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段时日,季项参加殿试。
皇上亲自阅卷,将他的文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钦点状元。供职翰林,正六品侍读。有意思的是,探花,榜眼却只得了从六品修撰。这一下就显出了不同。
科考三年一次,以往的三甲都是从六品,今年状元一下来个正六品,如何不让人侧目?
旁人一想到他的身份,便自然的往季相身上想。有个相国父亲,又是状元之才,到也说得过去。当官不就是为了封妻荫子?有个相国父亲,这做儿子的肯定早就在皇上面前挂了号了。
心里羡慕嫉妒恨的自然有,可这种时候,谁也不会说出来。
这事便是季项自己心里也懵的很,他也没想到,皇上会对他另眼相看。
之后便是打马游街……这些热闹,季颜是看不到了。她再一次迎来了范大夫,他给她把了脉之后,却不似往日那般轻松。他眉头紧皱,似有不解之愁。
季颜到是坦然,只春香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紧张的很。
“大夫,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范大夫不答反问:“这药每日都吃了?”
“吃了,按着时辰用的药,一次都没少。都是张嬷嬷亲自盯着的,肯定不能出错。”张嬷嬷是季母的陪嫁,再忠心能干不过。
“我教你的按摩,你也日日未落?”
“绝对没有,每次两柱香的时间,一点都没敢少。”春香就差举手发誓了。
范大夫越听越是皱眉,如果一切都按着他的要求来,她这情况不可能还现在这样。犹豫再三,又让季颜将手伸了出来。搭着帕子,再次给她把脉。把完之后,眉皱的更紧。
春香急了,“范,范大夫,到底怎么样?”
范大夫摇了摇头:“按着脉象,服了这么久的药,这眼睛该有起色,多少也能看见些光。可现在却半丝光也不见,只怕还有我未曾发现的问题。”
这问题既然未发现,自然也就谈不上治。
想起最初说的话,此时不免有些尴尬。
春香眼泪哗的就冲了出来,“呜呜,小姐。不是说,不是说能治的么?”
季颜脸色微微僵了一会儿,才轻笑道:“哭什么?”
“小姐。”春香抹了把泪,到底还是哽咽个不停。
季颜抿着唇,微垂头,半晌才抬起:“范大夫,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跟父亲、母亲说。”
“是某之过。”
先给了人希望,却又再次失望,这比最初的失望更打击人。
“无事,命中该有此劫。”季颜笑道:“我最厌做针线,以前母亲总要我学,如今到可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春香已经哭得说得不出话来。
范大夫也是一叹再叹,久久不能成言。见她还能笑得不见半丝苦涩,无比分怨尤,心中越发敬佩。可更多的,还是感叹怜惜。
“范某虽然不能查出问题所在,但不到最后一刻,却也不必早早就放弃。范某还有个小师弟,他的医术远在我之上,待我请了人来,未必就没有治好的可能。”
季颜其实并不想再麻烦,却也知道,她说什么也阻止不了。而且,如果她拒绝,反而让人起疑。于是只好点头:“那就麻烦范大夫了。”
送走了范大夫,春香狠狠的哭了一回。季颜也不管她,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