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桃想,是不是北镇抚司大部分已经在萧衍的掌握之中?
北镇抚司有那么多人,未必每个都真正听命于他。
而单论邢丽春的事也无须如此。
只要那天跟在萧衍身边、目睹过那件事的锦衣卫是忠心于从他便可。
事情想要圆过去不难。
所以,究竟是怎么圆的才敢就这么把人放了?
傅新桃拧眉:”便是谁都没瞧见,她被锦衣卫押进北镇抚司又怎么说?”
”邢丽春肖想我多年,图谋不成便因爱生恨,不但四处污蔑,甚至发疯,欲杀我后快。”萧衍平静道,”我知她觉得死在我手里都是解脱,不准备成全。”
”且她仍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死了可惜。”
”倒不如‘物尽其用’。”
萧衍问:”这样的理由如何?”
怎么都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感情纠葛来做文章,傅新桃:”……”
外面依旧是大雨滂沱。
雨水顺着瓦檐汇成一股股水流潺潺而下,周遭的静默衬得雨声多少喧嚣。
邢丽春肖想他。
肖想不成,因爱生恨,是以便污蔑他是杀父仇人、污蔑他忘恩负义。
当街刺杀他也是这么件事闹的,还含着其他目的。邢丽春父母双亡,又求萧衍而不得,心中无望,偏执想要死在萧衍手里,以求解脱于人世,萧衍偏不允。
”仍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想必与她父亲有关系。
邢丽春父亲曾是军中将士,是被诬陷或不是被诬陷都总会牵扯到许多事。
萧衍的这些话等于在向她解释他已然准备好的一套说辞。
这套说辞并不完美,但那些似是而非的漏洞,纵然被质问亦能想办法圆回去。
说辞过于缜密也行不通。
毕竟这世上有太多根本没办法讲道理的事情。
傅新桃当真是惊呆了。
她好半天挤出一句:”萧大人不去写话本,真可惜。”
傅新桃说话的音量不高,半句话被淹没在雨声中。
萧衍却还是听清楚了。
”你不觉得这样太不顾及她的名声?”他别开眼,看着廊外大雨倾盆而落。
傅新桃却没有想到萧衍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