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不坐,说,我是临时随伙的,算不得主宾呢?
杏仔道,论起來,你是长辈,这座位除了你,谁也沒资格坐呢?再说了,俺们几个也是好长时间沒在一起凑了,他几个要宰我呢?有酒有菜招待他们,就算不错哩,哪还轮到他们坐主宾吔。
几个崽子只是笑,都不言语。
银行这才老实地坐下來,听凭崽子们开酒倒茶,递烟点火。
不一会儿,四方用红传盘把香气四溢的菜和汤一股脑儿地送了进來,桌面上立时热闹起來,碰杯斗酒的吵嚷声顶翻了屋盖,杏仔还拉四方也坐下來,硬逼着他一起喝酒,四方称,自己还有一大堆活计要收拾,他勉强喝了几杯,便匆匆地离席去了外间,不一会儿,四方又踅进來,送了两个肉炒青菜,说是银行兄弟头一回來坐,算是搭送的,不用记账,银行听后,便有些坐不住,却又不好当场表现出什么來。
推杯换盏之际,几个崽子的酒劲儿慢慢涌上來,一个个头脑发热,说话就显得随便又激进。
棒娃眼珠子红了,本身固有的匪气已经显露无遗,说话间,他就把不住口门儿,一个劲儿地宣讲自己在外闯荡的一些离经历,这些经历,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道听途说的,或者就是自己现编现卖的,沒人能弄清楚,而且,他的兴致上來了,嘴里冒出的话就不太干净,有些骂骂咧咧的,让人心下胆虚得很。
晚生虽然比杏仔几个都小些,邪劲儿却不小,他浑身上下窜冒着一股子乖戾之气,一看就是争强斗狠的硬角儿,不比棒娃差多少,而且,他也绝不是个轻易服人的主儿,有着江湖老大的阴狠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