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麻子浑身发着红疹点子,枕头略高些垫着,但吃不下去东西,一丁点儿粥全给吐了出来。
那粥吐在婢女脸上巾子上,那婢女“啊!”地一声惊叫起,随后被人拖了出去。
这就是她对小麻子的全部印象,不自禁地就将“小麻子”三个字给说了出来。
瑞福目光晶亮,“十四姑就这么叫我的!”
文迎儿的手凝滞住,顿了一会儿,撩起瑞福的乱发,抚了抚她的脸颊,道:“我瞎说罢了,这是崇德帝姬为你做的么……”
瑞福道:“没人碰我,他们都怕我的很。我哪里吃得下饭去,我有些力气就摔东西,谁靠近我我就拉扯她们,我只要一拉扯她们,她们就拼命哭,然后……”
瑞福没说,拼命哭的那些都被她爹拖出去打死了。可即便是宁愿打死,她们也不来碰她。她母亲熏着药材远远站在门口瞧一眼她,抹一抹泪,吩咐人几句就走了。
反倒是听婢子们在她跟前说,她吃不下饭快死了时,她太子爹爹叫了她姑姑和妹妹们过来,想在门口再看看她逗逗她,让她死前得些乐趣。
瑞福记得那些姑姑妹妹们都站得老远,一个个挤来挤去。她就伸出手来,其实去抓她们想吓唬她们,可是她力气也不够,手都抬得不高。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人大惊失色地乱叫,瑞福当时可高兴了。
可她很快就不高兴了,因为她一个没见过的姑姑此时走进来,笑嘻嘻地在她跟前坐下道:“你召我?你是不是召我过来玩儿?”
这姑姑十来岁,比她大不了多少,瑞福一把抓住她胳膊,虚弱地嘲笑她,“你是谁?”
“我是你十四姑啊。”
“十四姑你完蛋啦,你要死啦。”
瑞福已经许久没看见人露着脸的模样了。听说因为她发痘,官家带着嫔御们跑去宫外躲着去了,他爹爹也跟了去,唯有母亲放不下她,却也数日只来一次,平时都躲得远远的。
“小麻子还敢咒我呢,我长过痘,你害不死我。”其实她只发过水痘,没得过天花,这两个可差远了。崇德那时候可不懂,就听大姐姐说过得过痘的就不再得了,于是乎胆大地上来跟她说话。
“你是男的女的?”
“我是女的!我是宗姬!”瑞福记得这十四姑很讨厌,那婢子端来的东西她不要喝,这十四姑就道:“哎呀你们这些人,毛手毛脚的,没发过痘就出去躲着罢,进来找死干什么?”偏把他们全都赶了出去,然后拿着那粥饭把她脸给掰开,硬是往里灌。
瑞福挣扎得吐得不行,崇德却力气大得很,瑞福死死地瞪住她,可算把她记在心里了,一口吞下去不咽,就等着她凑近然后吐在她脸上,然后开心地大笑。
崇德抹一抹脸,“你力气挺足啊,谁说你要死了?”然后将那大块肉糜拿起来,说道:“瞧瞧要不要吃点儿肉?”
“咽不下去。”
“咽不下去我喂你,你吃不吃?”
瑞福有半个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