一时,便将官家所有珍宝尽数掠去。
姚爱玉见船上已是财物罄尽,一声唿哨,众贼皆抽身跳回鱽鱼船上,胡仙儿和卜忠便把张节使也拖将过来,对那官船大喊道:「官军听着,张节使现在我们手里,你们那个敢追来,我便教他人头落地」
说罢撒开官船,扯起帆,飞也似去了。
那官船上的人都惊的呆了,个个似木凋石刻一般,动掸不得。
正在此时,却见那福船巨舰内,冲出火光来,原来海贼临去时,又于船舱之内,放了一把火。
众船见主舰起火,纷纷围拢了来,遣人上舰救火。
所幸那福船巨大,众人相救及时,只受了些许伤损,末将巨舰烧沉,但那贼船早已没了踪影,不知去向。
官军无可奈何,只得临时推了船队副总管李宝为帅,领着各船返回广州,再做计较。
这李总管乃山东人士,号为「泼李三」,曾于岳元帅、韩元帅帐下效力,双刀贾勇,冠出辈流,因此深得军士畏伏。
眼看行近广州,李总管便令书吏图画仙儿面貌,着人先将此事通报广州地方知晓。
于时知广州的乃广东经略使方滋,他闻听节使官船遭劫,大惊失色,忙取图画来看;却认得是城西半塘乡内的圣母娘娘胡仙儿,不由的冷汗直流。
原来他儿子自与那胡仙儿暗地勾通,肉身相好;他为掩丑,只得将诸事遮蔽,以此妖妇才能在那庙里假充娘娘。
如今见他做下迷天大罪,惟恐累及自身,然事关重大,无法掩饰;只得下令出了海捕文书,将胡仙儿图画各处张挂,悬赏缉拿。
一面申文上表,称有妖妇胡仙儿,勾结海寇,劫持天使,盗取官家财物,差人用加急快马送至临安行在,请旨定夺,不在话下。
却说那伙海贼,抢劫官船,大获全胜,见并无舰船尾随,便驾着那数十艘鱽鱼船,放心向自家巢穴驶去。
只半日,便到他蝴蝶岛海上。
这蝴蝶岛位置险要,山海错列,海道繁复,有七十二径相通,中央平旷,立有营寨,为泊船操兵之地。
「黑蝴蝶」
姚爱玉下令将众船驶入水寨,大开船舱,取出珍宝财物,尽都搬到岛上营寨里去。
只见这「赤旗寨」
巢穴,端的是个陷人去处。
但见:山排巨浪,水接遥天。
乱丛攒万队刀枪,怪树列千层剑戟。
濠边鹿角,俱将骸骨攒成;寨内碗瓢,尽使骷髅做就。
剥下人皮蒙战鼓,截来头发做缰绳。
阻当官军,有无限断头港陌;遮拦盗贼,是许多绝径林峦。
鹅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枪森森似雨。
狮子亭前愁云起,扯旗山上杀气生。
且说姚爱玉督着众喽罗,不一时便将官家财宝尽数搬至自家营寨。
正在欢喜间,忽见胡仙儿与卜忠拖着张节使往营寨里来,便上前道:「这个官现今已是无用了,不如一发斩草除根了罢」
说罢抽出腰间那口蛮刀,照定张节使面门便噼将下来。
正是:福无双至从来有,祸不单行自古闻。
毕竟张节使性命如何?且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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