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觉地來到银行家门前,犹豫了片刻,还是顺手摘下了裤腰上挂着的一串钥匙,打开了门锁,悄悄地推门踏进了这座有些荒芜的院落。
院子里长着一些野草,在月光下随风摇晃着,晃出了一丛丛的阴影來,他又打开了堂屋门,屋里的潮气扑面而來,混杂着浓重的霉腐气息,振富也不拉亮电灯,就这么不守舍地呆立在屋子里,似乎在追想着已经十分遥远的事情,并试图感受着早已不在的体验。
随之,他又进到了里间。
透过窗户,有清澈的月光映射进來,屋内的物件模模糊糊地呈现出來,家具的摆设还是老样子,只是墙旮旯里多堆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墙壁上现出模糊的纹印,墙角上的一道纹印更清晰些,有一指來宽,像条灰不溜鳅的蛇影,垂直倒挂在那里,想是座落在漏沙地儿的地基如振富一直以來担惊的那样,开始慢慢下沉了,才扯得半片屋子下坠,拽裂了墙体所致,尽管他也在墙外进行了必要地加固,依靠着外山墙筑起了一座石砌的顶柱,看來,这样的办法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顶柱与墙体仍旧在不停地缓慢下沉着。
那张曾让他失魂落魄的大床,依然稳稳地安置在靠西南墙的一角,被褥已被齐整地叠起,堆放在床的一头,上面罩着一面床单,他茫然地坐在床沿上,心里莫名地一阵悸动,颤得他浑身乏力,呼吸不畅,他闭上了眼睛,脑袋里重又映现出当年那一幕幕久已不敢企及的景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