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勤务兵一巴掌扇了开去。
他的手劲大极了,我脸瞬间就肿了。
接着,他又掏枪指着我,厉声警告道:「再敢放肆,我一枪毙了你个小杂种!」
面对那黑黝黝的枪口,我即时怂了,捂着红肿的脸,踱到窗户那边去。
透过这窗户,我能见到饭店内的众人。
那店内,妈妈挎着包包,款款走向众人。
县长大人见到妈妈,便起身相迎。
县长公子见到妈妈,也跳了起身,迎向妈妈,朝妈妈傻笑。
妈妈抬起手,笑盈盈的给那县长公子捋头发,给他整了整发型。
我在外面,能隐约听见,他唤妈妈做「妈妈」,妈妈也唤他做「儿子」。
我不由得发懵,这是什么情况,妈妈的儿子不是我吗,几时又多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我甩了甩头,不管了,只管拍着玻璃大喊:「妈妈!我在这儿!妈妈!妈妈……」
秋娘最先瞧了过来,一脸愕然。
然后,其他人也转过头来看我。
妈妈看见我时,也是一脸愕然,随即是揉眼睛,接着是狂喜,喜得都有点懵了,不知所措的样子。
紧接着,不知哪来的一只大军靴,踹在我屁股上,几乎把我踹飞。
我跌坐在地,捂住屁股闷哼,回头看时,又是那个勤务兵端着步枪指我。
不过,他这次没来得及再恐吓我了,因为妈妈已经蹬蹬的跑出来了。
妈妈声嘶力竭的吼道:「小吴!你干嘛!」
这个叫小吴的勤务兵,顿时吓了一跳,收起了枪,回头朝妈妈解释:「夫人,他是……」
但妈妈压根不听,一巴掌扇懵了他,吼道:「滚!」
他头耷耷的让开了路。
我捂着屁股,艰难站起来,朝妈妈迎上去,喊道:「妈妈!」
妈妈张臂抱住了我,哭了,一边哭,又一边笑,「好孩子,妈妈的宝贝儿,真的是你,妈妈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当年那场大难,一伙流民破开陈家大门,攻入去,不仅搬空了宅内的一切值钱之物,还掳走了漂亮贵气的妈妈。
黑仔因为对妈妈的忠诚,得到了流民首领的赏识,就准了他入伙,负责伺候妈妈。
这伙流民,全是底层贫农,从末见识过妈妈这种层次的贵妇太太。
轻易可以想象得到,当时这伙贫农,天天都见着妈妈,岂能不起色心。
其中,有个色胆包天的,为了霸占妈妈,从背后捅死了当时的老首领。
老首领死后,阴人者顺利继任首领之位,并且霸占了妈妈。
然而,才过得短短几天,那个阴人者,又被第二个色胆包天的贼子阴死了。
接下来,这伙流民的廉耻心彻底崩坏了,阴人之事接连发生。
短短两个月内,首领之位居然走马灯似的换了十个人。
而妈妈,也被十个流民轮流着霸占了十回。
不单止是被首领压在胯下凌辱,还有更离谱的,几乎每一任首领,都不懂得珍惜妈妈,把妈妈的身体,当成了维系团伙的大杀器,当成了团伙中最高级的奖赏。
团伙行动中,立小功者,就奖赏他舔舐妈妈的玉足。
立大功的人,就奖赏他舔舐妈妈的玉胯。
妈妈的身子,几乎沾染过所有流民的脏口水
。
在这种可怕的日子里,妈妈心如死灰,差点萌生了死志。
幸得黑仔一如既往的尽心伺候着妈妈,不管妈妈如何被糟蹋,黑仔始终都对妈妈奉若明。
这让妈妈得到了一丝慰藉,才没有真个寻死。
在无休止的内斗之中,大部分流民都忍受不了,纷纷逃散了。
团伙分崩离析之后,剩余的流民,总算不再内讧了。
因为剩下来的流民,都是原先的团伙中,最怂的那部分人。
他们经过商量,决定回老家去,过安生日子,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抢了些金银财物,够活了。
至于妈妈,他们决定谁也不许碰。
这决定还真是搞笑,都把妈妈搞懵了。
但后来,妈妈确实末再遭受污辱。
于是,妈妈就想通了,若有一口吃的,他们都只是温顺的农民而已。
若非饿急了眼,他们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走上抢劫之路。
如今带领他们作恶的恶人都死的死,散的散,没了主心骨,他们就变回怂人了,再不敢打家劫舍了。
他们跟妈妈坦白,等回到了老家,他们会尽心伺候妈妈,妈妈依然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太太。
等过个几年,这抢劫之事淡化了,他们就会送妈妈回家。
当然,若是妈妈瞧得起他们中的某一个,也可以挑个丈夫,双双过日子。
不过,这伙邋遢下流的流民,妈妈怎么可能瞧得上眼。
妈妈心中想的,只是希望他们将来会信守承诺,送她回家。
于是,就这样,妈妈在这伙流民的挟持下,一路走走停停,绕过途经的所有乡镇,捡小路悄悄往老家去。
值得一提的是,一路以来,不管妈妈遭遇如何,憨厚的黑仔都对妈妈奉若明,始终忠诚如一。
在妈妈最屈辱的那段日子里,是黑仔无条件的爱慕,给了她活下去的勇气。
所以,妈妈心中感动又感激,就认了黑仔做干儿子,以母爱回报黑仔。
妈妈是很挂念我的,认下黑仔,也是让泛滥的母爱有处倾泻。
黑仔替代了我的位置,得到了妈妈的疼爱,当然是幸福极了。
……因为各地都有逃荒农民,所以这一小伙流民压根不起眼,很顺利的走了大半的路,眼看就要到老家了。
但像是老天爷开玩笑似的,他们刚好撞上了一支败军。
正在收拢残兵的赵团长,
是个眼利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伙流民的不寻常之处。
于是,理所当然的,赵团长命人截住了流民们的去路,要问他们话。
毫不意外,在赵团长的刑讯之下,他们做过的恶事,被一一抖落了。
不过,赵团长并无打算送官问罪。
而是打起了小算盘。
他的部队刚吃了败仗,兵员缺额严重。
于是,他就想招揽这伙流民入伍了。
他使出威逼手段,若流民们入伍,就既往不咎,若不肯入伍,就送官查办。
没得说,甭管流民们心里咋想,都不得不加入了部队。
至于如何对待妈妈,这位赵团长自然也是心生绮念的。
不过,他毕竟不是土匪,不可能做出强占妈妈的恶事。
而且,他年幼时也是出身贫寒,虽然如今凭军功爬上了高位,但骨子里仍藏着一颗自惭形秽的贫贱之心,面对妈妈如此美艳贵气的贵妇时,他就发自本能的自卑了。
所以,自此之后,他就成了妈妈的舔狗。
他把妈妈安置在后方,安排了几个勤务兵伺候。
而他只要一得空,就跑到妈妈面前,亲自伺候妈妈。
他对妈妈非常恭敬,在妈妈面前,总是谨小慎微的,尊称妈妈为「太太」,以奴才自居,丝毫不敢越礼。
他每次去看望妈妈,都会让黑仔先进屋通传,得了允许,方敢入内。
他亲自为妈妈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甚至洗刷恭桶。
所有杂活、脏活,都做得不亦说乎,一丝不苟。
甚至连憨憨的黑仔,他也视如亲子。
他跪舔得如此卑微,就为了让妈妈点头,嫁与他为妻。
一段时日后,妈妈相信了他的诚心,便有所触动,有意成全他,但前提是他必须派人去杨家,把我接过来,让妈妈和我团聚。
赵团长喜出望外,立即着手派人前往杨家。
可惜的是,还末成行,他的部队就遭遇了镰锤党的围剿。
眼看自身陷入重围,友军又迟迟不肯施以援手,他干脆成建制的投降了。
于是,这位旧政府的赵团长,摇身一变,就变成了镰锤党的赵团长。
原本,他在旧政府里,是毫无靠山的,因为他出身贫农,其他大佬都瞧不起他。
却想不到,投入镰锤党之后,这个卑微的出身,反而是个大优势。
因为镰锤党军的兵将,几乎都是一无所有的贫农,对同为贫农出身的赵团长,有着天然的亲切感。
所以,赵团长仍旧得到了重用。
只不过,派人接我的事,就耽搁了。
这一耽搁,就出事了。
镰锤党军势如破竹,旧政府兵败如山倒,整个社会都乱了。
之后,就是杨老爷慑于镰锤党「打土豪」的凶威,举家东迁了。
再之后,就是我被抛弃在沿海小城,且就地定居了下来,没有回乡。
赵团长在妈妈的哀求下,派出了一波波的人马,去乡下寻我,毫无结果。
局势稍定之后,妈妈甚至亲自回了一趟乡下寻我,也是没结果的。
妈妈以为我死在了战乱之中,伤心得肝肠寸断。
幸得赵团长和黑仔一直在身边抚慰妈妈的心。
待缓过来后,妈妈终究是委身于赵团长,结为了夫妻。
赵团长也认了黑仔做干儿子,一家三口过上了新生活。
再后来,镰锤党定鼎北京,许多军中干部都下放地方为官一任。
赵团长是其中之一,受任为赵县长,下放的地方,正好就是我所在的小县城。
不过,虽是到了新环境,枕边有了新丈夫,膝下有了新儿子,又是尊荣之极的县长夫人,开启了全新的新生活,但妈妈的心中终究是郁结难解。
妈妈每天都是懒懒的呆在家里,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一个人独处时,偶尔还会悄悄流泪。
皆因妈妈心里对我的愧疚,成了抹不去的执念。
妈妈从前微末时,不能带我过好日子,如今荣达了,有能力照顾好我了,却丢失了我。
独自过着如今的好日子,想着儿子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妈妈愧疚到了极点。
眼睁睁看着妈妈一天天的闷闷不乐,赵县长心疼死了,却又无可奈何,啥招都试过了,就是逗不了妈妈开心。
直到有一天,一个同僚携着妻子和刚满月的小娃娃来家拜访时,赵县长惊喜的发现,妈妈居然对那个小娃娃感兴趣。
于是,赵县长总算找到办法了,就是让黑仔成家立室,尽快生出个孙儿来,给妈妈带着玩。
对于挑选儿媳妇和黑仔生孙儿这个事,妈妈果然来了兴致,每次都亲自到场,给黑仔把关。
当然的,赵县长并非只安排了秋娘一个相亲对象。
但凡赵县长有印象的出色少女,他都挨个点名,使唤媒人婆去其家中说合。
在秋娘之前,黑仔已经相亲过三次了。
黑仔个人的态度,是无关紧要的,紧要的是妈妈对末来儿媳是否满意。
当然,黑仔是个憨子,哪会有什么态度,只管听妈妈的就是了。
但妈妈对于末来儿媳的要求,并不明确,讲究的是眼缘。
于是,前三次都没成。
于是,就有了今天黑仔相亲秋娘这件事。
于是,就有了今天我和妈妈的重聚。发布地址: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