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着可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更多小说 ltxsba.me
若芸再次咬唇,这人居然认识怀轩墨?
“废话少说,天下之间,这苗疆蛊虫属你最了解,且拔蛊不可假手他人,否则我又怎会冒险带她来?”清璿似乎失了耐性,语气越发急促。
“你也知道这是冒险……哼。”榻上的男子面色微变,缓缓坐正了身子收起笑容,冷冽道:“你怎知道。我会给她解蛊?蛊又不是我下的,你要问就去问那西离的蠢皇子。”
语毕,杀气尽显,手中不知何时多了薄薄的金色圆片,而出手则快如疾风,只见他手一扬一收,四周蜡烛杯盘尽碎,屋内瞬间暗沉下来。
若芸白着脸后退一步,榻上男子竟满意的笑了起来。伸手将蜡灰全部拂在地下,几名女子像得了令,迟一步就会送命似的,蜂拥着逃出屋子。
下马威?前一瞬同姬妾逗乐嬉戏。下一瞬能翻脸成魔。
若芸脸色微白,旋即又清醒了些:她是何时中蛊的?程清璿带她来竟是找他解蛊的么?
“到了京城你果然有所收敛,可也没见你收敛多少。”程清璿淡淡看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做出如此结论,“你胡来也罢。今日这蛊毒你非解不可。”
平日里温文如玉的男子竟吐出如此叹息,她猛地发现程清璿认真起来也是能如此气势凌人的。可他的手拥着她,没有丝毫松懈。
榻上男子冷笑一声,忽有白色的药粉洒出,清璿目光大变,忙带着若芸向后跃了数尺,粉末所到之地,方才滚落满地的水果都迅速的干瘪了下去。
若芸倒抽一口冷气,这人沾到这毒药说不定也就灰飞烟灭了。
没有喘息的时间,榻上的男子紧接着已快速跃起,抽出一把软剑直指她眉心。她也不知何故,只觉着一股强风迫近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剑伸过来,不闪不避。
剑锋带着凌厉的气势而来,却道她跟前便一偏。
程清璿自腰间极快的抽出软剑,手腕一翻便轻易打偏了他的剑锋。
男子居然愉悦的笑了声,一双眼眸似鹰鹫般露出凶光:“呵,好久没和你切磋,你来真的,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剑气猛的敛了敛,随着他闭目,周遭竟慢慢变暗,桌案床榻像是着了火一般一片通红。红色像是细密的烟雾凝成绸缎,流转形成漩涡似的将三人团团包围,紧接着,四周的墙和器物都看不见了。
不冷不热,可却闷的让人几乎要晕眩。
“芸儿,快闭上眼。”持剑冷眸看着那男子,清璿却是低低出声,“他会幻术,你心无杂念,转身可出门。”话语饱含焦躁不安。
“你怎么办?”若芸本能的说出口,却对上程清璿朝她投来的焦急目光。
“这幻术绝非闹着玩,他独门绝学不是一般人可抵挡。”程清璿提高了声音,语气已是不容置疑。
若芸猛的怔住了,只觉得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周遭的气流已经让她喘不过气。妖媚男子让她
“那你怎么办?!”她脑中痛楚难当,紧紧的抓上他的衣袖。
“夏朱月还不至于和我生死相搏。”清璿呼出口气,猛地将她推离身边,“事不宜迟,出去。”
若芸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衣衫半露的男子。
夏朱月?!这便是性情乖张的南王夏朱月?!怪不得他同清璿相识,也认识轩墨,他竟然就是那个传言中声色犬马、行踪诡异的夏王爷。
难怪当日离国皇宫他见着那钗便松手,原来他是异姓王之一!
可,夏王爷如何会同离国勾结,现在又对清璿拔刀相向?
她混乱猜测着,却听着一声邪笑,夏朱月倏然抬眼:“成王败寇,你输了我就杀了她。”
“你的脾气,真是够了。”清璿似乎早已厌倦如此挑衅,扭头朝她高声道,“还等什么?走!”
话音刚落。夏朱月凌厉的剑气复现,想也不想就一剑刺了过来。与方才不同的是,那红色的烟雾气流似是随着他的动作也化成了利器。一并扑向那银白衣衫的男子。
清璿却看也不看,只向她投来焦急的目光:“快啊!”横剑一挡,后撤数步,宽大的袖子被刺出个破口来,可剑气一滞硬生生撤回,那红色烟雾也伴着“火光”折返。
只一个转身而去,那薄薄的剑刃已经架上了夏朱月的脖子,夏朱月却是笑的更甚,脚尖一使劲便滑开了清璿的剑。反手还击。
看着凶险的剑术相斗,若芸狠狠咬了咬牙,强迫自己闭上眼。
她屏息聚后退,只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刀剑相向的声音,心中的不安和顾虑一点点被强行摒弃。
周身忽的被一股清冷包围,耳边再无声响。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然退出大厅。
院中桃花开的正艳,屋内浓郁的香气溢出。厅门洞开,夏朱月出手狠辣、步步紧逼,时不时还扔几枚银镖。
百泽负伤,轩墨不知身在何处。程清肃她决计不敢招惹,若芸一时间茫然无措,却想起同样会轻功的程清雯来。
刚想着去搬救兵。她走到院中无意中抬头,猛然发现不远处高高矗立的楼很是眼熟。再一看,这青楼的三重后院竟然只与邻街的天福酒楼隔了个街角的距离。只不过高墙之内树木掩映,从楼上看这里只怕什么也看不到。
而那侧边的临街厢房内,竹帘高高卷起,玄色的身影坐着,趴在围栏上发呆。
程清和,那是同程清肃吵架、负气出走的程清和啊!
她喜出望外,这别院像是独立院落,竟无人看守阻止,她寻得一处侧门而出,直奔酒楼去。
幸得一身华服,天福酒楼的伙计看到了,未曾为难她,只笑嘻嘻的让路,。
登上酒楼,熟门熟路进了云阁,那玄色锦袍之人只是回头望了下,似是本能的瞅了眼并未上心,又转了回去,继续呆呆的看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
一股酒气浓烈的弥散,除了程清和谁会这么没警惕的临街而望。他负气出走,原来是来了这里借酒消愁。
人群熙攘,毁坏过半的长安街大都复原,丝毫看不出元宵之夜的惨烈,他就这么趴着,看着底下一动不动。
若芸轻轻走上前,待到站定在他身后他也毫无反应,浓烈的酒味让她不禁蹙眉。
“清和……”她伸手,却停在空中,只叫了他名字。
隔了好久,他才缓缓转头,沙哑开口:“我离府多日,就你想到来找我。”那双眼眸半梦半醒似的,覆着浓厚的朦胧,恍惚没有焦点,偶有痛楚泄露。
看着他的憔悴的脸,她叹息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不答,还是目光迷离。
“你不怕被别人瞧见?”她看着他呆呆的模样,忙道,“程清和公子负伤归京,借酒消愁?”
他扭头,用毫无采的双眼看了看她,移开目光重重叹了口气,低低道:“你跟我哥去江南,是认真的吗?”
手心猛的收紧,若芸看着他没有笑意的侧脸,呆了半晌都没说出句话来,末了,才默默点了点头。
“我大哥……不会那么轻易答应的。”他瞅着她又叹了口气,像是抛下了什么一般。
她默然,早前听闻他和程清肃大吵一架,原以为是为了离国的事,不想他是为了她的事么?抑或有别的?
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满心的感激最终化为舒心一笑。
“往后,你自己也小心着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他看了她一眼,酒味尚浓,却像是恢复了往常的活力,认真的问道。
若芸愣了下,立刻想起那十万火急的事来:“夏朱月和清璿,在后院打起来了!你快去瞧瞧罢!”(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无阳谗言
“夏朱月?”程清和思忖着,猛的跳了起来,“你说夏朱月那混蛋在和清璿哥打架?不是吧?什么后院?快带我去!”
他丢出一连串得问题,若芸只顾着点头,伸手指给他看。
“我说呢,夏朱月是这青楼老板,我怎么给忘了。”程清和却是恍然大悟的样子,顺手在桌上放下几锭银子。
她来不及惊呼,见他过来拉了她凌空一跃,像是乘风的纸鹤一般,只一步便飘出老远径直落到了毗邻的院落中。
她紧走几步,发现那大屋与她出去时别无两样,可窗户已多了几处破损,屋内器物尽毁、空无一人。听见兵器相向,循声自一道拱门看去,夏朱月不知何时已经同程清璿移战别院,隔了矮墙,刀光剑影扬起尘埃。
程清和的表情难得的凝重,瞅了眼狼藉的屋内,像是要从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闻到那浓郁的香气,也不适的皱眉。
“清璿说,他使了幻术,不可靠近。”可事不宜迟,她清清楚楚的复述道。
程清和投来疑惑和惊讶的目光,却重重的点了点头:“你去把院门关上了,别让人进来。”
若芸颔首,才走出几步回头瞧,程清和一个闪身进了别院。
她正替他捏把汗,突然间,那侧门伸进一双手,一只掐着她脖子一只捂住她的嘴,她只觉得一个重心不稳被拉致门外。
这院落的侧门是小巷,怎么会有人劫持?
这手大,骨节突出。分明是个男子!
惊骇之余想挣扎,那人却松了手。
她忙一个转身靠墙面对着来人。惊魂未定,却发现那人全都隐没在斗篷中裹得严严实实。
她瞧着。一手悄悄的朝门摸去。
看着她眼中的戒备之色,那人伸手直接去除了斗篷上的罩帽,露出一张端正而的脸来,面色肃静,几乎看不出别的情绪。
“你是?”她一眼瞧见了他领口的龙纹徽,心里却陡然一凉:皇上的人!
他看着她一副想逃的色,却面露温和:“不要怕,我不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我是这天颐的大祭司。姑娘想必也听说过我。”
“赵无阳?!”若芸的心中已然凉到极点,这个三番四次要找她、找异姓王府麻烦的幕后黑手,竟生的这般纯良。
眼下找她是要做什么?为了昆仑曲吗?
“大祭司出现在青楼附近,只怕惹人非议。”若芸看不出他的目的,可这人冲着她来,无声无息出现,着实可怕,“不知你,跟踪多久了?”
不料。赵无阳只是微微摇头,坦然道:“我是天颐的大祭祀,若要知道谁在哪儿,算下便知。”
“祭祀说笑。若是万事都可算准,那皇上便早已统一天下了。”她嗤之以鼻。
赵无阳却幽幽叹了口气,沉静安详的面容着实让人看不出他已过而立:“姑娘果然聪明。不枉费苏大学士的栽培,苏大学士在天之灵也可安息。”
爹爹的名字毫无预警的从他口中说出。若芸蹙眉,一股酸楚和痛自心底升起瞬间占据了胸腔。让她难以呼吸一般痛苦不已。
“你提我爹做什么?”她带着怒意开口,已掩饰不住微微颤抖。
“苏学士生前同太史司曾有来往,而无阳本人正是兼任太史监。”赵无阳平静的说道,一点也不像是说谎。
若芸抿唇不语。
不错,赵无阳兼任从五品的太史监不假,爹爹生前同太史司也有过来往,但她曾缠着爹爹同她讲星历,爹爹是为了她才去太史司借阅典籍。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赵无阳见她动摇,便比了个手势。
“大祭司既然光明磊落,便直接在此说,何必遮掩。”心中虽乱,她依然清醒着。
在此虽不能直接求助于几个打斗正酣的王爷,好歹那门口的老鸨姑娘们能稍微靠的住些,随他去别的地方才是吉凶无法预料。
赵无阳目光微变,稍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叹道:“姑娘言之有理,也罢。你可记得苏学士赴定州讲学之前曾去过宫中?”
“爹爹去到宫中,大祭司又如何得知的?”若芸看向他镇定的眼眸,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可心里像是打鼓似的七上八下。
“苏学士曾面见圣上,无阳正巧路过东暖阁,却见苏学士负气而出。”赵无阳微笑着说出口,却立马露出失落的情,“不出半月,苏大人便因文书获罪,不料尚未判罚便染病而去,唉……”
她不动声色继续听,等此人还能编派出什么来。
赵无阳又看了她一眼,目光瞥向虚无,像是说家常一般缓缓接道:“姑娘可知,这降罪的圣旨正是程清璿王爷亲自写的,莫须有的罪名也是他亲自按上的?先皇不过是准奏、盖印罢了。”他说着,语气不无惋惜,“只可惜无阳身在宫中,又处太史司,身份特殊不得干预朝政。”
“你胡说!”她冲口而出,无法再抑制满心的悲愤,“既然不得干预朝政,你这谎话倒是编的顺口。”
爹爹既含冤,却只是获罪回京,尚未受到处罚,染风寒过世是事实,赵无阳此等卑鄙小人以此刺激她、借此挑拨离间,着实可恨。
“姑娘如此说无阳,枉费无阳多次派人救助姑娘了,无奈程王府总是先人一步,我救不了姑娘。”赵无阳犹豫着,用近乎悲悯的眼看了看她,从袖中拿出方书信来。
信封半新,抽出的却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写了字。
爹爹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她赫然撑大眼眸,信竟然是写给程王府。
爹爹被先皇器重。是与先皇起了何种争执才会去求程王府?
细细读去,爹爹信中所写。乃是先皇晚年倒行逆施、偏听则暗,j人当道。请求程王府出面制止皇上所行,包括制止赵无阳在公主身上用药一事。
“赵无阳,我爹说的并不错,皇上既然是天子,便是万民表率。你与老祭司混乱超纲、欺君罔上,为了长生不老之药是否灵验,拿体质阴柔的公主试药,此等人性全无之事,亏你还振振有词!”她颤抖的说出。发觉眼前温良的人可怕。
爹一定是同皇上讲理才被皇上忌讳,而她第一次知道,那个柔弱的公主竟一直服用太史司给予的药丸。
“无阳冤枉,这公主自小体弱,全靠着太史司独门之药维系性命,若是医者有力,为何皇上登基三年,程王爷和怀王爷这‘医药双绝’没能治好公主的病呢?”赵无阳面露苦楚,眼巴巴的望着她。实在很难让人联想起他便是那个指使暗卫行刺之人。
若芸愣住,她现在才知道,程清璿同怀轩墨竟然一直在为那公主治病。
赵无阳说着又递上另一封信:“姑娘若是看了这个还不信,只能去到宫中求看当年的圣旨了。”
她早没了耐心。扯开信纸,取而代之的是清隽的笔墨,竟然是封回信。
信中所写。是程王府断然拒绝了爹爹的恳求,言皇家之事苏大人已是僭越。罪该当诛,若再做有违本分之举。程王府必会出手维护皇权。
这字迹,每每在句末有习惯性的微微勾翘,那日程清璿替她捉刀,她认得他的习惯,这信竟是他所写!
她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发黑,靠着墙才勉强站稳。
爹爹摸着她头的笑颜还在眼前,她竟不知爹爹是知晓大难即将临头。而程清璿竟是代表程王府出手,上奏定罪拟圣旨?!
不,她不能信!这一定是赵无阳搞的鬼,目的自然是骗取昆仑曲谱。
倏地抬头对上赵无阳抱歉的眼,她只觉得悲愤交加,不由得冷笑一声:“无阳祭司又是如何得来这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