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这样的口形,但仍然发不出什么声音,赵寂看不懂她说什么,卫初宴只能摇摇头,把水囊给她挂在腰间。
路过那昏迷的女人时,卫初宴的目光落在了她身旁的水囊上。
赵寂摇头:“这水囊里是迷药,喝不了的。”
初宴明白过来,还是把水囊捡起来了。然后她在女人身上摸了摸,找出几块新鲜的饼子,递给了赵寂,知道自己不吃赵寂也不会吃的,她叼了半块在嘴里,拧开了下药的那个水囊,拿出里边的水,给赵寂洗了洗手,又自身上扯下一块布料打湿,给盖到了赵寂的脑袋上,打了个结搭在后颈。
这样能解暑热,不让脑袋总那么热。
赵寂顶着块布,不解地看着她,喝了水的关系,微微嘟起的小嘴显得不那么干燥了,卫初宴心中略定,勾唇笑了笑,赵寂这样一来,更像个小包子了。
头发也给遮住了,细眉也给遮住了,软乎乎的一团。
笑了一会儿,她又想起之前醒来时看到的尸体,想起找到赵寂时赵寂可怜的模样,眼渐渐暗沉下来。
有些事情对赵寂来说太残酷了她最近在想一件事,是不是前世,赵寂也同贵妃南下省亲过呢?是不是前世赵寂也曾遭遇过追杀呢?
若真是那样不怪乎前世的帝王是那样的性子。
近来,她总是在小赵寂身上见到前世那人的影子。
有些事,该发生还是在发生,有些人,该长大还是会长大。
就如现在,赵寂也能拿起刀来,逼着自己去杀人了。而在数月之前,这个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的女孩子还天真地同她说过:“日后在我的封国,我不许他们随意打杀奴仆,我不喜欢这样。”
前些天她为赵寂的仁慈天真而揪心的时候,总希望她快点长大、尽早认识到现实的残酷,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又忍不住想要尽量的遮住赵寂的眼、去帮赵寂扫清一切障碍。
可是还在她犹豫的时候,赵寂已经被迫接受了这一切,开始走向前世的那个人了。
还能如何?她不能阻着赵寂的脚步。
只能让她尽量走的平顺。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世界不会看到人的悲喜,挂在天边的那轮夕阳仍然绚烂,此地却无人可以去欣赏它,而是只会诅咒它。枯死的野草被人踩踏的弯下去,又渐渐直起来,仿佛有生命一般,但是终究是假象罢了。
就好像躺在路边的那些人,身躯虽然还有温度,却永远不能再重新睁开眼睛了。
这个地界,树是死的,草是枯的,只有风还活着,不断地捎来干燥,吹的人嘴唇开裂,吹的人皮肤发干,吹的人啊,心火熊熊燃烧。
但是卫初宴在身边,赵寂心中便有清凉。
走出二三十里,果真看见了村子。
暮色蔼蔼,她俩走进村中,四周门窗紧锁,未有行人,也无声音。
“好像,这村子没人住。”
正说着,远处一间盖着黑色瓦片的木屋里,飘出了一阵阵的炊烟。赵寂和卫初宴精都是一振,加快了脚步,走到院门,还未进去和主人打招呼,便听见里边传来一阵阵的话语声。
“嘿,不应该啊,老三他们动作不挺利落的吗,这次怎么出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