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郡守阮青犯下了再大的过错,罗氏也应该顾全大局,打落牙往肚里吞,帮他操持家务,帮她顾全大局,帮他照顾儿女,帮他……
哪怕那妾室再无法无天,她也应该拿出容忍的雅量来,忍耐再忍耐,务必做到与其和平共处!
但是凭什么?!
想到这里安素素只觉得一股浊气从心底直冲上来,也顾不得阮惠还未走,抬手便将廊上的鱼食盘扫进了一旁的水池里,她冷着脸站在廊下,良久才缓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明显被她的态度给吓到的阮惠:“你走吧!”
“姑娘如此指责阮惠,阮惠并无话说。只不过既然说到这里,那阮惠也有一事不明,若是姑娘的夫君以后也像阮惠的父亲对待阮惠的母亲一般,你会如何呢?”
阮惠大概也是倔劲儿上来了,她微微仰头,不甘心的看着安素素:“又或者,你遇到阮惠这样的父亲,又当如何呢?”
“这世间的事情,往往是指责别人容易,可若是自己面对呢,姑娘是否还能做到像你所说的这般干脆爽快呢?!”
安素素抬手拦下了想要开口斥责的北风,她盯着阮惠看了许久,才淡淡的开口道:“我的夫君未来会如何,我无法预测,但若是有一天我要是落到你母亲的这步田地,我应该是不会居于佛堂苟活的;至于你后面的那一问,我的父亲已经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安素素顿了顿,才看着阮惠的双眼,慢悠悠的答道:“虽然不是我亲手,但也差不多远了!这样说,你懂了吗?!”
“人生一世,本就如白骥过隙一般的转瞬即逝,若是事事都要忍让迁就,那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安素素转头看着远处的风景,轻笑:“二小姐,你有你忍让的理由,可是那些理由在我看来,不过是你胆小的借口罢了!你害怕真的与你的父亲决裂,失去了这个家庭的庇护之后,会一无所有!所以你不敢,你只能委曲求全,只能祈求你父亲能够从手指的缝隙里漏下一些关注来,不要完全无视你的存在,从而给你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