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嘴里幽幽道一句:“孤如今不过笼中鸟,无兵无卒,能干什么?既身为臣子,又岂敢异动!”
安金藏有些呆,近来接触了一下隐秘事,李旦当不至于如此表现才是。莫非,皇嗣殿下另有打算?脑中恍过此念,却不敢再多嘴了。
待安金藏悄然退下后,李旦方自语道:“纵使母亲真驾崩了,凭武承嗣、武三思那些人,还能阻大唐器之光复?呵呵”
李旦心里当然有想法,没有想法,他苟不到如今。一人默默思量,信上所言,宫中之事,很可能是有人在谋算皇帝。
幕后是谁呢?目的是什么?李旦暗暗猜测着。
终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拿起书案上一本《孝子传》,细细品读着。此书乃当年武曌召北门学士新纂的,曾赐予李贤,李贤轻之,李旦则不然,已熟读百千遍。
比起李旦那边小猫三两只的对话,武氏诸王的动静要大得多,魏王武承嗣牵头,武氏族内的“俊杰”们齐聚一堂。
倒未过于张扬,只是掩耳盗铃般地偷偷聚于武承嗣府上。
“昨夜陛下又发病了,连夜召国师王知远入宫!”武承嗣在堂间走着,挥舞着手,语气间竟有兴奋,表情似乎十分凝重:“诸位,皇帝看起来是真不行了,我等必须要做好准备了!”
武承嗣几乎赤裸裸地说道:“这天下姓武,继承者也只能姓武,需择一德高望重者登位,绝对不能让李氏将江山夺回去。否则,我等必定没有好下场,想想前汉的吕氏”
看武承嗣那急于表现模样,下首的梁王武三思心中哂笑不已,这个长兄,竟然还敢惦记着皇位。
“兄长不可妄言啊!”武承嗣话音一落,底下立刻有一人起身劝阻道:“陛下敦睦九族,崇念六姻,始有我等今日之尊荣。陛下有疾,当沐浴焚香祷告,祈待圣体安康,岂能私聚于此,暗谋异事!”
说话的是千乘郡王武攸暨,武氏宗王中最识时务者,一向很安分,甚少尤其跋扈作恶的传闻。
他这话音一落,武承嗣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又是这家伙!
“攸暨此言差矣,我等岂能不念陛下之恩德,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否则异日身死族灭,悔之晚矣!”一个相貌丑陋,形容曲垢的中年人站了出来,驳斥道。
此人乃河内王武懿宗,担着左金吾卫大将军,情间透着一股子阴狠残暴。
摇了摇头,武攸暨当即拱手道:“攸暨见识浅陋,器实中庸,实不敢与谋大事。告辞!”
言罢,毫不犹豫地告退而去。今日再劝不得,其人很果断地退出。
武攸暨这一走,剩下诸王面面相觑,气氛顿时异样起来。
武承嗣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怒骂一声,拽一句名言:“竖子不足与谋!”
这些人,最终也没能拿出个切实的应对方案,散去。
倒是武三思,一副阴沉的表现,出得魏王府,上得车驾前,小声与王府典军吩咐了一句:“将建安王与建昌王唤至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