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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街回到薛府后,顾尔便和小翠分开了,她到饮翠院,满眼都是笑意,她推开房间的门,将那一篮子绣帕拿了出来,翻看了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想着等铺子开了,就李嬷嬷带去。
薛怀从林惟那儿得知顾尔今日去了铺子中,再看她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变的好了起来。
他今日闲,事务处理的差不多,便想起年前答应顾尔要教她习字的事,他起身走到书架旁,指尖在书上游走,挑了本最简单的诗集,拿在手中翻了一下,边看边走向另一边的案台。
薛怀书房里有一个大书桌,椅子软塌也有,在书架边靠窗的地方还放置着一个低矮的案台,两臂长,刚好够两人并肩坐在一起。
他屈膝坐下,对着顾尔招手,“过来。”
顾尔听话的站到他身边等他吩咐,薛怀把书放到桌上,案台上有纸有笔,他翻开书,说道:“坐罢,今日教你习字。”
顾尔先是惊而后喜上眉梢,习字,她也能认字了!于是并未多犹豫就坐到了薛怀身边。
要是换了几个月前刚来时候的她,是肯定不敢的,而现在她却能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与薛怀对她纵容的态度不无关系。
薛怀因为她的这个反应不漏声色的勾起了唇角,他上回在假山那边,觉着自己似乎对顾尔存了分心思,却又不是很确定,为此,他还特意去请教了秦逸,没少被嘲笑,好在最后还算有收获。
已婚妇男秦逸说:“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都能想到她,时时刻刻都念着她,她的每个表情都会给你带来影响,她喜,你也喜,她悲,你也悲。”
薛怀想了下,这些自己好像都有,那他便是真的喜欢上顾尔了。
知道这个事实之后,薛怀并没有否认自己的心意,喜欢一个人并不容易,就算对方是侍女那又如何,有他薛怀在,没人敢说闲话!
“来,我先教你握笔。”薛怀拿着毛笔,修长的手指捏着黑色的笔杆,“两根手指捏着这儿,这儿用手搭着。”
薛怀示范了一下,顾尔持着另一只笔跟在后面学,视线在他手上和自己手上来回摆动,怎么薛怀握着的感觉和自己差这么多呢?
“放松些。”薛怀放下笔,伸手帮她调整姿势,他用手触上顾尔的时候,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像个毛头小子般,耳后隐隐泛红。
顾尔依言手上去了一半的力道,不轻不重的握着笔,薛怀满意的收回手,他搁下笔,将诗集瘫到面前,翻到一页,因为不知道顾尔到底识了多少,于是他说道:“这首诗,你读读看,有不认识的告诉我。”
顾尔视线落到纸上,嘴巴微微动,才读了一句就卡壳了,她白嫩嫩的指尖指着第四个字,“这个,不认识。”
“嗯。”薛怀用笔蘸了墨汁,将此字写下,“继续。”
顾尔基础实在不好,一首五言诗,有一大半的字不认识,指完后,她颇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摸了摸脖子。
薛怀停下笔,将手里的宣纸理好,拿着第一张纸说道:“这个字读南。”
“南。”顾尔跟在后面发音,薛怀又让她拿起笔来将此字临摹一遍。
顾尔对毛笔陌生得很,她蘸了墨汁,对着宣纸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笔。
“怎么了?”薛怀看着她。
顾尔抬眼,眼睛里面倒映着一个小小的薛怀,她咬唇,犹豫着说:“少爷,我的字丑,你别笑话我。”
她话音刚落,薛怀就低低的笑出了声,这笑声里含着磁性,让顾尔听了不由耳尖发红,“不笑话。”
一笔一划,顾尔专心的描摹着那个字,最后一横写完,她审视了一番自己写的,偷眼看薛怀,对方正撑着头,看着她的脸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