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兄,这次你路过马庄,可一定要在兄弟那里好好地住上几天!”刘子峰热情的拉住宁国标的臂膀,一脸热情的说道。
“刘兄,我家的锦瑟,可是在你的府上叨扰够久了,等我这次回去,可一定要好好地感谢弟妹的盛情!”宁国标对着刘子峰笑了笑,严肃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子峰,老子前些天就听说了,你在河上弄了些勾酱酒回来,这一次去你那,你要是和咱藏着掖着,可小心咱翻脸不认人!”宁国玉伸手在刘子峰的胸前锤了一下,语气里充满了豪气的说道。
“以前我就听人说,宁二爷长了猎狗的鼻子,只要闻到酒味,立刻就能找到酒的来源,我一开始还不信,今天总算是信了。
”刘子峰坏笑一声,语带戏谑的说道。
“子峰,你这嘴啊!”宁国玉讪讪的叹了一口气,用力的在他的胸前锤了几下。
“真是骂人都不带脏字,不过咱老宁不跟你一般见识!”三人有说有笑的并马而行,才走到马庄与亳州的交界处,立刻就看到了一长串的出殡队伍。
这些出殡的队伍,远远地望去,就好像是一条巨大的长龙,横贯于整个的官道和小路之上。
纸钱漫天的飘洒,哀号之声更是惊天动地。
看着这一幕的人间惨景,宁国标三人立刻止住马匹,安静的站在一旁观瞧。
“大哥,该不会是我们去了亳州之后,这里便发生了瘟疫吧!”宁国玉凑到两人的身前,颇有些怪的问道。
“不可能,要是发生瘟疫的话,这些人,是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做丧礼的!”刘子峰的脸变得无比凝重,心里就好像压着一块巨石一般的难过。
“宁大哥,宁二哥,你们稍等,我过去问一下!”刘子峰说完,扳鞍下马,牵着马缓步的朝着一支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出殡队伍走了过去。
看着刘子峰一身的军旅装扮,出殡的所有人的眼里,都露出了让人齿冷的仇恨。
“这位老乡,我想问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幺事?”刘子峰见众人对自己如此敌视,原地盘桓了许久,终于走到出殡的队伍之前,拉住那打幡的孝子问道。
“什幺事,你这死丘八,造下了这种冤孽,还来问我什幺事!”孝子瞪着一双哭的好似烂桃般红肿的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着孝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刘子峰不由得心下一寒,只是通过这些所见所闻,以及这些出殡者对自己仇恨的眼,他已经可以完全的断定,这场大灾乃是源于兵祸。
可是,又是哪里的兵,会造成如此大范围的兵祸?刘子峰在脑子里,一一的筛选着可能做下此事的人选,默不作声的看着那群一脸愤然瞪着自己的出殡者。
“你这该死的狗腿子,还不给我滚,你们已经杀了我家四口人,还想把我们都杀光了不成吗!”出殡者眼见得刘子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出殡的队伍,不由得噪喊声大起,有些个别性子暴躁的,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准备和刘子峰动手了。
眼看的对面的出殡队伍群情激奋,跟随在三人身后的亲兵小队,立刻拔出身上的腰刀,呼啦一声围拢在了刘子峰的身前。
面对着亲兵手里明晃晃的腰刀,出殡的人也停止了聒噪,一脸愤然的与刘子峰众人对峙着,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宁国标一见事情不好,立即一脸凝重的下马,飞奔到刘子峰的身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子峰,事情有些不对头,我们先回你的千户所,再从长计议!”刘子峰回过,有气无力地长叹了一声,随即便扳鞍上马,带着自己的亲兵队伍,一溜烟似的离开了官道,抄小路飞快的朝着马庄的方向跑了开去。
刘子峰和宁国标才到千户所的门前,就见自家的门前白幡高挑,白纸灯笼高挂,门上的财,也被白纸糊了,完全是一副肃杀的气氛。
而他周围的邻居们,很多人的家门口,同样的挑着九莲灯,墨黑绸布做成的灵棚,完全的阻塞了一整条街的交通。
看着自家门口那用黑色墨笔写成的巨大奠字,刘子峰只觉得胸口压抑无比,再也忍不住,张口便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在门前的白色挑门纸上,留下了一抹触目惊心的艳红。
“贤弟!”宁国标和宁国玉眼见得刘子峰因为伤心过度而吐血晕倒,立刻冲到他身边,一左一右的架起他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入了院落之中。
才一进院子,一身重孝的大丫,立刻连滚带爬的冲到刘子峰的身前,抱着刘子峰的身体便是一阵的嚎啕大哭。
“妹子,先别哭,先去弄些开水来,把子峰贤弟救醒再说!”宁国标说着话,眼睛不自觉得在挂满了纸扎和挽联的小院里打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