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迎儿被她拉着往李氏的小厅那里去,路上文拂樱道:“你的抹胸,是以前照顾你的乳娘所做的,她每年都给你做一件,你唤她做‘大姐姐’。这事我早忘了,那位乳娘也在京里,听说身体不大好,如果你想她我便想法子请她回来给你见见。”
文迎儿的色好转了一点。
文拂樱舒一口气。还好绛绡告诉了她抹胸的事,于是她赶紧着人安排。这谎话越滚越大,如果文迎儿再想起什么,就更要麻烦了。
那傅大夫给文迎儿看了诊,道:“气脉时虚时薄,常有癔症,浮想联翩,有疯魔症状,实际上是脑后淤血所致”,给文迎儿开了药,让她按时服用,还仔细地告诉她如果想到些怪的东西,其实都是头疼病的症状,记忆混乱,都不可信,如果要钻牛角尖的话,恐怕会重新回到疯傻的地步。还举了不少疯子的例子。
文迎儿沉默不语,但看情浓重,应当是也听进去了。
文拂樱和李氏在后面看着,李氏手有些抖,悄声问:“这能成么?”
文拂樱握紧了她安抚道:“着人安抚下她,喂她一点药,让她昏昏沉沉的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你爹知道么?还有……冯熙知道么?”
“我会和爹说的。”文拂樱含糊答到。
她是个警醒聪明的人,已经看出来文迎儿的怀疑。从她这里就能稳住文迎儿,也算是帮了冯熙,帮了家人。何必告诉他们。
等到煎药的时候,文拂樱便让人退下,母女三人聊起来。
“你是在熙州出生的,先是得了瘟病,以为治不好。你爹又正在打仗,把娘愁得日日哭夜夜哭……”
“后来送你出去治,过得许久才将你治好了,那时你脑子便烧得出了些问题,断断续续容易忘东西。”
“入京后我去求那和尚保佑,他们说你这病将养在寺庙里日日吃斋念佛能好,于是就把你送进了香庵,你乳母看着你,平时我和你姐姐没事便会去瞧你。”
“那冯熙原来就和你定着亲,我瞧你也到了岁数了,要非等你病好再嫁,那也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前些日子正好良辰吉日,就办了。”
文迎儿仔细听她们讲过去的事,文拂樱偶然还说一些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得绘声绘色,但每一句后面都补充说,“迎儿,这些你肯定也不记得了。不过你也不要仔细回想,大夫说了容易坏脑子。”
药煎好了,文迎儿被李氏与文拂樱盯着,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李氏有些困顿了,便先回卧房去睡,留下她们两个继续聊。文拂樱拉着她上了窗下的卧榻,两个人像真姐妹一样相互倚靠在绣枕上。
文拂樱低声问文迎儿,“你同冯熙那般了么?”
文迎儿愣了愣,脸有些羞躁。
文拂樱道,“别骗我了,一看就是没有。”
文迎儿的脑袋这时候开始昏昏沉沉的,那文拂樱却一直在逼问她,“你倒说说是为什么?有娘亲和姐姐为你做主……是他不行吗?”
“不是……我不知道。”
“这事总是男人主动的,他若不行,自然是不行的。”
“是我不许,他也没碰我。”
“你不许?”文拂樱盯着她的眼有些复杂,“你是不是不喜欢他。”
文迎儿说不上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她连记忆都没有。
“难道没见过的人,第一眼就能喜欢么?”文迎儿答,“我大约是还没喜欢他。”
文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