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拨弄着盘子里的花生米,思量了许久:“这一胎不行。”金莲上辈子就是他的妾,这辈子千防万防,也没防住,真是天意。
“郎中说我的精水难以使女子受孕,不定就这一个儿子了。”不是我的也要抢来继承香火,总归也是有一份香火情的,至于下一胎生不生的出,我自己都没底,能抓住最重要的一个就够了。
武松也一直在思量,要是不答应他,怕要出幺蛾子,万一他再唆使金莲把哥哥给害了呢?自己又不在身边,舍一个孩儿保金莲跟哥哥,也是可行的,武松脑袋都想破了,才分析到这一出路:“金莲腹中若真是你的种,便给你个,但是得放在我家养着,待我哥哥“寿终正寝”再还你。”把“个”给提了出来,万一是他的种,自家还得留一个呢,又特意在寿终正寝上加重语调。
西门庆慎重地思考,武大已经四十多了,时人五、六十就寿终正寝了,十几年,也等得起,只不过虚度光阴不说,还怕有意外,也要做两手准备:“要不是我的亲生孩儿,金莲也得予我。”
武松大怒,强忍下拍桌子的念头:“借给你肚皮生一胎,三年生不出就作废,若生出来了,这个孩儿就不给了。”
“十年。”先拿下一个,再狮子大开口,坐地起价,和我一介商人谈价,呵呵,西门庆老神在在。
“五年。”娘娘腔,这婊子庆。
“八年。”要是这么长时间还生不出来,我也认了。
“时间太长了,我在每月的前十日,你在后十日。”叫我不睡自家的娘子,那是不可能的。
“可以,不过生完这一胎,不许金莲喂奶,将养三个月,奶妈子算我的,让金、武娘子到我府上住一年。”还知道金莲有月事啊?当时吓得不轻吧!西门庆面容有些猥琐。
武松很是不解,都说好了每人十天,作甚又要单独一年,不耻下问道:“为甚?”
“你不曾听说过,新婚夫妻一年最易有孕?”这豚脑子的玩意。(豚,古代指猪。)
“哦。”明日找人问问,端起碗,实实在在地敬了西门庆一回。
二人击掌成交。
此次哥哥和金莲必不会有事了,自己在外也可放心了。
喝下酒,夹了一块卤肉,西门庆摆出公事公办的模样:“调令已经下来了,无可更改,不过剿匪的地方可以换一换,近日汉中和梁山闹的凶,汉中较远,相比梁山却是好打些,梁山的奇人异事多,头目更加难缠,怕是时日长久。”
梁山啊,自杀了金莲后,他在逃亡途中误入梁山,那一帮好兄弟。
“梁山罢。”如今自己是官职,也不知宋江老哥哥认不认。
二人都没了心事,都放开了肚皮喝起酒来,西门庆聊谁家的曲儿好听,武松讲哪家的武师有一套,不搭,却很和谐。
雪娥派来的丫头在家门不远的路口等了许久,终于见金福牵着马,西门庆伏在马背上,慢悠悠地往家去,撒腿往雪娥处报信去。
金福一路畅行无阻地将东倒西歪的西门庆扶到吴夫人的屋外,喊了半天也无人应答,屋里黑灯瞎火的,借着月光跌跌撞撞地扶着西门庆进了屋子。
估摸着床的位置,金福替西门庆脱光了衣裳鞋袜,盖好了被子,又摸着墙出去。
这时迎儿从后罩房提着灯回来了,一路走,还打着哈欠,见了金福吓了一跳。
金福责问她:“这院里怎么没人?”
“夫人不在家,都下值休息去了。只姐儿睡在屋里头,我也无人可替换,上个净房还得跑这老远,冻死个人咧!你在这儿了,官人可回来了?”
金福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唔,扶到屋里睡下了,我走了。”
迎儿对他福身:“金哥哥慢走。”</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