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了采。
一年了,她真的出来了。
“主子快上车吧,府中已备好吃食,您这瘦的,真叫老奴难过。”
来接赵宸的是自小伺候着的奴才,她十五岁出宫开府,也将其一并带了出宫,做了府邸的管家,此时见到她,掉的那几滴眼泪倒是真情实意的。
赵宸上了马车,感受到坐垫的柔软,叹息一声,对骑马跟在马车旁的管家问道:“老大和老七呢,他们比我先放出来,近日可有异常?”
赵宸这一年里一直身在牢狱,一开口,却像是对外边的事情了解甚深的模样,对此管家也好像并不怪,随着她的发问,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末了,忍不住劝说两句:“主子此次逃过大劫,正是该好好休养了,不要太劳心劳力才是。”
赵寂嗤笑一声,在车中闭目养。
没想到啊,她曾经那么的痛恨过父皇对大皇兄的仁慈,如今她自己却也要靠父皇的这种仁慈来脱险。
“十一啊,你现在体会到了我曾经的不甘了吗?明明已是手下败将了,却又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得知这一消息后,会不会脱掉那层假惺惺的面具,去恨一恨我们的父皇呢?”
低调而奢华的马车中,这位在狱中呆了一年有余的二殿下,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狱,起先,得知父皇打算将她们封王之时,她感觉诧异,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父皇的作风吗?
但可惜了,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封国。
“敬父皇,谢父皇的仁慈。”筵席之上,赵宸举杯面向皇宫,恭敬行了一礼。
看着在她之后纷纷举杯谢恩的心腹们,她在心中默然想到,谢父皇,给了我第二次的机会。
不知是巧合还是上苍示警,殿下们放出来后不久,夏季的暴雨,便一场又一场地落下来了,连着十几日,街上处处湿滑,到处弥漫着水汽。
主管鬼祭祀的太常为此上了几回书,大意是说:国无法不行,老天爷已然发出了警告,希望陛下赏罚分明。
也即暗示:不可如此轻易地放过几位殿下。
听说陛下看了折子后,将寝宫的贵重珍玩砸了个七七八八,随后传召了几位重臣入宫,责怪他们办事太过冒进,封王的事情还未下来,就将几位殿下放了出来,如今正撞上连日暴雨,正巧给那帮看星星的落了口实。
几位重臣私底下对视几眼,皆在老伙计眼中看到了无奈。
起先他们的确也没打算这么早释放几位殿下,但陛下既已让他们去做这件事,一旦开始运作,便不免走漏风声,其中有些心急救主的皇子党、又或是急于在旧主面前立功的官员便像打了鸡血一般,数次上书,请求释放“迟迟未找到证据定罪”的几位殿下。这些落在了三公眼中,若是他们没有为几位殿下封王的意思也便罢了,既已有了,总得找法子先放几位殿下出来的,因此他们便顺水推舟地应了。
一切都在掌控之内,只是老天爷忽然下起了雨,给了点小小的话柄,倒也不是很重要。
陛下也只是心情烦闷,才来与他们出气,骂上一两句便好了。
被召进宫中的几人老在在的,却不知宫外有一人比他们还沉稳。
青红茶楼,卫初宴约了小酒鬼侯永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