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31日第一回·妖狐害人反害己·胡为得丹又得女尧天舜日庆三多,鼓腹含哺遍地歌;雨顺风调民乐业,牧羊放马弃干戈。【收藏不迷路!:wwW.01bz.cc 以备不时之需】
话说大宋徽宗皇帝朝间,天下太平已久,东京开封府汴州花锦也似城池,城中有三十六里御街,二十八座城门;有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更有一答闲田地,不是栽花蹴气球。
那东京城内势要官宦且不说起,上下有许多员外:有染坊张员外,珠子王员外,泛海李员外,彩帛焦员外,说不尽许多员外。
其中一个员外,姓胡名为,字大弄,祖上自仁宗时经商买卖,家中巨富,真个是钱过壁斗,米烂陈仓。
这胡员外万般皆好,止怕一样;他的院君妈妈刁氏,为人妬悍,十分利害,若是有些不如意时节,拽出拳头便打。
胡员外素常惧怕他,因此不敢纳妾,偏这刁氏又不得生育,故而嫡亲两口儿,别无儿女。
正是:眼睛有一对,儿女无一人。
一日,胡员外在家闲坐,蓦然思想起来,道:「我家私虽是有些,怎奈无儿无女,日后靠谁结果?闻得如今城中宝箓宫里,北极佑圣真君甚是灵感。
不若多将香烛纸马拜吿真君,求祈子嗣。
不问是男是女,也作坟前拜扫之人」自此,每月逢初一、十五日,便去烧香求子。
这一日,胡员外上香归来,方至门首,只见迎面过来一个先生,身长八尺,望着员外行礼道:「贫道稽首。
借问一声,这里有一位胡员外,可在此处?」员外仔细看时,只见他:头戴铁道冠,鱼尾模样;身穿皂沿边烈火绯袍。
左手提着荆筐篮,右手拿着鳖壳扇。
行缠绞脚,多耳麻鞋。
胡员外见他道貌非俗,与他施礼道:「小可即是胡为,先生寻我有甚么话说?」先生道:「此非说话处,请借一步方好细言」胡员外便请那先生到后堂,分宾主坐定。
那先生道:「贫道是蓟州人氏,道号一清,乃二仙山罗真人弟子。
因闻员外乃东京大富户,故不远千里,特来化些钱米斋粮。
贫道当日四处云游,曾遇异人,传了一个异术。
贫道出家人用不着,闻员外在宝箓宫烧香求子,便奉传了,不但多子,且可延寿」胡员外听了,喜笑道:「我也不求寿了,但求生得一个儿女,也便罢了。
先生果有甚么妙法,便请教我」那先生道:「员外可晓得从来有采战种子两个法子么?古人这两个方法是分做两途的,采战便不能种子,种子便不能采战,我这个法则是可相并行的,所以才称异术,方为至宝」胡员外道:「你且说与我听听,何为种子?」先生道:「妇人不怀孕,因是男子精冷;我有一个药方,男女皆服,服之精脉壮而暖,经行之次一交合,便可得子,此乃种子。
员外习了此法,多娶几个姬妾,自然子嗣多了」胡员外问道:「你先说采战不能种子,种子不能采战,又是何意?」先生道:「种子是要自身的阳精泄了出去,采战是要把阴精吸了过来。
这一采起来,那妇人快活到心窝里去。
男子的快活,周身通泰,比泄出时更乐。
当日人有采战的法,只能采过来,不能吐出去。
所以说采战不能种子,生子不能采战,我这个法是要采便采,要种便种,既可保养身子,却病延年,又可多得子嗣」胡员外道:「先生说了这半日,我只好听听罢了,是做不来的」先生道:「这是为何?」胡员外道:「一来我的浑家必不肯容我娶妾;二来我阳具淼小,就有妇女,也没本钱去打发他」先生笑道:「若恐安人不容,这便没法儿,若说阳具太小,贫道自会教他大起来,不然何以唤做术?」胡员外听了,欢喜非常,道:「既然有这妙法,先生传了我,我重谢你」便到房中取出百金,将银子递与他,道:「先生,这是一百两足纹,你拿去使用,我晚间候你来,你传了我,若端的有好处,我还谢你」先生拜谢而去。
到了将晚,那先生果然来了。
吃了夜饭,胡员外便同他在书房中睡,到临卧时分,先生取出一丸药来,叫胡员外用无灰陈酒服下,然后歇息。
次早,先生叫煎了药草水,教他薰洗阳物,又教他用盐滚汤服了一丸药,每日早晚如此者七日,看那阳具时,浑身青筋暴绽,色若羊肝,一个头紫巍巍亮铮铮,形如染的鸡子,约有七寸来长,一虎零一指粗细。
胡员外用手捏着,越看越得意,笑个不住。
先生见他阳具已成,便将采战的法传他。
如何采吸,如何运功,如何吐泄,胡员外生平极蠢,此时竟聪明起来,便能领略。
古语道:世上无难事,只要有心人。
先生无事之时,修合种子丸药。
又尽心教了七日,胡员外也虚心领教,全然尽得其妙。
运起气来,那马口竟似一张小嘴一般,会一张一闭,把个胡员外喜得倒在床上打着滚笑。
先生又把修合的种子丸药付与他,道:「可依方服之,自有效验」便要作辞回去。
胡员外见留不住,叫人捧出一百两盘缠;先生道谢而去。
胡员外喜不可言,当夜便同刁氏试了一试,果是一番乐境,乐得他两人次日还咧着大嘴,笑个不住。
胡员外虽学会了这件妙术,却是惧内,依旧不敢娶妾。
服用种子丸药,亦不见效,又过五七载,依旧无子。
时值金人南侵,徽钦二帝北狩。
汴京城内,战鼓之声,日夜可闻,兵民杂居,盗贼纵横。
胡员外亦惶惶不可终日,生意也无心做了,每日在家闭门闲坐。
一日,有客来访,说了些闲话别去,他送至门首,方待转身,忽有一人行至面前,跪下叩头。
胡员外赶忙扶起,问道:「我的哥,你打那里来,怎认得我?」那人道:「小人有件机密事,来和员外说」胡员外忙同他入来,到书房中,把门关上。
那人道:「小人系太原人,名唤伏准,靖康年同家眷逃难到此,曾蒙员外周济盘缠。
今暂住山野,为寻个亲戚到城里来,谁知忒早,行了二十余里,看月色时,只将半夜,前后不见个人影。
小人心中一时害怕,扒在一棵树上坐着,等个伴好行。
坐了一刻,忽然听见两个九尾妖狐走了来,对月下拜,叩了几个头,变做两个女子。
一个穿白,一个穿青,小人吓了一跳。
听得穿白的说道:‘我的功行已成,再漏得一个有福的阳精,大丹就成满了。
东京有个财主胡大弄,是个福人,若得了他的,便是好了。
’那穿青的道:‘你如何得见他?’穿白的道:‘我到他家,只道是个寡妇,求他周济,见了面,见景生情,我这般美貌,难怕引不动他?’那穿青的道:‘你几时去?’穿白的道:‘今日月满之夜,又是黄道良辰,挨晚些到他家,故意捱黑了,他若留我,我便宿下,这即更妙极了。
’正说间,远远有人来,便不见了。
小人听见是说员外,飞星赶来报知,恐今夜着了妖精的手,员外可防备他」
胡员外惊道:「我的哥,亏你来说,不然被他吸了我的精脉,怎么处?你在我家住着,等他来过了,我谢你」伏准道:「小人还要去寻亲戚,改日再来见员外罢」
道罢去了。
胡员外不知妖狐来是要漏他的阳精,只道是要害他的性命,心中想道:这妖怪好不可恶,我与你无怨无仇,怎么想来算计我,想个法儿处治他才好。
想了一回,想不出个主意来。
院君刁氏见他面色改变,问他缘故,他把上项话说了。
刁氏道:「我当日在家中听得父兄们说,任他怎生得道的仙狐,酷好的是美酒熟鹅煮鸡子,你何不预备下,把他灌得大醉。
他动不得了,那时你却去采他」胡员外疑道:「你竟许我同他人采了?」刁氏道:「他是千百年修炼的丹头,你若采得了,可成半仙之体,岂不是大造化?次后泄些与我,连我都是有福的」胡员外道:「你说的固然有理,我到底有些胆怯」最^^新^^地^^址:^^刁氏道:「你何必胆怯,看局面行事,怕他些甚么?况且你方才说那报信人的口声,那狐精并不是要害你,不过想得数点阳精,助他的丹道,采得他的是万幸,万一不然,就泄些与他,也无害于事」胡员外听了,欢喜赞道:「能干女子强如懵懂男儿。
你的主意见识妙极,比我竟还通几分,就依你这般行」出来分付家人,买了上好琼酥酒、间笋蒸鹅及煮鸡子,专等狐精上门。
正是:准备窝弓擒猛虎,安排酒食弄妖狐。
胡员外听得刁氏说不是要害他的命,倒反巴他来,看看是怎个模样。
将晚时,远远望见一个穿白的妇人来了,由不得那心中乱跳起来。
只见那妇人行至面前,拜了两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