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G内没人注意到容嬷嬷的表情是怎样的奇异,寝G外的一双眼睛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王爷,你这几日都不理絮儿了,絮儿好生想你。”娇媚的声音几乎滴出水来,白皙的肌肤由内散发出莹润的红色,娇俏的身子不安的扭动,柔柔的手勾住身边男子的脖颈。
“絮儿想本王了?”一丝邪邪的笑,让身下的女子更为沉沦。
“连呼吸间都在想。”絮儿媚眼如丝,很会勾人的小丫头,一般知道怎样感动一个男人的心的女人,结局总不会太差,但是,她面对的人是萧流云,还是自求多福吧。
“絮儿头发很香。”萧流云轻轻嗅着女子发丝的味道,明显感到怀中女子震了一下,尽管很轻微。
“王爷喜欢吗?”絮儿轻轻抚上男子的眉间,看着这张永远波澜不惊,满是笑的脸,心中不免一痛。
“这还不够,若是配上大月氏的胭脂,不是更香?”萧流云说的淡然,手里甚至仍旧把玩这女子的青丝,然而,这个叫絮儿的女子一听此言,身体忍不住筛糠般抖起来。
大月氏的胭脂配料里有一味七星海棠,是做迷药的好材质,当然少量的七星海棠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况凭萧流云的武功,即便再多的七星海棠亦妄想迷倒他,但是,絮儿的头发香的异样,是西域的异果香,两者掺杂,不会对身体有害,只是让人内力用的力不从心。
“絮儿想说什么?”承乾G里昏黄的夜明珠上蒙着几层纱,将明珠的光映的混淡了些,加上月色的朦胧,似真亦幻,只是月下的人却辜负了一片好月色。
“王爷,絮儿,絮儿不懂。”当什么都不敢说,说什么都是错的时候,说不懂也许是最后的办法了吧,絮儿泛红的脸色已经点点煞白了,萧流云的手指轻轻游走在女子身上,看不出一丝异样。
“絮儿不懂么?”声音微扬。接下来是陈静,一片陈静,
女子煞白的脸上渐渐渗出汗水,不敢看身上男子的眼睛,那一泓深潭里,仿佛会随时出现猛兽,将她啖食入腹。
终于,当汗水一滴滴将萧流云的X膛都浸湿时,女子滚下床,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絮儿在说什么?轮到本王不懂了。”萧流云淡笑着斜倚在榻上,披着玄色的寝衣,窗外一丝风漏进将发丝掀卷。
“絮儿,絮儿不该用异果香,不该,妄图在王爷身边。”
“哦?”
“絮儿知错了。”女子身体抖的愈发厉害,娇小的身体在风中,显得那么让人怜惜。只是,唯一一个能看到这种娇态的人,却无心怜惜。
“絮儿妄图在本王身边做什么?”
“王爷,饶命,”女子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本是七十二女卫姿容最出众的女子,平日是萧流云铲除异己的剑,偶尔在萧流云需要时献上自己,承一夜雨露,萧流云对她也不曾薄待,是的,她不该听首领的话,不该妄想让面前的这个男子属于她一个人,妄想,终是妄想。
“絮儿既然不想说,本王亦不勉强。”萧流云离开榻,轻轻扶起地上的女子,细心的将她散乱的鬓角顺,手指在滑腻的肌肤上停留片刻,慢慢滑落在颈间。圆润的指甲很光泽,泛着象牙白的水润,手中的女子,颈部的血脉跳动的异常厉害,不知是怕,还是过于激动。
感觉那有力的脉搏冲撞着掌心,萧流云淡淡笑了,小指上平整光滑的指甲微微一用力,那支持脉搏跳动的Y体便冲出禁锢,在空气中跳起舞来。
“呲”玄色的衣上,盛开出一朵朵花,萧流云摇摇头,“絮儿你看你把本王的衣服都弄脏了。”
“王,王。”女子跪在地上,嘴里还想说什么,然颈间喷涌而出的血,给不了她多少机会。
“能,死在王爷手中,絮儿,无憾,谢……王·”女子跪在地上,眼睛空洞,瞳孔放大的诡异。
萧流云掏出细绢将指甲细细擦净,遂将卷帕丢在絮儿的脸上,盖住女子那一脸的伤痛欲绝的表情。
“王,”卧榻下的暗室缓缓走出一个女子,顶着一张与絮儿一般无二的脸,看到地上的尸体,眼里除了充满淡漠冷酷还夹杂着些讥诮。
“絮儿这样的眼神,本王不喜欢。”萧流云摇摇头,语气中却毫无一丝责备。
“请王允许属下先将这个女人处理掉。”
“随你。”萧流云负手立在一旁,
女子掏出一个J致的瓷瓶,玉手莹莹,将里面的药粉全数倒在那个死去的絮儿身上。不消一刻,地上便没了任何痕迹,这是女卫常用的化尸粉,不会留下恶心的没有化完的尸块,也不会留下带着腐蚀X的血水,化尸,只是化尸,散发出淡淡的茉莉香,甚至可以擦在身上当香粉,前提是,你是个活人。
“絮儿,那是你的亲姐姐,连个全尸都不愿意给她留吗?”萧流云饶有兴致的看着玩弄尸粉的女子,虽是疑问,却不带疑问。
“王爷说笑了,絮儿自小是孤女,何来姐妹一说?”
萧流云这次真的笑了,笑的淡漠。
七十二女卫不是秘密,朝堂大臣都知道摄政王有青落黑落两个出色的护卫,无生楼控制这江湖力量,更有一支有七十二个美人的女卫,她们轻功、易容术绝顶,没人知道她们的真面目,她们可能分布在青楼赌坊,也可能在隐身于众臣的家眷中,没有人敢对萧流云有异心,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朝堂下,因为说不定,自己的枕边人就是那女卫中的一人。
然而,除了萧流云没有人知道,七十二女卫并不是七十二个人,而是七十二对双生姐妹。萧流云自十四岁起就开始搜寻这样的姐妹,将她们分开,姐姐是七十二女卫,由梨容作为首领;另一支便是七十二影卫,是萧流云亲自训练!女卫不死,影卫便永远为影,呆在黑暗的地方,接受无止境的训练。亲姐妹又怎样,女卫活着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直有个人在黑暗中,日日诅咒自己死亡,并且那个诅咒自己的人,是自己失散多年以为早就死去的亲妹妹。瞧,人就是这么奇怪,不去痛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会痛恨比自己幸运的人。
“王爷,让絮儿伺候你。”女子收起化尸粉,声音敛了那份冷漠恶毒,多了几分柔媚,一双眼睛,如丝媚眼,双手缠上男子的X膛。
“絮儿这么等不及?”
“王爷,讨厌。”
一切,恢复平静,没有人离开,也没有人来。夜明珠被薄纱挡住了眼睛,只有昏黄的月色见证。
皇叔的玉玺
话说,灵奈从午后一直呆坐到冷夜,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不说话,手里拿着那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玉玺,脑子里回荡着萧流云的话。
“陛下,这玉玺,如此贵重,万要收好。”兰儿轻轻盖上那个金色炫目的盖子。
“兰儿,这玉玺事关重大,你带她们先下去吧。”容嬷嬷意外的开了金口,灵奈摆摆手,
“你们都下去好了,我没事,什么时候饿了,会告诉你的。”兰儿还是很不安,但灵奈已然发话,不能不听,遂带着一众还没八卦完的G女离开寝G内室。
“嬷嬷,你咋还不走?”灵奈看了一眼雕塑般岿然不动的嬷嬷,你无视我的话,我也无视你好了。
“陛下。”嬷嬷突然跪下来。
这一跪,灵奈着实惊了,嬷嬷平日从来不轻易跪,一跪便是哭先帝。
“陛下,老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呃,嬷嬷,你说什么,朕不懂。”
“陛下,你……”刚刚还跪着的嬷嬷突然虎扑过来。吓得灵奈缩到椅子最后面。
“陛下怕我?”容嬷嬷语气里含了一丝悲哀,
“陛下神志清楚了,连我这个R母都记得了。”
“嘛?R母,你说你是我的R母!!我觉得吧,你是萧流云的R母比较有说服力。”
嬷嬷:“陛下,我#¥###……”嬷嬷快要被这个女帝气死了,脑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还萧流云的R母,还说服力,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真想立时送椅上这个女孩去见阎王。
强忍住心中怒火,挤出一丝微笑,
“陛下,那时你还年幼,不记得老奴也是正常的。”
“其实朕现在也不记得你……”
“陛下,老奴不是摄政王的R母。”
“呃,朕相信……”
“陛下,摄政王绝非善类,萧氏一族几近被荼殆尽,陛下想来也略知道些。”
“朕,是知道些……”
“既然陛下知道,那陛下难道想就这么看着让萧氏一族灭门吗?难道陛下就愿意亲眼看着越王殿下和越王妃在边疆受罪吗?难道陛下愿意让萧流云继续独揽朝政,残害同族吗?”
好家伙,一系列排比句压下来,将灵奈砸了个头晕脑胀。
“嬷嬷,你到底想说什……”
“陛下!”灵奈微小的声音又一次被嬷嬷凄厉的控诉无情打断,
“陛下是一国之君,不可不思进取不啊。”
“我,呃,朕实在是不……”
“陛下,现在你手中拿的就是玉玺,只要你写一纸诏书,盖上玺印,天下谁敢不从?”
灵奈忽然想起金庸大侠那句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嬷嬷,你到底想怎样啊。”
“陛下可以写一纸诏书,废去萧流云的王位。”
“咚”方方正正的装着玉玺的盒子掉在地上,震得人心弦疼,灵奈最后这句话惊到了。思索片刻,灵奈露出极为Y险外加了然一切的笑容,哼哼,嬷嬷,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早就该知道你是萧流云派来试探的。
灵奈忽然恍然大悟,怪不得萧流云突然将玉玺给她了,一定是借此让容嬷嬷试探她,其实不用试探灵奈也会很守本分的,像她这样,既胆小,又怕事,怎么可能想篡位……
灵奈故作轻松的捡起地上的盒子,好险,萧流云这招以退未进,好厉害,幸亏本人聪明,险些上当。不得不承认灵奈相当的自以为是……
“嬷嬷请起吧,朕是不会写这种诏书的。”
“陛下这是为何?!”嬷嬷惊了,
“朕与皇叔,叔侄情深,不需要外人猜忌。
叔侄情深,嬷嬷理顺几乎吐血的X口,仔细品味这四个字,萧流云近日对女帝甚是用心,今日更是将玉玺给了她,难道说他们真的……
“陛下难道忘记了他是怎样残害萧氏的?!”
“都过去了。”灵奈淡定,心中默念波罗蜜多心经,希望死去的乐帝圣帝启帝不要来找她。
“即是这样,陛下,这怕是由不得你。”嬷嬷眼中凶光毕露,
“呵呵呵,嬷嬷再怎么威胁也没用。”是滴,再怎么威胁,灵奈也不肯写。
一炷香后,
“陛下你写是不写?”
“不写。”
“敬酒不吃吃罚酒。”
“吃也是不写,不吃也是不写。”
两柱香后,
嬷嬷握着手里的薄刃,“陛下,此事你还是好好考虑的好,不写的话,今日便是您的死期。”
“嬷嬷,这刀好漂亮,是塑料的还是什么的?”
“你,你……”嬷嬷快要吐血了,这道诏书必须要灵帝亲手写,起事重在名正言顺,否则即便成功,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自古得天下者先得民心,这个道理都还是懂得,为了避免落得篡位骂名,必须有灵帝的诏书为旗,这样一切才好办。可是,看看女帝这幅誓死如归的样子,嬷嬷只能感慨,难得这女帝这么不计前嫌,委实是痴情啊。
“萧灵奈,你以为不写就可以改变什么吗?写不写只是个形式,齐王与瀚海国联盟的五十万大军现在只怕以攻破边城,朝中臣子有一般是我们的人,你若是听话,齐王可以将你送回封地,与越王和越王妃在一起,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
“嬷嬷,别说瀚海国,就是瀚沙漠,我不写,就是不写。”
“你,”薄刃在灵奈颈间慢慢逼近,已经勒出些血丝,灵奈感到颈间的疼痛,心道,这老嬷嬷,演戏果然到位。
突然,一粒碧色的药丸毫无征兆的塞入灵奈口中,还没等灵奈反映过来,那药丸便融化在口中。
“陛下,你现在中了……”
灵奈幽幽看了嬷嬷一眼,“你是不是想说我中奇毒,如果不写的话会七窍流血而死。”
“不是七窍流血!”嬷嬷几近抓狂,
“你中的是噬心散,如果没有解药,会死的,很痛。”
灵奈很想告诉面前这个女人,她吃过毒龙内胆,不会死,但话到嘴边,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怎个痛?”
嬷嬷心中常舒一口气,这个小丫头总算是知道怕了。
“陛下应该知道,老奴除了教陛下弹琵琶,噬心蛊虫也是很喜欢听琵琶的。”
“呃,此话怎讲?”
容嬷嬷轻轻松开薄刃,拿过挂在墙上的琵琶,一副你死定了的样子,轻轻柔柔的弹了一小段,
“好听。”灵奈由衷的赞叹,
嬷嬷看看没反应的灵奈,不死心,继续弹,
“的确好听。”灵奈拍拍爪子,有些不知所以,
不可能啊,噬心散内的蛊虫,听到琵琶声,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按理讲,蛊虫噬心,女帝应该会痛的打滚求饶才是啊。
“夜奏琵琶,梨容好兴致。”门外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俊朗的背影,萧流云。
“摄政王!”
“皇叔?”
两个女人看着一个男人,一个诧异一个惊恐,
嬷嬷的想法是:不可能的,絮儿明明传来消息说王跟她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灵奈的想法是:您终于出来了,我可是坚决没有异心的维护了你。
“主子。”青落毫无悬念的出现,背后站着一众御林军。
“王爷,你,”容嬷嬷,现在应该叫梨容,脸上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就算再笨,也知道什么叫大势已去。
“属下,只想知道,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流云是早在等她这一天吧,否则,怎能将时机把握的这么好。
“梨容可还记得五年前,你接管七十二女卫那天,里衣是白色的。”萧流云笑的无害。
“那又怎样?”
“那不是普通的白衣,是质地为麻的白色孝衣,梨容的白衣是为乐帝穿的吧。”
“你,竟从那时便知道了。”梨容瘫软在地上,其实她对灵奈说的话也并非全是假的,只不过她是齐王的家臣,乐帝的R母。
“萧流云,齐王与韩海国联盟早已攻破边城,京中撑不到中秋夜的,你也未必是赢家。”
“梨容这么自信?”萧流云淡笑,轻轻击掌,御林军呈上几个盒子。
灵奈突然意识到,刚才的一切,貌似不是在演戏,容嬷嬷,是真的要造反啊!!MM自己的脖子,天,刚才自己脑袋是被驴踢了么?你说要是那嬷嬷手一滑,嗯,直接被放血了。
看着萧流云放荡的表情以及那几个四四方方刚好能放进一个人头的盒子,灵奈真的惊悚了,那里面,不会是人头吧……
显然,嬷嬷跟灵奈想到一块去了,盯着那方方正正的盒子,眼睛像是要瞪出来,
“萧流云!你不可能,齐王,齐王他在边城……”
“梨容,你不觉得最近都没见到黑落吗?”青落扶剑,“黑落此刻就在边城。”
“萧流云,既然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却容我在你身边六年,心机之重,果非常人,败在你手上,梨容也无话可说,”梨容惨淡的笑了,突然,梨容冲身后的灵奈诡异一笑,复又看了看萧流云,
“死前,拉上爱你的小皇帝,更是不亏了。”
什么?瞧瞧,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灵奈立时吓得退了两步,撞到了椅子,跌在地上,然而,梨容却没有对灵奈有什么实际的举动,挥出的一掌击在她自己的天灵盖上,倒下的尸体,落在灵奈脚下,鲜血真是不值钱。
看着吓傻了般的灵奈,萧流云轻轻打开那个四四方方疑似装着人头的盒子,灵奈捂住眼睛,不,不要看,太血腥,太残忍,来到古代不到一个月,已经不是第一次看着身边活生生的人变成尸体了,皇G,她一定要逃出去。
“这明明是个空盒子,梨容,你为何要这么着急呢?”萧流云轻轻将打开的盒子扔在地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不过,梨容倒真是给了本王一个好建议。青落,既然,梨容这么急着见齐王,那就送她去吧。”萧流云淡然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纵是早已知晓一切的青落也微微震了一下。
“是。”青落沉声,抽剑斩下梨容的头颅。青落手微微颤了一下,梨容比他们年纪都大些,脾气也不好,每年也是这个时节,中秋,八月桂花飘香,每年十五,主子总是忙于各种应酬,然而无论怎样忙,十六这一日,主仆几人总是一同把酒赏月,让从小受尽飘零的青落黑落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梨容总是做上几碟糕点,真也罢,假也罢,六年共事,纵然是对立,结束时,他达不到像主子一样毫不带一丝感情,像水滴过清荷,不留一丝痕迹。
“这个盒子,梨容用着很合适,送她去见齐王吧,两军对阵,就当弟弟送给哥哥的见面礼了。”萧流云挥挥手,青落退下,御林军将满是血腥的寝G收拾干净,无头的尸体也被拖了出去。
“中秋极至,这队御林军就留在G中保护陛下。”萧流云看了眼瘫软在地上比尸体更像尸体的灵奈,心中略微诧异,她竟然不肯写那道诏书,宁死也不肯,这么快就爱上他了吗?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太无趣了。
当然,如果他知道了灵奈不肯写诏书的真实原因,也不知会不会吐血。
“皇叔,我刚才吃了一个东西……”
灵奈期期艾艾的开口,虽说有毒龙内胆,灵奈还是有些不放心,蛊虫啊,肚子里有条虫子,多可怕。
萧流云愣了愣,复又想起梨容死前那句话:“死前,拉上爱你的小皇帝,更是不亏了。”
拉起地上的灵奈,双手搭上女孩纤细的手腕,衣下臂上的那些淤青经过一个月竟还未消退,萧流云微微皱眉,听着女孩的脉搏,脸上越发凝重。
“是噬心散,蛊虫蛰伏在体内,听到一定排列的音律便会让人感到噬心之痛,现在梨容已死,已没有人会那种音律了,你不必担心。”
“奥。”灵奈点点头,迅速将手从萧流云手中抽出,向后蜷缩了一下,他很怕这个男人,脑里不停浮现出容嬷嬷的惨状,虽然,她很凶,总是整灵奈,虽然,她甚至想杀了灵奈,但每个人至少有不被虐杀的权利。萧流云,他明明早就知道梨容身份,却想看笑话一样,任梨容演了六年戏,最后狠狠一击,一个空盒子就将那个骄傲的女人逼得自尽。他,真的很可怕。
萧流云将女孩闪躲的眼神和迅速抽出的手臂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离开。
其实,他并没有对萧灵奈说实话,噬心散,蛊虫的疼痛只是一部分,最可怕之处在于,假如蛊虫在一月内不排除体外,将转化成另一种噬心毒,此毒,亦是化尸粉的其中的一种成分。也就是,一个月后那个女帝的内脏会开始慢慢融化,被生生痛死。
而且,很好的是,噬心散没有解药。
应该高兴不是吗?有什么比看着仇人痛死来的快乐。
原来是这样,灵奈想了一下,怪不得梨容会无缘无故的弹琵琶,看来这个毒龙内丹还是很管用的呀。虽然不会疼,但是一想到蛊虫在肚子里来回爬,灵奈便有一种回到大学的感觉,想当年,在食堂里,也算是久经沙场了,一边吃饭一边挑虫的事情,已是习惯,但是,那毕竟是死虫,现在在肚子里的可是条活生生的虫子啊。
“皇叔,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它抓出来,肚子里有条虫子,我很害怕啊。”萧灵奈瘦弱的小体魄,加上无辜的大眼神,将一个受尽欺淋的小女孩演绎的淋漓尽致,年轻就是资本啊,想到还在二十一世纪的老爹老娘,和现在处境的凄凉,灵奈更添伤感。
“是皇帝又怎样,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没有爹娘在身边,没有人疼,我就是一个孤女,被人喂虫子吃,在我肚子爬,还会咬我,我想回家,却没有家可以回,呜呜呜呜……”
假如萧流云不回头,就不会看见惨兮兮的灵奈,看不见惨兮兮的灵奈,就不会想起过往,
“普渡叔叔,为什么山下的孩子都叫我野种?”五岁的流云哭着问,
“流云……你不是,你有名字,燕流云,谁敢说你是野种。”普渡那时表情里难以掩饰的伤,萧流云至今难忘。
“那我爹娘呢?”
“他们……”普渡只是沉默。
后来,流云学乖了,不问了,因为问也没有答案,反而惹疼他的普渡叔叔伤心。
“呜呜呜呜。”灵奈继续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她是真伤心了,什么穿越,G本就是穿到狼窝了。
“本王,会想办法的。”萧流云不想再看女孩满是泪水和鼻涕的脸,留下一句算是承诺的保证,转身离开。
萧流云走了,寝G里突然变得好安静,只听见灵奈一个人的啜泣声,心中将地府里的判官加马面加牛头骂了个千遍万遍,
“都是你们,欺负我,把我弄到这个鬼地方……又不关我……呜呜,等我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呜呜。”
“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要加倍还回来!呜呜呜。”
“你们都是骗子!!!呜呜呜。”
“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呜呜呜。’
其实,灵奈说的是牛头马面童鞋,然而在窗外收拾残局的御林军们听来,着实毛骨悚然。
“皇帝还真是,你说她做鬼都不放过谁啊?”御林军甲嘀咕了一句,跃上顶殿,一来是为了能环视四周,让隐匿在G中的刺客无处可藏,二来,着实受不了某人的哭声。
“那还能说谁?你说是谁把皇上弄到京城来的?”御林军乙鄙视的看了甲一眼,真是废话,皇上说的自然是王爷和青落黑落两位大人。
“看来,咱们王爷和这个小皇帝还真的,伉俪情深,这样骂王爷都没关系……”御林军丙总结了一下。
“主子,要回承乾G吗?”内侍小太监看着一言不发的摄政王,战战兢兢开口,王爷似乎今晚很不高兴,还是小心伺候着吧,毕竟脑袋只有一个。
“你怕本王?”萧流云瞥了一眼发抖的小太监,随意一问。
扑通一声,小太监跪在地上,那无头嬷嬷的影像仍在眼前,任谁也不能不怕。
“主子天人之姿,不怒自威,奴才,怎么敢不怕。”小太监结结巴巴的将逢迎的话讲出,萧流云看看地上筛糠般的人,轻轻挥挥手,
“下去吧。”
小太监一愣,忙磕了头谢恩,劫后余生般离开。
“我真的比蛇蝎,还可怕?”萧流云看了眼几近圆满的月亮,又到中秋了,身边却又少了一个人。月满人团圆,会不会孤独?天边一片孤单的流云寂寞的沿着月儿寻找着同类,而地上的流云,自己一个人时间久到习惯,却倒是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想到那个一脸惊恐的将手抽出自己掌心的女孩,最多还有一个月的命,想到她狡黠的笑容,笨到可以的棋艺,狗爬样的字,还有在御书房时不时灵感突发冒出的醒世名言,算来,她还是第一个让他在那个Y惨惨的御书房笑出来的人,也许有她在的日子,并不是那么无趣。
萧家已无人,萧灵奈若真的死了,谁来做皇帝呢?萧流云第一次考虑了一下原本该青落黑落考虑的事情,结论很好,无人继承,只是,噬心散没有解药。
“陛下,你别哭了。你哭的兰儿心里好慌乱。”兰儿肿着眼睛来到灵奈身旁,她恨死自己了,怎么就听了梨容的话,离开灵奈身边,她本来在御膳房为灵奈准备夜宵,等听到风声冲回寝G时,梨容已经只剩下无头躯干了,听了身边的小太监讲述了经过,她不知有多后怕,万一,灵奈真的受了什么伤害,她有何颜面去见越王妃。
“陛下,你刚才说的,什么虫子?”
看了眼关心自己的兰儿,灵奈眼泪更甚,
“有虫子咬我……都怨他们,把我弄到这破地方来。”抽抽搭搭的声音,听的兰儿更心酸了。
“陛下……”
“我说丫头,我不是把毒龙内胆给你了,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空中,像惊雷炸一般将灵奈炸的跳起来。
“牛头大哥!你来看我了?”灵奈巴巴寻找着空中那团透明物体。
“丫头,你先,让身边的人回避回避,要不然,你很容易又被当成疯子。”牛头擦擦脸上的汗,看着披头散发的灵奈,才一个月,怎么过成这个样子,二十一世纪的人,不是都喜欢穿越,且适应力超强么。
“呃,兰儿,你先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灵奈从善如流……满含着眼泪冲兰儿一笑,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只见兰儿脸色僵硬,抽了一下,“陛下,你刚才,是跟奴婢说话吗?”
“呃,兰儿你还是去端些宵夜来吧。”
兰儿脸部继续僵硬,女帝真是好生奇怪,许真是被梨容吓到了,说话颠三倒四,但还是马上答应着出去了。
“牛头大哥,你出来吧……啊!!”灵奈真的很想说自己的心脏承受里很差,实在受不了牛头这么劲爆的出场,只见他,一只爪拉着拼命挣扎的某人,另一只爪拎着一条链子,链子另一头赫然是一身白衣的容嬷嬷。
“我说呢,你怎么这么好心来看我,原来是来收魂的。”灵奈鄙视的看了牛头一眼,
“你可知道每天我受多大的罪!!”
“罪魁祸首不是在这里吗,反正人家以后也不能折腾你了,还教你弹了一手好琵琶,知足吧。”
链子一头的嬷嬷显然很不甘,死死盯着灵奈,仿佛想将她一并带走。
“好了,安啦,我说过的,判官大人最近不想见到你,不会轻易让你死的。”牛头看着灵奈幽怨的目光,语气不由软了几分。
灵奈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在人家地盘上,还能怎样呢。
“萧灵奈,她还好吗?”突然想起那个缺失一魂的小姑娘,不知她投胎了没有,要是补不齐魂魄,岂不是永生永世都是傻子,忒可怜了。
“先管你自己吧,丫头,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嗯,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牛头拍拍灵奈的小肩膀,这孩子还真是实在,心眼也算不错。
“算了,我才不想见你,你一来,准没好事。”
“那下次换马面来,他也挺想你的。”牛头大哥摇摇晃晃的锁着嬷嬷走了,留下灵奈独自郁闷。</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