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露娜小姐(注)拜托我教导你，那么我就这么对你说了。”小姐丝毫不在意那个又站起来的人，转过身径直朝着原本目的地反方向去了。
“我作为白昼的巫女的义务，是为世间带来幸福。而抱着空空的胸膛，连同记忆也被世界夺走的我，连幸福为何物都无从知晓。”
她叹息着，又回过身，向被踢走的那人行礼致歉。她微微倾身，为来人施了治愈的术。
“我不清楚如何带来幸福，而同我相辅的露娜一定是明白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否教导你，尤蒂卡。老师这个身份之于我似乎含义非常特殊，只是我已经回想不起来了。”
我是多么希望那时的自己能够变回人身，给承受着世界的重担却迷惘的幼小的小姐安慰。
我还想告诉她，尤蒂卡知道小姐的所有事情。
26
被小姐踢出去的人名叫夏马尔，是一个医生。明明是个医生，却操控着带着病菌的蚊子，真是让尤蒂卡想不通。
小姐此时已经和这位医生一同坐进了路旁的咖啡馆。而我则靠在小姐端坐的椅子的靠背上，听着两人的对话。
“我听说过你，夏马尔医生，”小姐右手虚合着敲了敲桌面，以之为警告，“你高明的医术居然能够传到我这里，那么我也没什么好指导你的。”
午后的日光总是非常令人安心，四月的日子，暮春的颜色干净又温暖，过着蜂糖甜腻的味道穿过花玻璃斑驳地落在木纹桌面上。钻过蕾丝的花纹空边，又一颗颗落在小姐的裙子上。普普通通的茶杯里装着牛奶——小姐从不点咖啡。
“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啊，”男人摸了摸下巴，新冒出的胡渣还未剃去，“巫女小姐的治疗术可是怎么也学不来的呢。”
他说着，点了点头。诺拉玛莲小姐没有接话，她端起杯子，小口抿着。
“我们来交换吧，美丽的巫女小姐？”他耸着肩，似乎并没有听见我的不满。作为男性，怎么可以对巫女这么轻浮呢？
只是他交换的条件却让小姐很感兴趣。
“消息可是确凿的？”小姐漂亮得有些不真实的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离日落还早，你要知道，医生。一旦你说出来了那样的话，在我这里便是永远无法反悔的。”
“所以和巫女说话真是没有新鲜感，我可是想了很久怎么说出来的，”他终于放正态度，坐直了身子，“我夏马尔自然是不敢在您面前造次的，您的美丽真是让我着迷。”
诺拉玛莲小姐好笑地看着他，完全不觉得身份如此高贵的自己被冒犯了。我在一旁真是着急，却不能责怪她。
“也好，那么我只会说一次，能否学会倒是要看你了。至于那位你们界内盛传的被巫女庇护的婴孩，我会去找的。”
27
夏马尔确实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医生，他如愿以偿地从小姐这里学到了想要的东西。至于所谓的消息，他一个字不提，小姐也没有再说多的话。
黄昏将至的时候，他为小姐推开了食馆的门。赤红的天际涌现在眼前，翻滚的云被涂抹上朱赤色，在往上蓝色的天已经显深了。
“祝您好运，巫女小姐。”
“那么再回吧，医生。”
“就那么确定一定会再遇见吗？”面容呈现出懒惰的男人突然有些兴奋地低头望着矮小的小姐。
小姐这时候终于将我举了起来，她解开伞扣，撑开洋伞。我终于如愿以偿地阻隔了这个医生粘在小姐身上的视线。
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