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聪明,宇多新司肯定不如任逍遥,但说到打斗经验,十五岁投身上衫流,迄今整整二十年的他绝不会比任逍遥逊色,他知道荒木吕彦八岁开始练武,年纪又比自己大,内力修为深了十余年,若是硬拼决计讨不了好,自己正当壮年,长力充沛,时刻一久,便有取胜之机。水忍五人众均各带伤,以此推之荒木吕彦应该的状态应该也不是最佳,所以他打定注意耗,耗到对方力竭为止。
岂知荒木吕彦实是扶桑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人,否则焉能雄踞一方十数载,被誉为九州岛第一高手,宇多新司打得什么主意一眼便看了出来,当即猛催真气,内力如潮,有如一个浪头又是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从双掌上向对方撞去。
任逍遥见荒木吕彦竭力相搏,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渗出,料得最多半盏茶功夫,他必功力耗尽,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立时身亡,微一沉吟,正想抢上去设法拆解,忽听荒木吕彦和宇多新司齐声大喝,双刀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宇多新司拱手道:“荒木掌门功卓绝,战术更是匪夷所思,佩服佩服!”
荒木吕彦声若洪钟,说道:“你我同为武林一脉,又共属九州岛的派系,难道今日定然非分胜负不可吗?”
宇多新司苦笑道:“适才我多退一步,已输了半招。”躬身一揖,退了下去。
任逍遥猛一拍腿,忍不住暗暗叫好。他和宇多新司全都小看了荒木吕彦,因为打从刚开始起,荒木吕彦就没有拿出真正实力,他先诱使宇多新司摆出防御姿态,逐步减缓内劲消耗,做长期拼斗的打算,然后突然发动攻势,逼宇多新司毫无保留拿出真正实力,接着再度示弱,趁对手以为自己气力将尽,不再做任何提防的时候拿出事先隐藏的全部功架,一鼓作气将他击退。
这时东首走出一个矮小老者,正是适才说话的纪州流掌门——纪里谷和明,
他轻飘飘的落在荒木吕彦面前,趾高气昂的阴笑道:“荒木掌门,我用手刀术跟你玩玩!”说话的语气极是轻薄,一副趁人之危的样子。
荒木吕彦向他横了一眼,鼻中一哼,道:“若在平时,纪州流小小杂派如何在我荒木吕彦眼里?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老妇一世英名,若是断送在宇多新司手底那也罢了,却万万不能让你纪里谷和明成名!”他功力尚在,本足一拼,奈何适才宇多新司强自硬撑,竭力守御,直到他使出最后一丝用来压制伤势的真气,这才得以取胜。但如此一来,体内受先天无上罡气冲击而产生的火毒却由丹田上冲,拥入各处窍穴,加上七经八脉本就受创,一时之间只觉全身骨头酸软,肌肉肿胀,只盼睡倒在地,就此长卧不起,但想到肩头担负的使命,想到救命之恩尚未报答,胸中豪气一生,双目精芒大盛,脊挺肩张,喝道:“小子,进招罢!”
纪里谷和明料定他内力已耗了十之**,只须跟他斗得片刻,不用动手,他自己就会跌倒,当下双掌一错,五指并拢。结成手刀样式,抢到荒木吕彦身后,挥掌劈向他颈侧要害。荒木吕彦斜身反勾,举刀回砍,纪里谷和明疾步跃开,他脚下灵活之极,犹如一只猿猴,不断的跳跃,斗了数合,荒木吕彦眼前一黑,在火毒肆虐下愈趋灼热的真气突然失去控制,从小腹丹田处腾升起来,山洪暴发般奔腾释放,破堤缺川的充塞他们每一道经脉,更如脱的野马般在他们体内横冲直撞,使他们气血翻腾,五脏六腑像给撕裂开来般难受,喉头微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再也站立不定,“扑通”一跤坐倒。
纪里谷和明大喜,哈哈笑道:“荒木吕彦,今日要你死在我手刀之下!”
任逍遥只见纪里谷和明纵起身子,凌空下击,正要飞身过去救,却见荒木吕彦原地柱立,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力贯刀梢,化作黄虹,猛然劈在空处,带起的劲气,竟然周围的空气都给他硬扯到刀锋去,角度方位妙至巅毫,正是对付敌人从上空进攻的一招杀手,眼看两人处此方位之下,纪里谷和明已然无法自救。
果然听得“唰啦”一响,纪里谷和明左臂给劈个正着,立时血肉飞散,跟着又是“唰啦”一响,小腹又着一刀,身子立时倒飞出去,摔在数尺之外,再也动弹不得,旁观众人见荒木吕彦于重伤之余仍具如此威,无不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