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教我武功的时候,那些心法刀法的名字大多很粗俗,就像被尹观称为“幽冥步”的轻功步法,在他老人家教我的时候却是叫做“采花步”,说是步法象Yin贼采花一般轻盈;至于在刀法里,“杀猪”、“杀狗”,“杀鸡”这样的名字更是比比皆是。我知道那些武功招式其实都另有名字,可师父说那些好听的名字只能给人带来一种束缚,让人沉醉在老祖宗的绝学里不能自拔,丢弃一招“杀鸡”总比丢弃一招“风满西楼”容易些。师父会不会把天魔销魂舞也改了名字?我心头闪过一丝怀疑,不过按他老人家的脾气,这玉女天魔大法的名字好象也太中听了吧。
玲珑也吓了一跳,不过听我断然否认,表情便立刻放松下来,玉玲笑道:“对呀,爷不是江湖人,他是一榜解元,怎么可能是魔门中人?”,看了一眼浴盆里的我,抿着小嘴轻笑道:“鲁大叔不是说魔门最恨Yin贼吗?爷可是个货真价实的Yin贼耶。”
玉珑有些艳羡的望着萧潇,“萧潇姐,你刚才跳的真好看,想来那个什么天魔销魂舞也不过如此吧。”,转头问玉夫人,“姐姐,你看过天魔销魂舞吗?”
玉夫人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迟疑的道:“天魔销魂舞已经五十年未现江湖了,姐姐怎么会看到。只是五十年前与魔门一战的时候,太师祖留下了关于它的记录,说它迷人心智、荡人肺腑,萧潇跳的实在是很象呀。”
听玉夫人这么说,我顿时心情一松,五十年前?玉女天魔大法的历史可要悠久多了。
师父的内功心法不动明王心法并不适合萧潇,我央求了师父半天,他才很不情愿的把一本书扔给我说这是专门给女人练的,而那本已经发黄了的图册封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玉女天魔大法六个大字。
那本书总该有个百八十年的历史了吧。即便不算历史,玉女天魔大法纵然有可能与天魔销魂舞路子相近,但武功都是人创出来的,魔门的人能创出来,想来别人也一样能,就连我都在师父的刀法里加了几招,当然名字要比那些“杀猪”“杀狗”的好听了许多。
或许是我自然的表情和萧潇一脸的茫然让玉夫人感觉道我话语的真实,亦或是她内心深处本来就不希望我是魔门中人,她脸上的绝望渐渐消散。
不要骗无暇。玉夫人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脆弱。
当然是骗你。笑声中我已然长身而起,身子带起四溅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彩虹。
“我就是魔门高手王动,看我的天魔销魂舞!”
漫吟间我已跨出了浴盆,赤裸的强壮躯体充满了阳刚之气,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一下子把众女的目光全部吸住,直到我身形回舞间披上了一件白丝袍,那些目光才重获自由。
讨厌啦。首先发出娇镇的竟是玉夫人,不过玲珑的声音很快便把她的声音湮没了,玉珑更是跑过来使劲捶着我的胸膛。
“吓死人了!”,她镇道。
我笑着掐了她脸蛋一把,道:“去,看看爷给你无暇姐姐买的镯子。”
当那对双龙戏珠镯展现在众女眼前时,她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色,玉玲更是反身抱住我“蛇!”
“喂,这是镯子呀。”
这对面目狰狞的毒蛇的确栩栩如生,而女孩子恐怕都对爬行类的动物有种天生的畏惧,我拿起镯子在玉玲眼前晃了晃,“你夫君可是属蛇的哟。”
玉夫人闻言诧异的望了我一眼,却正碰上了我灼灼的目光,脸上慢慢飞起一片娇红,看得我一阵心动。
“无暇,过来。”,我半靠在躺枕上,把玉玲搂在怀里,示意玉夫人来我的身边。
她犹豫了一下,才挪过来半跪半坐在我旁边,一只胳膊搭在榻上的矮几上,橕着脑袋看我,那模样真是娇憨无俦。这才是玉无暇的真面目吗?。当这样的场景越来越频繁的发生,我知道玉夫人已经越来越融入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中,毕竟“玉夫人”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屈辱。既然这样,我是不是该让她真的就变成玉无暇,让她忘掉从前的一切呢?这念头电闪而过,我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温软如棉,只是微微有些发抖。我把她宽大的纱袖往上一撸,露出浑圆雪白的一截玉腕,那肌肤晶莹剔透,彷佛能吹弹得破。
当我缓缓的把那只毒龙般的手镯套在了她的腕上,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观看。随着镯子的移动,那两条毒蛇似乎活了过来,就像是一对张牙舞爪的卫士盘踞在她的腕上,狰狞的望着接近它的人。
这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一种感觉,彷佛给玉夫人戴的并不是一只镯子,而是一道贞洁锁链,从而宣告她将成为我的私有财产。看玲珑和萧潇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还是明珠童言无忌,打破了沉静:“这下子少奶奶就有少爷保护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夫人闻言大窘,猛的一抽手却没抽出来,眼里立刻多了一丝哀求,不过那哀求在我的灼灼目光下很快变成了羞涩,头一垂,便任由我握着她的小手。玉玲想说话,也被我两眼一瞪,便不敢言语,老老实实的扒在了我怀里。
“双龙本多情,玉人自无暇。”,我抚摸着双龙戏珠镯上的那两只毒蛇,望着玉夫人展颜一笑,“玉无暇。”
那一刻起,我决定忘掉玉夫人,既然她喜欢做玉无暇,那她就是玉无暇。看她眼中闪过一道异芒,似乎即喜且羞,我知道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第十一章
高七是个很尽职的线人,傍晚送来了孙妙还在快雪堂的消息,还说因为她在细园露了面,城中不少实力人物都聚集在了那里。
快雪堂是苏州第一大风月场所,光看外面一溜接送客人的马车轿子就知道它生意是多么的兴隆,一排风磨铜气死风灯由大门笔直的延伸到中厅,照得院子里恍如白昼,树木掩映中的几座小楼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间杂着盈盈笑语,昭示着这又是一个销魂的夜晚。
“您老只找孙姑娘?”伙计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您老拂云楼请吧,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能见上孙姑娘一面。”
在拂云楼外就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站在别院的月门下我观察了片刻,不时有人兴冲冲的进去,又有人灰溜溜的出来。楼上并不像楼下那样华灯高悬,却是一灯如豆,显得异常冷清。
男人都是贱骨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妓家该是最了解男人这一点的吧。想当初苏瑾把它运用的炉火纯青,让初出茅庐的我用尽了心机、费了无数银两才机缘巧合的把她弄上手,想来孙妙也是如此吧。
不过,我并不想再用诗词歌赋、金银珠宝来慢慢打动孙妙的芳心了,找孙妙不过是想让她作我的线人而已。她云游四方,结交的都是豪门权贵、富甲巨商,想来无论是朝廷或是地方上的消息都应该很灵通。
楼下大厅里果然人满为患,放眼几乎都是一袭青衫的读书人,却不见高七说的那些城中大老。我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便明白就里,那些大老们虽然贪恋孙妙的姿色,但也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若是在楼下傻等又没个结果,传了出去岂不大伤自己的颜面?快雪堂定有合适的场所来安排这些重要人物,不过,这倒方便了我行事。
大厅里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在招呼着客人,这丫头生的明眸皜齿,端的是一个小美人。和她主子拒人千里的冰冷不同,笑容可掬的她有着八面玲珑的本事,把主子怠慢了的客人们招呼的周周到到。
我要见孙妙。
小丫鬟看到刚从门外走进大厅的我,忙笑魇如花的迎了过来,听到我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一个三旬出头的文士听着不顺耳,斜眼问道:“孙大家的名字可是你叫的吗?”,话音甫落,就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是呀,孙大家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从哪儿来的混帐,还穿青衫戴儒巾呢!”
听到这些讥讽的话语,原本并不想寻花问柳的我被激起了一股好胜之心,望着这群比初出道的我还无知百倍的男人,我心里一阵冷笑,真是一群笨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美人的垂青吗?还是看看少爷我的手段吧。
蓦地一抬眼,一道冷森的目光投向最先跳出来的那个文士:“在下乃本府巡检司新任巡检,此行为公务。老兄是读书人,大明律法想必是读过的,不要妨碍在下执法。”
那文士一愣,忙避开我咄咄逼人的目光,众人也都是满脸的惊讶,似乎不相信孙妙会跟官府有什么瓜葛。
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往楼上走去。那小丫鬟有些急了,忙拦在楼梯口,陪着笑道:“这位官爷,我家小姐已经歇息了,请您明儿一早来吧。”
“小姑娘,难道今儿的饭你要等到明天才能吃吗?”我随手拨开小丫鬟,却觉得手上竟有些吃力。
“咦?这丫头身上竟带着功夫!”我诧异的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她正眨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我一边上楼一边心下狐疑,这丫头的功夫虽然粗浅,但却是内家的路子,她的武功是谁教的?孙妙知道不知道呢?
楼上的灯光突然一亮,显然孙妙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可她依旧坐在梳妆台前,正将一头青丝打散,看来并不想见我这个客人。
小丫鬟跟了上来,委屈的道:“小姐,这位差爷非要闯上来…”
“是鲁老总吗?”她虽然是在问来人是谁,却巧妙的点出了她对苏州官府的熟悉,也暗示我若是没有得到鲁卫的批准就别胡来,而她似乎很有把握,鲁卫并不会让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她。
“鲁老总是我上司。”我漫声应道,看孙妙一头乌黑长发象瀑布似的垂至腰间,心中竟有些喜爱,便踱上前去。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孙妙的动作缓了下来,借着梳头的机会,她甚至把一只非金非银的簪子握在了手中。不过,当铜镜里现出我的身影,她突然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P></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