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逸听得暗暗佩服,悄无声息地潜到门口,正要出去,外面脚步声响起。
吱呀!
对方推门而入,听脚步声是两个人。
张枫逸闪电般一个撤身,躲到了窗台边的办公桌下。
亮光微起,有人打燃了打火机。
张枫逸悄悄探了半边头出去,只见一个矮壮男子正拿打火机点着嘴上叨的烟,顺便也给对面的瘦子点了一根。
“趁着还没动手先抽两根。”矮壮男长吸了一口,叹道,“听说这回要对付的家伙身手不错,来历有点秘,今晚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抽烟。”
“嘿,咱们这么多人,有枪有刀,还怕他一个?”瘦子吞吸了两口,“放心吧,李哥不是说了,这趟活儿接完,分的钱够咱们摈几个月的么?今晚完事后我请客,咱们出去喝两杯!”
张枫逸再没兴趣听下去,蓦地从桌后窜出。
房间里除了两人烟头上的火光外再没光线,两人根本没发觉他的靠近,张枫逸一左一右,双手竖掌齐下,切在两人颈侧。
这抽空出来抽烟的两人连个声儿都没响,眼前一黑,登时倒了下去。
张枫逸轻轻把他们扶住,放在了地上,这才走到门口,朝外探看。
夜幕浓厚,但他凭着过人耳力早听出对方的人数约在二十个左右,除了去前门守着的四人,这楼楼前有十来人,二楼上除了他砍晕的两人,外面楼道上还有三人,隔壁房间里还有四个。
张枫逸深吸一口气,落地无声地走出了房间,迅速走到楼道上,站到了离得最近的那人身后。
扑!
一声轻响,那人颈侧挨了一掌,登时脑袋一胀,眼前一黑,步了同伴的后尘。
三四步外正站一块儿说话的另外两人同时发觉动静,警惕地转头看去。
张枫逸出来前早计划好下手的每一步,一个前扑,已到对方身前,双手齐出!
对方张口欲叫时,才发觉已经晚了,颈侧血管陡然受击,瞬间血流急涌,两人同时倒了下去。
处理完三人后,张枫逸才走到关押苏凌岳的那房间外,轻轻推门。
门内一盏无线台灯亮着,还算清楚地照亮了整个房间的情况。其中一人听到开门声,头也不回地道:“烟抽完了?”
张枫逸沉声道:“抽完了。”反手关上房门,锁死。
房间内四人同时听出不对,愕然看向门口。
张枫逸一声暴喝,蓦地扑向最近的那人!
四个人反应都非常快,同时动作。被张枫逸袭击的那人反手到脚后拔枪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拼命后退,想和对方拉开距离,但只退了一步,张枫逸已横过双方间的三米距离,一把抓住他喉咙!
骨碎声响起,那人揍着喉咙发出咕咕的异声,痛苦地缩倒在地。
张枫逸已夺过他手中的枪,霍然回指。
对面,另外三人几乎同时抬起枪,扣下了扳机。
砰砰砰……
数声枪响同时响起,惊动了楼下的人。
“怎么回事?”一人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楼上。
“上去看看!”旁边一人喝道。
十来人小心地上了楼,枪声已停,却透出令人胆寒的寂静。
“大家小心点!”一人低声提醒道。
周围的人无不紧张起来。
房间里没动静,代表里面确实出了变故,但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对方竟然提前来了?
几分钟后,众人围到房间门外,最前面一人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登时一呆。
房间里,四具尸体横在当场,而原本绑着苏凌岳的那把椅子上,此时已经没了这位政法书房的踪影!
“窗户开着!”一人惊呼道。
三人同时扑进去,追到窗口时,只见下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到底对方是不是从这离开。
“啊!李哥死了!”有人忐忑不安地惊叫道,“怎么办?”
另一人断然道:“我草!事情有变,大家立刻把尸体都给扶上,咱们先离开再说!”
就在这时,有人忽然道:“大家别说话!快听!”
所有人登时静下来,随即脸色一变。
警笛的声音!!--
正文 第1o9章 意外的结果
杀了房间里的四人后,张枫逸立刻解开绑在椅子上的苏凌岳。这位江安市最正直的政法书记身子一软,就要倒下去,幸好被张枫逸扶住。
“你……你是谁?”苏凌岳虚弱地问道。
“先离开再说!”张枫逸看出他被对方折磨得不轻,当机立断地把他抱了起来,冲到窗边,推开窗户,随即跳上窗台,就那么直直地跳了下去。
落地时张枫逸灵活地一个缩身,贴地一滚,自己承在下面,把苏凌岳的坠力卸尽。
这点高度落下,就算是头着了地,他都没事,何况现在还能有个缓冲?张枫逸立刻起身,抱着苏凌岳朝着黑暗中迅速潜去。
后方楼上惊叫声传来,他心中冷笑。
等把苏凌岳送到安全的地方,有你们好看的!
哪知道刚奔出不到一百米,造纸厂外忽然由远及近地响起了警笛声,他一时愕然。
警察?谁报了警?
几分钟后,张枫逸带着苏凌岳翻墙而出,轻巧地落在墙外。
从他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造纸厂前门处,四辆警车把门口堵了个严实,至少二十名干警手持武器朝着门里逼进去。
张枫逸无暇多看,带着苏凌岳溜到预定的接应处,找着狗子的面包车。
“逸哥成了?”狗子见他上车,看了昏迷过去的苏凌岳一眼。
“你报的警?”张枫逸边把苏凌岳放在座位上边问。
“不是。”狗子摇头道,“不过很怪,这些警察像是早等在这附近,我留在外围守着的兄弟回报说,他们之前是藏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仓库里。我算了算时间,是在你进入造纸厂后出来的。”
张枫逸心中微微一动,沉声道:“帮我把这人送到最近的医院去!”说着从车上退了下去,砰地关上车门。
狗子愕道:“逸哥你不走?”
张枫逸淡淡道:“我要留在这里,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
警察的突然出现,时机非常怪,让他有了一点新的想法。不过是不是那样,只有等这些警察走了才知道。
二十分钟后,坐在家里阳台上的工商局局长徐正来拿着手机,面色凝重地听着对面的 话。
半晌,他突然失声道:“什么?他已经在市人民医院里了?谁救了他?”
那头的声音回应道:“根据回报,应该是那个叫张枫逸的男子。现在苏凌岳的家属已经去了医院,武警部队已经派人前往保护,动手已经来不及了。”
徐正来浓眉深锁,作声不得。
那头的声音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徐正来深吸一口气,叹道:“暂时只好停手,看看情况再说。怪,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能一个人把苏凌岳救走!”
那头的声音也叹了口气:“这我没法回答你,不过照王志平拒绝你的态度来看,那家伙来头不小,否则你也不会找我这副局长帮忙了。算了,挂了。”
电话挂断后,徐正来的双眉仍然紧锁着。
事情越来越棘手了,难道自己真得走最后一步?
张枫逸到医院时,已经是凌晨两点,苏凌岳睡着了。
后者情况很好,尽管挨了顿毒打,肋骨轻微骨折,但没有生命危险。
看完苏凌岳,张枫逸朝陪护的苏玉瑶使了个眼色,两人离开病房,到了安全通道处。
“谢谢。”苏玉瑶感激地道。不是张枫逸,怎么可能这么快救出苏凌岳?
“先别谢,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张枫逸色凝重地道,“我怀疑警察局内部有人协助这次的劫匪!”
警方的人进入造纸厂不久,悄守在外面的张枫逸就听见里面响起了枪声。
没多久,更多的警车赶到,造纸厂热闹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张枫逸一个接一个地记数,最终把警察从里面抬出的所有尸体都认了个全。
竟然没有活口!
张枫逸至此已完全明白,悄悄离开了造纸厂。
最初那四辆警车上的人,来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灭口!
先找歹徒抓苏凌岳,然后藉苏凌岳来威胁他张枫逸,再趁机把这两人杀死,最后让警察去清理那些歹徒,张枫逸之前所推测的一箭双雕根本是低估了对方的j毒,好一个一箭三雕!
听完张枫逸的话后,苏玉瑶的玉容也微微泛白,她有点不能置信地道:“你是说,这次的事,是警察局的人在背后搞鬼?”
张枫逸意味深长地道:“别忘了根据我最初的推测,这次劫人事件,该是由徐正来和王伟一方策划的,否则没法解释对方会用你爸来引我去送死。”
苏玉瑶惊呼一声:“天哪!你的意思是,徐正来和警察局的人勾结,联手害我爸?”
张枫逸沉声道:“而且在警察局里的人绝对职位不低,否则不可能调动那么多警察去清尾!”
苏玉瑶颊上没了血色,作声不得。
假如真是这样,那整件事就不简单了。
可是,事情真的会严重到这地步?
“不行!”苏玉瑶忽然断然道,“我要去警察局,把这事查个清楚!”
张枫逸伸手抓着她,摇头道:“你不用去,我去。”
苏玉瑶愕然道:“你怎么查?”
张枫逸唇角微现一丝冷笑:“有人会很乐意向我透露所有的事!”
凌晨四点,江安市警察局后面的警属小区内。
其中一套公寓里,警察局局长王志平酣睡正深,蓦地一耻刺耳的铃声响起,惊得他一震,醒了过来。
“谁t这么打电话!”王志平大为恼火,伸手抓过床头的手机。
陌生号码。
“喂!”王志平接通了电话怒道。
“是我。”那头一个清朗男声。
王志平满嘴的骂语登时缩了回去。
张枫逸!
“张……张先生,有事吗?”王志平结结巴巴地道。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绝对不是好事!
“你说呢?”张枫逸冷冷反问。
“那您……您说……”王志平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道。
“今晚警方有个行动,我希望知道它是不是你安排的。”张枫逸慢条斯理地道。
“行动?”王志平微微一愕,“那我得先打电话去局里查查,你看是不昌暂时挂……”
“不,我相信不用查,你也知道是什么样的行动。”张枫逸打断他的话。
“这……”王志平大感为难,正想说实在不知道时,脑中忽然灵光闪过,登时一震。
“记起来了?”张枫逸听到那边骤止的声音,已知对方一定是有了想法。
“不……不是我做的!”王志平脱口道。
“呵呵,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否则不会有这电话。”张枫逸轻描淡写地道。
早在想到找王志平来查问时,他就已经猜到事情不是王志平做的。后者知道他有国家安全部的秘密身份,要是真敢造次,除非他不想一家子活了。
“张……张先生英……英明……”王志平摸了一把冷汗,“我本来准备明天早上再……再跟您联络,提醒您一声,没想到……”
“废话少说,说正题,到底怎么回事?”张枫逸喝道。
“是……”王志平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说了起来。!--
正文 第11o章 孤手翻天
昨天下午五点时,王志平接到了徐正来的电话。
作为一同在江安工作、升迁的本地老友,两人向来是好交情,遇事互相照应,多年来相安无事。但是这一次,听到徐正来说出了要对付谁时,王志平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了。
开玩笑!我还不想死呢!
可惜的是王志平不敢把真相告诉徐正来,后者当时怒而挂断电话。
其后,王志平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想劝劝他,但徐正来不接,他也没辙。
听完后,张枫逸问道:“除了你之外,在局里他还能找到谁帮忙?”
王志平叹道:“一定是副局长钱儒了,能不经过我批准就调动那么多人手,只有他有那权力。”
张枫逸一声冷笑。
果然如他所料,幕后的警方人员确是高官。
“张……张先生,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王志平小心地问道。
“呵呵……”张枫逸笑了起来,在王志平听得心惊胆战时突然挂断了电话。
敢帮徐正来为非作歹,注定这姓钱的没好结果!
第二天早上八点,张枫逸踏进了苏凌岳的病房。
苏凌岳已经醒来,正由苏母一口一口地喂着稀粥。旁边的苏玉瑶一见张枫逸,立刻问道:“怎么样?”
张枫逸笑笑:“有我出马,你可以放一万个心。”
床上的苏凌岳示意老婆暂时停止喂食,看向张枫逸:“你就是昨晚救我的那人?”
张枫逸走到床边:“伯父你好,我是玉瑶的男朋友,这算是咱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他可没忘在苏父苏母面前自己的“身份”。
苏凌岳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浓眉隆鼻,有种不怒自威的威慑感。他上下打量了张枫逸一番,忽然道:“谢谢。”
张枫逸一笑:“对方抓你,是因为你要查徐正来,所以说到底我有责任,不是我让玉瑶把徐正来的事告诉你,你也不会有危险。”
苏凌岳哼了一声,道:“这点小危险,我苏凌岳还不至于会怕。听玉瑶说你去查昨晚的事去了,结果怎么样?”
张枫逸暗忖伯父你可真是个工作狂,这边谢都还没谢完,就已经开始想工作的事了。他微微一笑,说道:“事情有点复杂,而且我有点怀疑苏书记有没有真正动手的胆量。”
他把称呼改为“书记”,苏凌岳哪能不明白他是在激自己?不悦道:“我向来只禀公办事,还没有什么能吓倒我!”
“好!”张枫逸一声赞,“假如我说这次动手,是由工商局局长徐正来授意,本市头号建筑商王伟找人动手,而警察局副局长钱儒善后,苏书记觉得该怎么办呢?”
苏凌岳动容道:“竟然牵涉这么多!”他虽然能猜到一点动手的是哪方的人,但昏迷时警察还没到,所以根本不知道警局内部也有人使坏。
张枫逸再道:“我可以告诉你整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以及详细的过程,但是我无法提供你具体的证据,因为所有证人都已经被钱儒善后的人给清掉了。具体的情况,只能靠你设法去查。”
苏凌岳诧异道:“‘清掉’是什么意思?”
张枫逸淡淡道:“绑架你的人,已经全部在昨晚被警察击毙身亡了。”
张枫逸离开病房时,苏玉瑶藉口送他,和他一道出去。
到了住院大楼外,苏玉瑶才叹道:“真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唉,我有点替我爸担心,怕他对付不了徐正来和钱儒的联手。”
张枫逸笑了笑:“你担心得太早了。”
苏玉瑶愣道:“什么意思啊你?”
张枫逸意味深长地道:“在钱儒出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和徐正来是一伙的。像这种本地高官,就等于是地头蛇,后面还有多少关系我们根本不清楚。假如你爸真的找到证据,要把他们送进监狱,也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在关键时候跳出来帮他们的忙。”
苏玉瑶容色越来越难看,有点无奈地道:“那该怎么办?”
“苏大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