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柳灵往后走,大胆牵起文迎儿袖子:“此徒我必得带上,我的法力有一半为此徒相助,他不在,我恐怕不能得心应手,如果陛下请我作法,我须得有人协助。”他说完然后瞪视一眼众徒,意思让他们谨言慎行,不要瞎说更不要暴露文迎儿。众人立即会意。他们可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文迎儿正低着头笑,心不在焉。一入宣和殿,酒宴及舞女已起,官家、太子、韫王等皇亲在座,徐柳灵一进来,便被太子赵煦起身牵着胳膊,拉到官家面前:“陛下,如我所说,徐先生真可撒豆成兵,不信便让徐先生作法来!”
徐柳灵脖颈一凉,立时就想跪下求饶,但那太子扶着他,“徐先生,您看您在陛下面前,何不施此术出来?”
徐柳灵脑中仔细思索,牙齿发颤,这太子当真是糊涂了么!就算在官家面前表现,也不需如此大话,岂不是欺君吗!
太子已经微醺,看来抵报已送到一段时间了,这时不过是想到了徐柳灵,来让他献技赏玩罢了。
“这……这小道……”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我师父今日所耗过甚,当真是没法再招引天兵天将来此与官家相会了。”
殿旁立着的文迎儿此时跪下为他说话,但这话一出,赵煦脸上立即不悦,“怎的你师父还没回答,你何能替他回答?”
徐柳灵忙为她说话:“太子殿下息怒,我这高徒有他的本事,我也一向靠他协助才能作法,请殿下恕罪。”
文迎儿不抬头,但却淡定自若地说:“虽则我师父所耗过多,但我却可以为官家请出十方仙来,聊以解闷。”
“请仙,竟比请天兵容易?”官家来了兴趣,招手,“你且往前来。”
文迎儿手里已从旁边果脯碟中拿了一把鲍螺,这时候走到官家座下近处,继续跪下,仍然不抬头,咽一口唾液说:“天宫其上,大内其下,诸仙在列,尽请显灵……”
说着把鲍螺撒出去,袖子里立时便铺展开那副盛临所画的《万国咸宁图》。
太子本没抱什么希望,此时见她铺开的是一幅画,登时便有些恼火。徐柳灵脑袋全是汗,立即也跪倒她旁边去,抢先答道:“小徒学艺不精,召唤不出来各位仙,这是小道寻来的吴道子所画粉本,本意只是想让上天诸仙保佑,助我作法,没想到竟然被徒弟拿出来惊扰了陛下和太子殿下,请陛下和太子殿下恕小人的罪!”
徐柳灵自己都没想到,一看见文迎儿被非难,竟然能跳出来为她分辨,当真是自己也不要命了。可是文迎儿仍然没有收敛的意思,转头说道:“师父你错了,吴道子曾说,他从来不画粉本,可怎么百年之后,这无数明辨之人,却都认为这画是粉本真迹呢?依我看,一定是仙显灵了,才会从壁画上下来。”
徐柳灵已经不敢再说话,只觉手脚已无知觉。但文迎儿仍然淡定自若地,这时候又直了直身。
因她已跪得离官家极近,官家一眼便能看见那画,又因为老眼昏花和醉酒,这惶惶然的还真觉这画亦真亦幻,便道:“你拿上来让朕仔细瞧瞧?”
文迎儿献上画去,官家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