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鹏倒是笑了起来:倒不需要麻烦徐太史与两位兄长,我之所以到松江府来,是因为最近在莱州那边跟人起了争执,闹出个人命案子来,我们陶知府便让我出来躲一躲,只是现在风头应当快过去了,我也准备在上海这边玩上几天就回去了!
徐光启对于江南缙绅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当即问道:登州府的陶知府?是嘉兴府秀水县的那位陶知府?
是啊!柳鹏笑了起来:陶知府就是秀水县人,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因为闹出了人命,陶知府才让出来让我我躲一躲,先避个风头,风头应当很快就过去了!
柳鹏一副我和陶知府很熟的模样,倒是无懈可击,让徐光启找不到破绽,他很快就问起另一件事:那就最好不过,如果呆在上海这几天有什么不方便的话,只管开口便是,我一定帮忙到底!
现在的徐启光名义上已经因病告假不在朝堂,但是他不但是翰林院出来的词臣,还做过内书堂教习,而且兼修历书又是国史纂修官,还做过会试春秋房考官,谁都看得出这是未来的储相,迟早是要复职大用的,即便不能进内阁,也很有机会在六部谋一个最显赫的位置,他说起话来当然是很有能量。
只是柳鹏笑了起来:这次到上海来,倒是有三件事情要办,我本来也可以办得了,但如果徐太史帮忙帮忙递个贴子,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三件事?
黄氏兄弟还沉醉在天降横财的狂喜之中,徐光启倒是十分警惕地问道:哪三件大事?
柳鹏笑了起来:哪有三件大事,三件小事而已,先说第一桩事,山东近年连逢大旱,有些时候吃水都成问题,所以我想在家里家外挖上几口深井,但是我们登州的打井师傅只打过几尺十几尺的水井而已,从来没有打过那种几十上百尺的深井,所以我想准备到四川会馆走一趟,找几个会打深井的四川师傅一起回去!
在本时空,中国在整体技术水平已经被西方完全超越了,不得不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但是在钻井技术上,四川的深井开凿能力却是始终处于世界第一的地位,远远超出了欧美的矿山技术水平,很多四川的打井师傅硬是凭借着极其简陋的工具把盐井打到千米以下的地底深处,创造世界工业史上的奇迹。
在其它技术上,西方传教士是处于控制对中国技术输出的主动地位上,但是在钻井技术上,他们却是中国向欧洲技术输入不可或缺的一环,传教士断断续续把相关技术带回欧洲,帮助西方突破了诸多技术难题,而且这种钻井技术输出的过程一直持续了上百年,欧洲一旦停止从中国输入钻井技术,在关键技术细节上也会处于长期停滞状况,需要第二次从中国输入技术来解决问题。
因此徐光启略感失望,他原本以为柳鹏所图甚大,提出的要求一定很难办到,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件小事,固然西方传教士通过他的关系也学到了很多深井技术,他再次操作起来也是轻车熟路,他甚至知道这事具体该怎么操办,但是即使他不出手,柳鹏找几个四川出来的打井师傅也不会费太大力气。
因此他只能说道:要打深井确实找蜀中的打井师傅,这事不难办,我帮你到四川会馆递一个贴子便是,还有什么事情?
柳鹏笑了起来:第二件事也不难办,我在登州有好几家钱庄,在莱州府也有一家钱庄分号,既然自家有钱庄,所以就发行了一些庄票,只是我们家钱庄的庄票在登州府莱州府别人都会当真金白银来用,到了松江府人家根本不认,只能是废纸一张,落了不少埋怨,所以我带了几个掌柜伙计过来,准备在松江府办一家钱庄分号。
钱庄?庄票?
徐光启没想到这位柳鹏柳大少果然非同凡响,不但博学广识,而且精通经世之学,居然还办了一家有着若干家分号的大钱庄,他想了好一会才明白柳鹏所说的具体情况:庄票?就是我们江南的会票吧?</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