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南心凉了刹那,而后冷然一笑,“这说法可不新鲜了,你们要诽谤我师父,最好换一套说辞。”
“诽谤?”韩唐呵然,“你为何觉着你师父投靠魑离这种话就是诽谤呢?而你又真得懂你师父吗?他文武全才,善工善谋,连我都佩服的这么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能教得出你这般心比天高了不得的徒儿,他会没有雄心壮志,没有想要成就的大业?”
节南握起双拳,是,她有时候都替师父叫屈,感觉弓门就是脚下这滩浅池,师父就是困在浅池上的沙鸥,和韩唐一样,没有伸展双翅的海阔天空,可是——
“师父他不会卑鄙,不会无耻,阴谋阳谋诡道诈道,皆从坦荡心怀中来。”她也许不懂师父,但她相信师父,如此足够,“师父若要带我们改投魑离,就会先同每个人商量,因为他懂得尊重他人。”
子期嗤声,“他还真是坦荡,所以服了毒药也不自知,让金利挞芳赢了门主之位,弓门就变成盛亲王手中的权杖。等我们另外布局,万事俱备,只欠他东风一吹,竟又叫金利挞芳抢快一步,最终死在那女人的手里。话说,你师父和那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私情……”
节南突然出掌,似要扇子期的脸。
子期拿刀一挡。
节南的左掌顿时成爪,一招玄妙无比的空手夺白刃,将月轮刀拿到手,又扔进浅池中。
“你别太得意,我一时大意而已。”子期嘴上道自己大意,心里却震惊节南的功夫精深,弯腰去捡刀。
节南一声不吭,左手双指并拢,连点子期几处大穴,看他软趴趴浸到了水里,又一脚把人踢个仰面朝天。
子期怒极骂道,“臭丫头,你竟然偷袭?”又喊韩唐,“大人当真要小心她,她比柒珍狡猾多了。”
韩唐瞥一眼子期,“无妨。”遂看节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知道总能看到这么一天的。本听说你右手被废,着实替你惋惜,却想不到你能左右开弓。好了,你想杀我,尽管动手吧。”
节南却笑了,“哎哟,韩大人知道我不会杀你,刚才那一脚也绝对不会踢死你,何必非要充好汉呢?”
韩唐眸里闪过一道芒光,“小南,跟我一起到魑离去,好不好?我会是魑离国相,你要什么,我都能帮你得到,一品女官也好,魑离国后也好,信手拈来。”
“韩大人哪是当国相去的,分明是当一国之君去的。”节南笑开,皓齿明眸,黑皮都挡不住灵气逼人,“可惜我没那么好命。”
韩唐又一记叹,“小南,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要知道——”
“我不要知道。”节南猛地打断韩唐的话,“只要知道我桑家灭门的真相。”
韩唐转过身,往园门走。
“韩唐!”节南捡起月轮刀,拔刀扔鞘,压住韩唐的肩头,“我知道你一开始说得才是真话,我爹不是你派人杀的。是不是魑离部落的人?”
而她还要问出真凶,不能立刻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