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爹娘,他便咧开大嘴哭起來,说棒娃还跟自己不算完,追到店里逼红利,不给就动了手。
这还了得,振书一家人立时撂下了手中活计,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冬至喊道,还咋细吔,不就是他硬赖咱的钱,我不给,他就拿砖头子朝我头上夯嘛,说今儿拿不到钱,就要命呢?
振书的庭院里已然炸了窝儿,兰香疯了一般地拽起冬至的胳膊,抬腿就朝门外走,她边哭边嚷道,他要敢砸死咱,就送他门上,叫他砸死好了,我到要看看,这帮乌龟王八蛋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马王爷下凡托生的,还就不信了,青天白日的杏花村,连王法也沒了么。
振书握着一支蘸足墨汁儿的大号毛笔,颤颤巍巍地对四季和四喜说道,你俩也去瞧瞧,看棒娃这个狗崽子出息成啥样货色了,竟敢青天白日地行凶杀人,一边说着,抖动的指间捏着的那支毛笔,也在失控地抖动着,滴下了一大滴一大滴的墨汁子,弄污了刚刚写好的一副十分工整漂亮的对联上。
振书女人追道,我看,还是先找凤儿出出面,村里要出人命哩,村干部还能袖手旁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