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我是一派胡言却不能反驳,慕容仲达的脸上便有些尴尬,旁边邱鸿声拔出了倭刀,闻言厉声道:“胡说八道!”说著就冲了过来。
看慕容仲达虽然嘴里喊“老邱,住手”,可并没有上前阻拦,我知道他心里未尝没有借邱鸿声之手杀我的意思,心中冷笑,斩龙刃便勃然而发。
昨夜——西风——雕…碧…树!
斩龙刃带起的剑风竟有潇潇之声,如风似雨般在邱鸿声的身上留下了十几道剑痕之後,点在了他的喉咙上,“我胡说?少爷有必要为了一个侍女胡说八道吗?”
因为背靠著慕容仲达,我看不到他眼中闪过的一道异彩。“误会,误会!”等我转过头来的时候,他乾瘦的脸上已经满是笑容,横在那女孩脖颈处的短剑早收了起来,就连她口中的毛巾也取了出来。
“Yin贼!”女孩一得到了自由便骂了起来,若不是她被点了|穴道,恐怕早就拔刀冲上去了。
“胡闹!”我喝了一声,慕容仲达这麽合作,我怎麽也要给他留点面子,“慕容总管已经说这是一场误会了!”
“什麽误会!”女孩依旧不依不饶,“他误会?他误会了会让人半夜三更去杀你吗?”
女孩话音未落,我已经甩手给了她一耳光,“放肆!看来我平常真是太宠奶们了。”看慕容仲达脸上青红不定,我顺手拉过那女孩,指著地上那丫鬟的尸体,厉声道:“奶看奶胡闹的结果,连秋菊的命都送掉了,奶还没玩够吗?”
女孩即吃惊又委屈的望著我,半晌才搂著那丫鬟的尸体呜呜哭了起来。
“大少,福临的人不懂事,回头让我家主人给您赔罪。”
慕容仲达此刻显得很上路,望了女孩一眼,“只是春兰就不要让她乱跑了,江湖正乱,还是待在大少身边安全。要不,包不准哪天就出了什麽纰漏,坏了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呀。”
第八章
“混蛋!…无耻!…懦夫!”
我扛著女孩往回飞奔,女孩一路的叫骂,我充耳不闻。回到客栈,无瑕和宝亭都还没睡,见我带回一个女孩来,脸上都有些惊讶,倒是无瑕知道我风流,眼又尖,认出是那个假书生,以为我看上了她,脸上便浮起一层暧昧的笑容。
“把春兰的|穴道解开。”我一面把湿衣服脱掉,露出精赤的上身,一面吩咐无瑕,宝亭羞得急忙避过头去,倒是那女孩目光濯濯的望著我,恨声道:“Yin贼!”
“给春兰换件乾净的衣服。”我没理她,女孩便一推无瑕的手,“用不著你卖好。”说著,拿起短刀,使劲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要走。
“奶不想让奶家里的女人世世代代为妓为娼吧。”我缓缓道。在慕容仲达那里,我逼著女孩发下了毒誓,要她三年之内不得离开我半步,这是让慕容放心的唯一方法,而我也不想打乱慕容家苦心经营的布置,从而在与大江盟争霸中失去先机。
女孩脚步一缓,脸上阴晴不定,我知道她内心在天人交战。“或许奶真的出身不凡,可我并不感兴趣。”我冷冷的说道,心里把十大门派依次想过一遍,也没想出究竟是谁家调教出了这麽一个武功出色的传人,江湖波谲云诡,似乎谁都有这种可能,又似乎谁也没有。
“慕容世家恐怕也没有心情来追查奶的来历,当然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假如奶走的话,最好记得给自己和家人准备好棺材。”
“你欺负人!”女孩回了一句,身形却站定下来,背过身去,肩膀便是一阵抖动,无瑕嗔了我一眼,走过去轻轻搂住她,她扑进无瑕怀里,那压抑的啜泣便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哭泣。
在我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之後,那女孩已经平静下来,她的身高与无瑕相仿,便换上了一件无瑕的湖丝对襟短袄和百衲裙。看我披著浴袍出来,宝亭低著头不敢看我,而她却是飞快的把头一别,脸上满是愠意。
我不知道是我的恐吓发生了作用,还是有其他什麽原因,让她作出了留下的决定,不过换成女装的她清纯亮丽,虽说不如玲珑明艳,不如无瑕妩媚,可也算的上是个美人,这倒让我觉得有些宽慰,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力气。
“春兰,奶还真是个美人胚子耶。”
我并不在意宝亭会不会吃醋,她是大家出身,应该看惯了男人的三妻四妾。再说我有心娶她为妻,总要磨练一下她做大妇的心胸和气度。
女孩涨红了脸,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没好气的道:“我不叫春兰!”
“那奶叫什麽?夏莲?秋菊?冬梅?连阿猫阿狗都有个称谓,奶总该有个名字吧。”
无瑕刚想说话,却被我一瞪眼又缩了回去,一吐舌头躲到一边去了。泪珠在女孩的眼圈里打转,她却尽力不肯让它掉下来,憋了半天才道:“我真看错了人!”
“奶认识我?”
我突然想起她和她那个已经死去的丫鬟之间的对话,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孩似乎对我很熟悉,而在我的记忆中,关於这个女孩绝对是一片空白,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做了她的姐姐或者妹妹。
“奶看错我什麽了?”
“你是Yin贼。”女孩飞快道:“原以为你是名门正派,大家说你是Yin贼我还不信,原来那些江湖传言才是真的。”
“什麽江湖传言?不会是我又变成了杀人凶手了吧。”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我并不想成洛u艘礞云涨w人,也不想成洛u艘ガ左渐d角,名人死的早,而那些江湖传言会让人死的更早。
“你没杀过人吗?”女孩反问道:“那花家上下十五口是谁奸杀的?”
原来还是那老一套,我心下释然,“我没有必要跟奶解释究竟是不是我杀死了花家全家,”我微微一笑,“过几天刑部该发下公文了,奶自己看吧。”
可能是我坦然的语调让女孩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难道不是你杀的吗?”她脸上明显露出一丝狐疑,不过很快又变成了鄙夷,“就算你没有杀花家老小,你也是个Yin贼。”她肯定道。
“Yin贼?”我哈哈一笑,我并不在意别人叫我Yin贼,因为Yin贼本就是我奋斗的目标。看那女孩子没有再往下说的意思,我不再追问,倒是无瑕听著不太顺耳,一皱眉像是要再追问,也被我使了个眼色制止了。
女孩便和无瑕、宝亭住在了一起,折腾了一晚上,连我都有些乏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无瑕有些焦急的脸。
“爷,宝亭和解雨都发起了高烧。”
我这才知道那女孩叫做解雨。等我来到三女房间的时候,宝亭和解雨都面如火烧般的昏睡在床上。摸了一下额头,两女俱是火烫,只是宝亭的额头微微有些汗意,看来是无瑕的药开始开始发挥效力了。
“宝亭没事,能出汗就好。”我放下心来,我并不担心解雨,她应该是叫雨浇的著了凉,之後又担惊受怕,寒毒心火夹攻,才一下子病倒的,不过她内力颇有根基,只要好好休息两日,想必就可以恢复。
丹阳不是个大地方,客栈也不是一家大客栈,店里厨师的手艺就不敢恭维,无瑕怕我吃不惯,便亲自下厨,素手调羹,烹出一碗鸭舌羹来,我尝了一口,真是滑嫩鲜香无比,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无瑕一早晨的辛苦全都得到了回报,还没来得及易容的脸上满是幸福的满足。我雨露的滋润让她容光焕发,连肌肤都隐泛毫光,就像窗外晨雨後的太阳一般明艳不可方物。
“无瑕,奶真美。”
“宝亭妹子才美呢。”无瑕的脸如同盛开的鲜花,嘴里却谦逊起来。
“口是心非!”我故意笑她,想起一直没能看到宝亭的庐山真面目,便好些好奇的问:“奶知道宝亭的易容术是谁教的吗?”
无瑕摇摇头,宝亭虽然和无瑕姐妹相称,可依旧藏著许多秘密;无瑕也不是个善於交际的人,给殷大姑娘看了好几年的病,对宝大祥依然不了解。
我不想让无瑕变成追逐心机的女人,因此我就不再追问,却转了话题,“无瑕,奶看解雨是什麽来历?”
“爷你净给贱妾出难题。”无瑕偎进我怀里嗔道,脸上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江湖上用刀的高手虽然并不多,可分布江湖大小门派,想知道她的来历怕会很难。”
“那这柄短刀奶听说过吗?”解雨的随身短刀此刻就在我的手中,那刀柄用白布细心的缠裹著,握起来极是舒服;黝黑的刀身虽然布满了细密的刀纹,却不见一丝光芒,只是隐约发出的寒气暗示著它无坚不摧的锋利。我找了半天,终於在刀护手上发现了一行古体小篆。
“流光…”无瑕摸著那凹陷的篆字,摇摇头喃喃道。
“是呀,“微雨湿流光,芳草年年与恨长”…”这颇有些雅意的名字让我心中泛起一丝惆怅,顺手将一杯清茶倒在刀上,眨眼间那黝黑的刀身上便彷佛流动著一道乌亮的光芒。
无瑕敬佩的望著我,而我却望著那刀身上的流光,这样一把宝刃竟在江湖里籍籍无名,连我都替它惋惜。
“能拥有像流光这样的宝刀,随身又带著上千两的银票,解雨的出身绝对不差。</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