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鲜说:“可不是,俺公公、婆婆把俺看成他李家的福星,临走说是大得到死也没生养,俺两个小嗣,正好一门一个,把水生过继给大得。小得咽气前还说多亏俺传了他李家的香火。”
小闺女说:“俺姐功劳大呢,而今木生在乡里当乡长,水生在县里当干部,老李家光景在村里是头一份,谁看了不眼红。要没有俺姐拉扯,老李家咋能有今天。”
“嗨!木生和水生能成人,多亏长山和全义这些老哥们招呼呢……”白鲜说着,情动于衷,竟有些哽咽,浑浊的老眼里掉下几滴老泪,赶紧抄起衣襟去擦。
“要说招呼也是人家长山招呼,俺可不敢贪功。长山那些年多英武啊,一根担子两头挑。现在成了老次怂了,在女婿手里过日子,不定咋受罪呢!”
“恁那老泊池嘴就冒不出好泡,人家长山有情有义,家里外头都落下了呢。”{桂花嗔怪全义。
“妮子两口和孙子们对俺孝顺着呢。二妮虽说嫁得远点,也经常惦记俺吃穿,个头把月就回来看俺。”
“木生和水生两家也时常惦记他长山叔呢,逢年过节都去看望。弟兄俩都说,要孝顺长山哥呢。”
全义皱纹丛生的老脸上又漾了坏笑:“到底是自家孩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孩们能不孝顺么?”
白鲜脸上漾了幸福的笑,深情地看了长山一眼。
村南小学里响了几声铃,孩子们放学了。小闺女的孙子直奔老槐树而来,离老远就叫奶奶。小闺女见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开始落山,就说:“天凉了,该慢慢回了,明天再来拉呱吧。”
四个老人互相招呼:“回吧,回吧。”
全义和{桂花家在北街,他站起身,拍拍屁股上土,{桂花搀着他,蹒跚地往北走去。
长山和白鲜家在东街,白鲜搀起长山,替他拍拍屁股上土,俩人互相搀扶着,往东走去。
残阳把西天的晚霞烧得红彤彤的,给老槐树和长长的村街镀了一层红光,长山和白鲜走出老槐树的影子,撵着自己的影子慢慢消失在村街的尽头……。</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