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小刘正在派出所办公室值班,芳芳走了进来:“李所长在不在?”
“他有事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吗?” 小刘问道。
“我向他反映个问题。”
“你好像是灵山村的,来,坐这儿,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我来告诉李所长。”
“我是灵山村的,叫冷芳芳,情况是这样的,我的孩子小宝四年前在金鸡火车站给人骗走了,他是让一个穿红风衣的女人给骗走的。这几年我一直在找,可一直没有线索。去年镇上甘书记来我们村检查工作时,我发现那个叫梅子的女广播员非常面熟,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那天我问过沈镇长,说这个人怎么这么面熟,沈镇长说我可能认错人了。前几天我在街道看见梅子在买橘子,我才突然想起来了,她就是给小宝剥橘子吃,最后骗走小宝的那个穿红风衣的女人。”
“你反映的问题很重要,我们要认真调查一下。不过在问题还没弄清楚以前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沈镇长在内,我们会帮你找孩子的。”小刘想了想道。
“我知道了,你们可要快一点,再没啥事那我就走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好吧,如果有事我们再找你。”
芳芳出门走了。小刘隐隐约约感觉到芳芳说的应该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可她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它重要在什么地方,也许是一个侦察员的直觉吧!
晚上,在凤鸣镇甘书记卧室内,半裸的梅子偎依在甘书记怀里。
“甘胖子,不,现在应该叫您甘县长了,您可真有本事,一年就把一个穷镇变成了全县有名的亿元镇,难怪这么快就当上了副县长。上级组织真是慧眼识英才啊!” 梅子在甘书记怀里撒着娇。
“这就叫能力,知道吧,大的不敢说在这巴掌大的阳县还没有我甘权办不了的事!”
“你走了我怎么办?人家晚上想你时在哪儿儿找呀!你干脆把我也带到上面去,人家现在一分钟也离不开你了。”聪明的梅子又撒起娇来。
“这可不行,我是党的干部,影响还是要顾的嘛。再说你和元保刚结婚时间不长,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你们这些男人,搂着别人老婆睡觉还要说自己正经。和你内弟一个样,一礼拜有五天搂着人家女护士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一天还尽是教训人的话!不行,我这回一定要跟你去县城!”
“我说你这个小妖精,什么都好,就是没脑子,我还没上任就先把自己的秘书弄过去,叫别人怎么想,叫我以后还怎么开展工作?放心吧宝贝!等我上去安顿好以后,我会设法调你过去的。以后遇事要有心计,别整天在镜子里面寻找自信!”
“就会训人,人家如果有你聪明也当县长了。”
“那你现在就训训我吧,在被窝里你可比我聪明多了!” 甘书记又搂住了梅子。
“看你,毛病又犯了,别急,我问你,你今天在会上说你走后让西蒙主持全盘工作,他现在只是一个副镇长,是不是上面还要派一个人下来当书记?” 梅子推开甘书记问道。
“让西蒙主持全盘工作,是县委的意思,当然也是我举荐的,估计组织部很快就会下文的,这段时间你就协助西蒙工作吧,反正要不了多长时间你也要上去的。”
“你真好!” 梅子又一下子搂住了甘权。
此时在凤鸣镇派出所办公室,李所长正在和小王、小刘研究工作。
小王打了个哈欠:“我说李所,这两天连轴转,我真有点受不了了!”
“今天下午王局长电话表扬了咱们昨晚的行动,要给咱们记功,并说明天派小赵和小余下来协助咱们工作,灵山村那个叫芳芳的女人提供的线索很重要,也许这个梅子就是本案的突破口,是我们从贾猫走向沈镇长的一座桥梁。”李所长道。
“你怀疑沈镇长!” 小刘吃惊地问道。
李所长喝了口水继续道:“这的确是个难猜的谜啊!我就纳闷,两次杀人案怎么都与他有联系,他却又都不在现场。还有那个孟达两次杀人案都好像是对准他似的,但他又偏偏都躲了过去,还有更可笑的,爆炸案发生的那天晚上灵山村晚上值班的正好是沈镇长和孟达,我今天了解了一下,你们猜爆炸案发生时他们都在什么地方?”
“在什么地方?” 小刘忙问。
“孟达在村委会的厕所里蹲着,听见爆炸声后他提着裤子跑了出来,而沈镇长说他也在村头秀娥小卖部后面的厕所里蹲着,听见爆炸声他吓的差点掉在粪坑里。” 李所长又道
小刘笑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啊!肯定是有人在撒谎!”
“到底是谁在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 李所长又思索了起来。
“我上午在灵山村村头秀娥小卖部买烟时听到有个外号叫‘快嘴’的村民编了个顺口溜,说昨天晚上的爆炸案。” 小王道。
“怎么说的?” 小刘急问道。
“镇长村长晚上值班研究棋,
突然觉得村里风声有点急,
干脆咱们各自躲在厕所里,
等着二怪前来自己炸自己!”
小王学着快嘴的腔调说了起来。
“这恐怕有点太滑稽了吧。” 小刘笑道。
“这正说明群众对这件事情也产生了怀疑。”李所长思索了一会儿又道:“小王,咱俩明天去市局,在看守所查查在押犯人中,有没有以前贩卖人口的,看他们认不认识贾猫和梅子这两个人。”
“李所,我也去吧。” 小刘问道。
“你还是在所里值班,等小赵和小余他们吧!走,今晚我请客吃饭去。”
“还吃什么饭啊,现在我只需要的是美美的睡一觉!”
“我也是。”
“那好,今晚就早点睡吧。”
“还早点睡,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
三人的目光一齐落在了墙上的挂钟上,现在正好凌晨一点,几个人看了看都笑了。
第二天上午,李所长和小王乘车来到了金鸡市某看守所,在审讯室他们提审了在押犯人大黑。
“你就是大黑?” 李所长翻着卷宗问道。
“是的。” 大黑低着头回答道。
“你认不认识有个叫贾猫的人?”
“听说过,但不认识。”
“说说他的情况吧?”
“我只知道他也干我们这一行,有个外号叫表舅,具体情况就不了解了,不过听说他有个姘头叫娜娜,是一个开美容美发店的。”
“沈西蒙你认识吧?”
“这,这个人我不认识。” 大黑突然一惊,又马上冷静了下来。
“看你以前的交待材料上面有一个叫梅子的女人,她是干什么的?”
“她是我的一个姐们,跑到外地去了,具体我不清楚。”
“你在以前的交待材料中说,几年前你们在金鸡火车站骗走了一个叫小宝的男孩?”
“是的,那是我和梅子干的。”
“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听说卖在西山那边,具体我不清楚,那是二狗经手的。”
“谁是二狗?”
“我的一个哥们,和我一起被捕,也关在这里。”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
大黑被两个干警带了下去。
下午回来时,穿着便衣的李所长和小王在金鸡汽车站上了一辆金鸡到阳县途经凤鸣的公共汽车。
“哎,师傅什么时候开车啊?怎么车上人这么少!” 小王问司机。
“上一趟车刚走,我才停在这里,这是今天的最后一班车了,再等几个人就走,阳县去不了了,只能开到凤鸣,你们上哪儿?”
“那正好,我们就回凤鸣镇。”
“你们先等等,售票员喊人去了,我去买包烟,她来了咱们就走。”司机下去了。
李所长和小王找了个坐位坐了下来,又交谈了起来。
“真倒霉,眼看就要找着小宝的下落了,可西山这条线又断了。” 小王低声道。
“那个老乡不是说几年前,小宝让他爷爷给领走了吗?”
“这怎么可能呢,那个芳芳到现在还在找孩子。”
“有个细节你注意到没有,那个老乡说小宝一见面就管那老头叫爷爷,而且显得十分亲热,这就说明小宝和那个老头原先就认识,回去问问芳芳不就知道了吗。”
“回去后梅子我们是抓还是不抓?参与贩卖人口已经构成犯罪了。” 小王又问。
“暂时还不能动她,否则会打草惊蛇的。”李所长想了想道。
这时上来了几个顾客,司机和售票员也上车了,车开始发动了,突然一位老头挑着个筐焦急地上了车。
“快上来,卖鱼卖到现在?这是最后一班车了。把筐放在前面。扁担放在座位底下。” 售票员朝老头喊着。
卖鱼老头在李所长对面坐了下来,车开出了车站。
“哎,老哥,你的鱼怎么卖到现在才卖完?” 李所长问卖鱼老头。
“唉,今天运气不好,我刚开摊不一会儿,有一家拉了一车鱼正好放在我的旁边,来往的买主都去车那买了,整整一上午我就卖了二斤鱼,没办法我只好走街串巷直到现在才算卖完,还是便宜卖的。”
“打点鱼不容易,可不能卖的太便宜了,要不就亏本了。” 李所长又问。
“你不知道,他的鱼是在水库炸的,几个雷管下去就能炸几十斤鱼,再卖的便宜也亏不了本。” 一乘客插道。
“那不是太冒险了吗,如果让水库管理人员发现了是要罚款的。” 李所长又道。
“咱农民要挣钱不冒点险还行,只要把关系疏通好了,你半夜炸鱼不会有人管的。” 卖鱼老头故作秘地道。
“老哥,雷管好买吗?”
“怎么你也想炸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卖鱼老头反问道。
“不瞒你说,我表弟也是干这一行的,他在我这打听过这事儿。” 李所长故意道
“买雷管得找大头去,我也是从他那儿弄的。”
“谁叫大头,他住在哪里?” 李所长心里一动。
“在我们河西村没人不知道大头的,这小子这几年靠卖雷管发了。方园几十里,那可是个独门生意,前些日子你们凤鸣镇也有人在他那买过雷管。”
“凤鸣镇谁在他那买过雷管?” 李所长忙问。
“这可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说。”
“河西村到了。” 售票员在报站。
“你们坐吧,我下车了。” 卖鱼老头向李所长打招呼道别。
车停了,卖鱼老头拿着自己的东西下车,李所长在小王耳边说了几句就跟在卖鱼老头后面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