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的所作所为,早就被陈德让和张仲谦看穿了。
事实上,他今天献茶的目的也被皇上看穿了,不然皇上不会在夸奖了信阳毛尖之后就没有要求什么。若非如此,皇上大可以把信阳毛尖当作中州的贡品,让信阳和南阳那里种的茶全部成为皇宫所有。
皇上正是因为看出了他想要把信阳毛尖贩卖到各地,给中州赚钱,这才没有那么做。
当然,这些都无需点明。
所以,对于陈德让和张仲谦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二郎,你可知道以前的官茶都是谁在贩卖?”陈德让看着坐在一旁的张彦瑾道。
张彦瑾身子微微一顿,在大魏朝有“榷茶法”,这个法典是专门针对官茶的,也就是说,只有官府规定的地方和人才能进行种茶卖茶,然后给官府缴税,也就是历史上的茶马互市。
这也是陕甘一带专门在秦岭巴山一带,专门开辟出茶马古道的原因,而周家周文宇这一脉分支更是被人称之为西秦大贾。
而老百姓们不能私卖、漏卖,这也是为什么,当年大魏朝的茶始终没有大的发展,因为普通老百姓们根本就不能种植茶树。或者说,贩卖茶的行业始终被垄断,自然也就不会有大的发展了。
现在专门进行种植茶树,采茶,贩卖茶叶的是位居于城南的周家士族,这个周家士族乃是瑞国公周勤一家的侧枝,不难想象,周勤一家在其中所获得的利益。
他没有开始采煤卖煤赚钱之前,瑞国公周家的荣华富贵在长安城可是数一数二的,从他的嫡子周齐晖挥金如土的行为就可以看出。
相比宁国公府邸就要寒酸许多,除了皇上当年赐的这个大宅院看起来比较排场之外,家中的仆人数量和用度都是十分寒酸的,完全不能和瑞国公府邸相比。
就连诸迟恭这个因为妻子妹妹是刘淑妃,同样是皇亲国戚的赵国公也没有办法比。
就在张彦瑾思索的时候,又听见陈德让道:“当年皇上宠爱皇后,便把种茶、贩茶这一行当赐给了周家,此后周勤把贩茶的行当交给了周文宇那一支脉,虽然名义上是这样,可获益的还是周家。”
张仲谦沉吟半晌,忽然道:“二郎,此番信阳毛尖大出风采,你准备如何安排?”
“伯父,陈伯父,实不相瞒,这茶叶和药房当中的的茶叶其实是同种东西,只是因为地域不同、气候不同,才导致信阳毛尖比其他地方的鲜叶要好,再就是侄儿采集之后的处理工艺不同,这才导致两种茶叶看起来差别如此之大。”
张彦瑾十分诚恳道:“信阳毛尖乃是信阳和南阳两地所产,是上天馈赠给中州老百姓之物,侄儿不能贪心,故而侄儿打算,在重建中州的时候,把那里的地划分开,安排那里的老百姓种植茶叶,然后侄儿每年进行收购,处理之后,再贩卖出去。”
“不错不错,惠及百姓。”陈德让点点头,赞许道。
正说着,他看向还在沉思的张仲谦道:“我想皇上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今天才大肆夸奖。”
“侄儿打算把今年贩卖茶叶的钱投资到中州重建当中,这样中州重建就可以为朝廷省下一笔钱了。”张彦瑾补充道。
陈德让赞许地看了张彦瑾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信阳毛尖一旦推行开,周家贩卖茶叶所得的利益肯定会被挤兑不少,周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张仲谦和周勤,以及陈德让和周勤都认识很久了,他们都知道周勤是怎么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家伙,一想到周勤肯定会在其中动手,他就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