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一战,使得霹雳雷的威名传遍了天下,所有的军队都渴望能拥着这种武器,但它又是那么秘,让人看不见它的真相,自己为此已耗费了近二十万贯钱,却始终得不到它一丝皮毛,仅仅知道它可能是火药而已。
而现在。就在他已经绝望之时。命运之却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们地火药研制成功了。这次机会不亚于韦德庆被杀,看来,命运之是一次又一次地垂青自己,为什么?这不就是要把自己推向九五之位吗?
略略冷静下来,崔庆功又详细地询问了试验地过程,心腹自然不会欺骗自己,从他对试验的描述中,崔庆功立即就可断定,马思疑所研制出地火药就是张焕的霹雳雷。
很快,崔庆功又面临了一个极其现实地问题,马思疑已经被自己赶走,他现在研制出的火药是属于马大维而非自己,马大维肯这样轻易地将火药交给他吗?
崔庆功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把马思疑赶走,但事以至此后悔也没有用,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宫中焦躁不安,怎么样才能让马大维将火药交出来。中午时分,朱滔接到王爷的旨意,命他火速进宫,朱滔不敢怠慢,便丢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赶到了皇宫,由于崔庆功招不到愿为他效力地官员,故他不得不倚重曾做过内阁大臣的朱滔,将洛阳的大小政务都丢给了他去处理,不仅如此,朱滔还是他的世子傅,担负着辅佐他次子主政的重担。
朱滔也没有令他失望,不仅将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能为他出谋划策,成为他的首席谋士,崔庆功为此不止一次地对手下大将说过,朱滔就是他的诸葛孔明。
象今天谋取火药的头等大事,他当然要和朱滔商议对策。
“洛阳尹朱滔到!”一名宦官高亢的声音久久在大殿中回荡,另一名宦官引领着朱滔疾步走进宫内,走过一道道宫门,接受了一次次检查,朱滔终于被带进了崔庆功的寝宫。
一进门,崔庆功便劈头对他急道:“你可知马思疑已经研制出了威力不亚于霹雳雷地火药?”
朱滔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之事?”
崔庆功摇了摇头,有些恼火地道:“什么时候研制出地本王也不知道,马大维将此事瞒得极严,若不是正好被我的心腹看见他们试验,本王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朱滔微微一怔,既然是机密,又怎么可能被崔庆功的心腹知道,他见崔庆功已经被火药的喜讯烧昏了头,便也不露声色地笑道:“不管马大维是何居心,但他手中有了火药。这就是上天对王爷的眷顾,王爷从此就不用再担心张焕的杀手锏了。”
“ 说得好!这确实是上天对本王地眷顾。”崔庆功得意地摆了摆手,可忽然他又想起火药还不在自己手上。得意之情在瞬间便消失了,他向朱滔招招手,命他上前一步低声道:“今回如果贤弟能替我想出办法拿到火药,将来我登位后必实封贤弟为蜀王,将巴蜀之地尽给你朱家世代继承。”
朱滔连忙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无比忠诚地说道:“朱滔不愿裂王爷之疆,只求为王爷处理朝中杂务。”
崔庆功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大笑道:“等到了那一天。这右相之位当然是非你莫属,只是你要先替本王解决当前火药之事。”
朱滔低头沉思片刻便道:“既然马大维亮出了火药,他必然是有所求,或者他是威胁王爷
“威胁?”崔庆功恼怒地打断了朱滔的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威胁于我。当年他只是军中一个文书郎,若不是我破格提拔他,他马大维会有今天吗?”
“王爷息怒。”朱滔连忙笑着安慰他道:“所以属下地另一个想法是马大维用火药来显示他地重要性,使王爷更加倚重于他。”
“这还差不多。”崔庆功满意地点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朱滔见他听谄,心中不由暗暗冷笑一声便继续道:“属下左右思量,可为王爷出三策以供参考,先说下策,王爷可驱马大维为鹰犬,直接命他进攻张焕。他手中既有火药。必会用之,这样一来他的火药也就是王爷地火药,虽然不在自己手中,但效果是一样。”
话还没说完,崔庆功便摇头否定了他的下策,火药怎么可能不拿到自己手中,“此策本王不采纳,且说中策。”
朱滔谄笑一下又道:“所谓中策就是派使前去汜水,直接和马大维谈条件。或以钱粮、或以地盘官职换回他的火药。此策的长处是风险小、见效快,但不利的一面也有。就是拿不到火药的配方,始终被他捏在手中,而且他现在有多少数量也还是未知数。”
本来这个方案倒是崔庆功所偏向,但朱滔地后半句话也提醒了他,确实,马大维绝不会轻易将配方给他,而是用它来一直控制自己,不妥!不妥!
“那你说说上策。”崔庆没有立即否定中策,他想听听上策再说。
“上策就要简单得多,王爷可亲去马大维营中看火药试验,伺机将马思疑直接带回来,我想马大维尽管不愿意,但他也绝不会为此事和王爷翻脸,风险是王爷要亲去马大维营中,而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王爷极可能将直接得到火药配方,不会再受制于人。”
“ 这崔庆功在朱滔的怂恿下确实动心了,如果是别的物品或许他会采用中策,但火药是他渴望了一年多的宝贝,想到自己已有兵力之优,若再有火器之利,这纵横天下地一天便清晰地出现在前方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便对朱滔,“我决定采用上策,亲自去看一看马大维的火药试验,再顺便和他商量对付李师道一事,我多带兵前去,谅他马大维也不敢有什么异心,只是我走之后,你要好好辅佐小王爷,让他谨慎带兵,不可懈怠了。”
朱滔克制住心中的轰然狂喜,跪下来又向崔庆功重重磕了一头,“臣绝不辜负王爷的重托!”
次日一早,崔庆功在一万精骑的护卫下,向汜水城而去,此时已经二月中旬,黄河开始解冻,浩浩荡荡的黄河之水裹挟着巨大的冰块向下游缓缓移动,春天的气息开始横扫中原大地。
就在此时,河北战场上也发生了异变,对峙了近半个月的河北军内部突然发生了分裂,裴明耀再也克制不住内心地焦急,他趁裴佑命他接应粮草地机会率领三万后军悄然离开了河北军,向长安进发,裴相国已去世的消息随即传遍了全军,引发了河北军军心的强烈动荡。
河北军的异变立刻被拓跋千里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立刻抓住机会,命十万回纥与契丹联军兵分兵两路,就在裴明耀离开的第三天夜里向河北军大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二月十六日凌晨,河北军终于抵挡不住回纥、契丹联军的夹攻,一溃千里。
河北局势突变,震惊了天下,二月十八日,接到飞鸽传信的张焕立即命王思雨率八万安西军经上党向邯郸进军,又命贺娄无忌大军出井陉进军河北,截断拓跋千里地归路。
而他自己却在五千铁卫军地护卫下仍然留在黄河北岸,等待着洛阳的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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