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兴趣陪我一会?”男人话中带着挑逗。“老邦子,花花肠子倒不少。”我心里想。嘴上却回答:“对不起,你可能看错人了。”“看错人?你当我第一天开出租啊。怎么样,出个价吧。”
妈的。要骗老家伙太难了。我只好说:“我今天不方便。改天你到我们店里吧,火车站北‘红纱帐’。”老家伙“嘿嘿”笑了两声,不言语了。
寂静的夜里,车轮急速地摩擦路面,沙沙作响。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点点灯光,我突然想起,中学的体育课上,我曾经红着脸向老师请假。
回到宿舍,我一头倒在床上,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你可真行啊,跟人家第一次见面就喝成这样,”小云端来饭菜,在我床头笑着,“怎么样,那帅哥功夫不错吧?”
“哪里,比你的老胡差远了。”我跟上一句。老胡是小云的“老铁”,平时我们经常开这样的玩笑。“你怎么知道老胡强?是不是跟他试了一把?”说着,她扑过来,想胳肢我。我连忙翻身坐起来,抓祝糊的双手。两个人就这样嘻嘻哈哈地闹起来。
“整天不知道发愁。”又是“避孕环”。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准时出现,丧着个脸,让人不舒坦。我和小云顿了顿,还是继续纠缠着。“避孕环”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端着碗出去了。
“避孕环”真名叫李银环,东北人。长得一般,但是身材很好,尤其是屁股翘得很高,很多男人看了就想上她。在店里,她每天接的客也最多。按说挣钱不少,她没什么可抱怨的。可她每天除了拉客时笑笑,整天都阴着脸,四处挑刺。我们暗地里都叫她“避孕环”,意思是当初她娘环没带好,才把她生下来,弄得她像个讨债的。
除了红姐,“红纱帐”一共有六个按摩女,三个人住一间宿舍。我、小云、“避孕环”住在一起。我和小云形影不离,对“避孕环”不理不睬。另外三个姐妹也对她很冷淡。红姐对我们的关系很了解,但为了拉生意,她还是把“避孕环”留在店里。
菜不错。红烧茄子、肉末粉条做的都在火候。小云这鬼丫头就会疼人,见我两顿没吃饭,跑到快餐店给买了我喜欢的菜。我们在一起吃了没几口,就听见红姐喊:“小云,来客了!”小云匆匆夹了几口菜,冲我扮了个鬼脸,跑到前面去了。
男人们吃饱喝足,踱着四方步来店里的时候,我们可能正在吃饭,可能正在睡觉,可能正在上厕所,可能正因为身体不舒服躺在宿舍里。但是只要红姐一声喊,我们不论在干什么,都必须尽快结束,去伺候那些男人。
男人压到身上的时候,我们也许正饥肠辘辘,也许正发烧头疼,也许正浑浑欲睡,但不论怎样,我们都必须装出很舒服的样子,大声呻吟,配合男人排泄完。做的多的一天能到8、9次,下面产生了炎症,但是没有时间去看。来这里的男人也都不在乎这个,反正有套子隔着,他们的感受是一样的。对我们来说却完全不同。疼得流汗,也要强忍着,然后回到宿舍自己偷偷用药。
不是有句话“消费者是上帝”么?来这里消费的都是我们的上帝,供给我们吃穿住用,为上帝受点苦,忍点痛,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