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与四皇子开始通信,正是你那年生辰后的开春。三年后,弓门投靠大今,北燎丢了大都和半壁江山,退守西原,你全家则于同年让千眼歇王杀害。你爹在出事前,取走你的嫁妆,众所周知他生财有道,万贯财产却不翼而飞。时间上,都太巧合了。”
节南猛摇头,“不对!不对!韩唐凭什么要帮大皇子?且不说韩唐并未选站任何一位皇子,只是向燎帝尽职,因为他不讲情面,把大皇子好些荒唐事都揭露出来,以至于大皇子对韩唐恨之入骨,而四皇子却十分尊重韩唐。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会选四皇子当储君,更何况韩唐不瞎。如果是韩唐陷害四皇子,大皇子怎能连他一起报复,这会儿关在大牢,随时可能问斩。”
“这有何难解?”王泮林不认为是问题,“韩唐虽然之前未站边,但他既然尽职尽责,和同样认真做事的四皇子自然有交情。以四皇子礼贤下士求才若渴的性子,韩唐肯定是他想要争取的人才,但只有维持韩唐在太子之争上的中立,才对他最有利。所以两人很小心,不让别人看出端倪,实则韩唐帮四皇子做事。这么假设,你觉得如何?”
节南咬唇,想反驳,却无法反驳,因王泮林说得极可能不错。韩唐没有明显帮四皇子,但两人也没有交恶,倒是对大皇子出手很重——
她终于想到一点,“就算你说得对,韩唐是四皇子党,那他为何改帮大皇子了?”
“不,小山你误解了。我只说韩唐和四皇子可能私下有交情,四皇子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只是这可能是韩唐故意接近四皇子而已,然后利用你爹,将屯养私兵的罪名扣在四皇子身上,时至今日彻底整垮了四皇子。至于他为何改帮大皇子,就有好几种可能了。一种,两人表面假装交恶,根本没有改不改的事。另一种,四皇子知道韩唐背着他养私兵,韩唐一不做二不休,改投大皇子,但为了保护他的名声,假装入狱。第三种,韩唐既不帮四皇子,也不帮大皇子,皆是形势所需,为了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节南心中的惊诧化作一声哈笑,“所以,是我引狼入室,不但害死我爹,还害死四皇子,赫连一家,以及昨晚二十多条人命,让整个北燎陷入灭国之危?”
王泮林听出节南声音中的意气,不恼,也笑,“小山,引韩唐是你师父的决定,你只是执行任务。你师父都不用领罪,你就更不用了。当时的韩唐确实是个很能干很有才华的人,你并未引错,可你不该太天真。人,本来就是善变的,更何况登入云堂之后,多少人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失去了初衷。你别忘了,我也是韩唐的小友,在他家蹭吃蹭喝了好一段时日,即便我二人彻夜喝酒,韩唐连早年喜欢的姑娘名字都告诉了我,我却瞧不出他半点心事。”
节南闭目深深换气,睁眼已明,“对不住,我乱耍性子。”
王泮林伸手按住节南的头,目光尽是宠溺,“小山,你要对我的心意也能这般干脆回应,该多好。”
节南拍开,“喜欢一个人何其容易,但你这人……”省略不说,“我就这么一条小命,当然要好好掂量清楚。”
“你不跟我装糊涂就好。”王泮林的墨眼流光溢彩,“说回韩唐,其实我也只是疑心而已,毕竟他是迄今唯一一个将你我手上已知的线索串联起来的,还是你我熟悉的人。”
这时,仙荷在门外禀报,“六姑娘,浅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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