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又怎会轻易的解开失心散,不知鬼不觉的烧了粮草?
不料,索泰听着却怒了。几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怒喝道:“你少装清高!等我将你绑在这城楼的火柱上,看荣逸轩来不来救你!看你害不害怕!”若芸骇然。他背后的粗壮木柱竟是为了烧死她么。
还是,为了让她的险境一目了然。引他们来救她?
索泰鄙夷的放开她,见她脸色白了白。哼道,“我要的,根本不是沙州守住,而是擒住荣逸轩,这才是最大的筹码!我看天颐皇帝是会来救他的嫡亲胞弟呢,还是舍不得几座城池!”说完,又是一声冷笑,这情像是一匹嗜血的狼一般疯魔。
她越听越心惊,只怕索泰做梦也想不到,当今天颐王朝的皇帝,处处忌惮着荣亲王爷,荣锦桓只怕谁都不信、谁都不救。
可倘若荣逸轩被抓了,岂不是要送命?
她想着,心中焦灼万分:“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你如何失败!”
她脱口而出,却见他毫不在意的冷笑。
“荣逸轩为了找你竟能彻查全军,也不在乎这区区沙州了。明日一早便可见分晓。”索泰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见他狂笑着离开,若芸不禁朝那纤瘦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十几年前,老于王击溃了离国的军队直捣京畿,只怕当时免不了一场厮杀,其中死伤多少人已经无从可考。
可书言说此人是离国的皇子,那是为了报国仇家恨而来,还是另有目的?
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竟能被逼到如此的心狠手辣的地步,到底背负了多少血海深仇。
她由着那几个黑衣人将她绑到木柱上,遥遥的望着漫天的黄沙后,依稀可见的云州城化成一个点,在天际的尽头时隐时现。
而沙洲已经是边关,退后过去就是西离国了。
虽与幅员辽阔、物资丰饶的天颐王朝无法相比,可传说西离国的国内却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也拥着一方富庶的土地。
即便粮草尽毁,只要拿下沙州,补给就能暂缓,挨过几日这沙州的离被围困多日怕也乏了,到时候即便强攻也未必损失惨重。
可她知道,荣逸轩也好,于王爷也好,哪怕程清和也恐怕都碍着局势不会来救她。程清璿自从上次一别便无影无踪,他的问题她恐也没机会回答。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一个根本无法与江山社稷比重的女人。
虽然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虽然表面无尽的勇敢,可她想到自己会被烧死,还是会觉得害怕。
下意识,她还是希望能被营救,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却偏偏存着不该有的希望,这叫人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助。
不过,索泰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从他方才勃然大怒就知道,他依然不是老谋深算于王的对手。
既然已开了春,沙州的风特别大,卷起尘土刮得人生疼。
若芸满心期望着时间再缓一缓,可天却早早的亮了。
云州城到沙州甚为平坦,推到前线的军队一大早便黑压压的出现在地平线上。
太阳还未升高,沙州城已再次被围困。
若芸四肢无力的挂在绳索上,看见天颐王朝的两面旗帜高高挥舞。
一面是张着血盆大口的虎。一面则是翱翔的雄鹰。
她心里咯噔一下。
荣逸轩,到底还是来了。
可天颐王朝的军队并未像以前那样攻城。而是按兵不动。
沙州内也迟迟不见动静。
她正狐疑着,猛然间瞧见大军之中一人一骑到了城门前。
黑马红缨。马上笔挺的身姿虽看不清面容,但那浑身散发的冷和威严让她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王爷!别过来!有陷阱!”她竭尽全力的呼喊,可除了惹得荣逸轩远远的看过来,似乎并不起作用。
马上之人见到她,身影微微一动,扬鞭奔到城楼下。
她含泪闭目,分明听见厚重的城门打开,发出沉闷的声音。
“看看,天颐王朝的将军是不是蠢钝如猪?”身后赫然传来索泰的声音。得意中带着满满的杀意。
他绕到她面前,已然换了身盔甲,眼中的桀骜不驯依旧。
“不会让你如意的。”她嘴唇翕动,声不可闻。
索泰冷哼一声,举手招来个拿着火把的黑衣人。
若芸低头,瞧见脚底已堆起了木柴,不由笑道:“资源匮乏,也舍得如此浪费?”
索泰全然没有理会她,而是接过火把。毫不犹豫的点了起来。
昨夜下雨,木柴有些湿,可不一会儿还是冒出了浓浓的黑烟。
烟雾愈大,她呛得咳嗽几声。低头见着小小的火苗迅速的舔舐着脚下的柴堆。
“若芸!”一声暴喝让她猛的抬头,却见着那熟悉的身影迅速的迈上城墙,甩开身上紧裹的大麾便抽出把锋利的剑来。
若芸刚想说话。可一阵烟呛得她咳嗽起来。
“放开她,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森冷剑光映着他坚毅的面容。荣逸轩紧绷的脸同索泰对立着,脸上的阴霾之色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索泰被他如此气势惊的倒退一步。身后几个黑衣人迅速的窜上前将荣逸轩团团围住。
“荣逸轩!你天颐军队十几年前犯我离国、害我皇室多人罹难!多年来又处处盘剥我西离,让我国民不聊生、国为从属。我今天定叫你血债血偿!给我拿下!”索泰怒吼着,又有更多的黑衣人涌上来。
若芸边咳着,尽管焦急却动弹不得。
他平日冷静小心,如何会明知陷阱还来的?
荣逸轩看着已经围了十几人的包围圈,冷然一笑,反而挺了挺脊背:“蠢皇子,你真以为本王会一个人来?!”
说着,荣逸轩不急着出手,却满怀担忧的看着尚未熊熊燃烧的火焰。
透过浓烟,若芸看着他镇定自若的身影忽而明白了几分。
沙州城内的离队多守少攻,最猛烈的攻势不过是那次夜袭,如此这般并非离国国内无将才,怕是这主发号施令的,正是眼前的索泰。
不仅如此,离国内部,似乎也有动荡不安的因素在内。
荣逸轩和于王,定是也明白了的。
心惊肉跳的想着,城楼下猛然间奔出一个人来,找到了索泰便直直的冲来跪下:“索泰王子!不好了!离国境内多城遭受风沙袭击,京城几个王子因王上病重打起来了……他们……”
索泰瞳孔猛的收缩,已然变了脸色:“说下去!”
传令兵吞了口口水,显然奔波多时疲惫毕现:“王上突然发难,囚禁了五王子和八王子,六王子和十王子已经被诛杀!”
索泰一个趔趄,漆黑的瞳孔瞪圆了,却听见传令兵继续说下去:“王颁布诏令,命你速速回京,不得有误……”
刚说完,传令兵一声惨叫,索泰不等他说完便拔剑将他砍倒。
“现在你知道,等不到援军,等不到几个坐观局势的将领前来援助,是事出有因了吧。”荣逸轩定定的看着,索泰的狼狈已尽收他眼底,他咬着牙冷笑道,“不是只有离国人能混入我方。夜袭我军,我岂能善罢甘休!”
索泰猛的盯住他,忽而放声大笑起来:“我和王兄不过各取所需,他们要皇位,我只需要报仇!父王龟缩怕死,我不怕!荣逸轩,你今天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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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只身来救
荣逸轩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
如此明目张胆的威胁!除了皇上,这索泰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
西离国,不给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
明日,明日他便要带回若芸,且拿下沙洲!
身后萦绕着杀气敛了敛,浓烟不多时便散去,于王马背上看着提剑的他,没有更多的动作。
荣逸轩回头拨开来救急的人马,发现了一脸焦急的书言快步走来。
他路过他,朝燃起大火的粮仓而去。
强风虽然不减,可雨势渐增,随着大雨的降临和士兵的努力,冲天的火总算是灭了。
大帐内灯火通明,程清和脸色发黑的躺在榻上,于王全身都包裹在银色的铠甲中,正坐在床边。
荣逸轩却只是站在门口,望着帐外的大雨和忙碌的来往之人一动不动,像是着了魔一样。
书言垂首立着,谁也不敢多说话。
于王简单的取了药就给程清和灌下去,他曾居离国边境多年,这种程度的中毒只要化开便好。
果不其然,程清和不多时便脸色好转,黑色褪了下去,只有那眼还稍有些呆滞。
于王突然击掌,随后站起身。
“喂!别突然吓我好不好!”程清和猛的坐起,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赫然发现自己坐在大帐的榻上,于王正站在身边,分不清是看还是不看他,只有荣逸轩一个人仿佛入冬的冰雕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想了一会儿,他忽然记起自己忙着指挥救火。焦头烂额的当儿,见荣逸轩铁青着脸过来。书言焦急的跟在身后,然后自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喂,荣逸轩,若芸呢?!”他没好气的冲荣逸轩道。
“苏姑娘……中了失心散和断肠草的毒……被挟持去了沙洲。”书言见荣逸轩不回话,便代为回答。
“什么?中什么毒??被谁要挟了啊!”程清和想起身,但身体就像被抽空一样无力。
他猛然想起那个若芸曾提及的“可疑”的人来。
“难道,难道是那个什么……什么索泰?!”程清和看怪物一样看着荣逸轩颀长的背影,“荣逸轩,我早告诉你这人有问题!赶快去把人抢回来啊!”
书言摇摇头。无奈的想,他又何时知道这人可疑了,本以为打湿了火药就能将计就计,可谁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要不是这个程清和带着苏若芸去查什么火药库,也不至于中毒啊。
如今王爷被要挟着,心情自然不好。
“程清和你闭嘴。”于王沉闷的开口,语调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让嚷嚷着的程清和瞬间安静下来。
气氛陡然变凉,荣逸轩眉头紧锁。看着雨一点点变小,心情一分分沉重起来。
于王,怕是不会容他谈条件。
不仅如此,他怎可为了一个女人就当着三军之面妥协谈判?
“程王爷督运粮草。可是遭了埋伏?”他语气一转,直指粮草被毁一事。
“那日姚华山一役虽截了货物,尚能正常运作。这几日清平教接连马蚤扰后线,恐再拖我们便要撤回云州城。”于王简单一语。单单避开了提程清璿。
荣逸轩面色不悦,程清璿行事向来十分把握着九分。莫非清平教不仅马蚤扰补给线,甚至是冲着他本人去?倘若如此,程清肃必在京中呆不住,要是这战场上多了个使绊子的,他可比面对于王还困扰。
隔了一会儿,于王忽然转向他,低低开口:“粮草尽毁,余粮最多撑个三日出战,明日一早便进行实围,荣王爷若是日落之前赶不回来,本王便强攻!”
荣逸轩一惊,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全身套在盔甲里、连眼睛都看不清的于王。
“此话当真?”他这么说,可是默许他同索泰谈条件?
亦或是……根本就没有条件可谈?
看样子,于王早就对他留下若芸了如指掌,甚至都没有对她的身份进行过怀疑,这实在有些诡异。
“喂,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危险啊……于王爷你不是解了我的毒么,你夜探沙洲把若芸救回来不就好了?”程清和看看荣逸轩,又看看于王,似乎还是没有理清思路。
“程清和,你大可以自己去。”于王冷冷的接话。
“哇,你有没有良心啊!”程清和瞪着他,于王却不为所动。
荣逸轩紧紧的握了拳,眼睛又看向门外的大雨。
索泰不会跟他谈条件,正如他不会接受他的任何条件一样!
“明日一早,我便放你入城。”于王说完,便不再开口。
明日一早……
荣逸轩猛的捶向大帐的门架,帐篷一个晃动,顶棚都跟着都动起来。
“喂,你小心点……”程清和一阵晕,又摔回榻上。
拳头就像是没有痛觉,荣逸轩勉强自己沉住气。
他必须相信她,相信她会活着。
倘若不然,他唯一的退路,便是默许于王强攻,那先前所做的折损最低的努力便白费了……
艰难的呼出一口气,原本混沌的智开始逐渐清晰。
背后仿佛是坚硬的墙壁,将她支撑着半坐。
若芸费力的睁眼看,却见那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黑衣、背靠粗壮的木柱站着,眼中露出摄人的凶光,正在不远处冷笑的看着自己。
而少年的四周,则是几个身材并不魁梧的黑衣人,全都肃然而立。
“你……咳咳……”她顿觉腹痛中细细的疼痛,环顾些许,自己分明处于几丈高的城墙顶上。这一惊之下,才更而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被绑了个结实。
“你想逃?”索泰轻蔑的瞟了她一眼。冷笑道,“随意。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若芸定了定,额上的冷汗淌了下来,对着索泰勉力一笑:“让你失望了,我并不想逃。”
“哦?”索泰年纪虽小,可浑身的冷冽却老道至极,他挑了挑眉毛,依然对她嗤之以鼻,“还是,你想等那几个将军来救你?”
“不。”若芸直视他凶狠的眼。却用轻松的口气否定道,“既然你抓我来,他们任何人来救我,岂不是着了你的道。我天颐王朝的统帅,又岂会如此轻率。”
她藏拳头于身后,心也绷紧了,可自己被五花大绑不说,身体还使不上力气,更别提摸出钗来。
只怕眼前的少年被俘虏也是计划好的。否则,又怎会轻易的解开失心散,不知鬼不觉的烧了粮草?
不料,索泰听着却怒了。几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怒喝道:“你少装清高!等我将你绑在这城楼的火柱上,看荣逸轩来不来救你!看你害不害怕!”若芸骇然。他背后的粗壮木柱竟是为了烧死她么。
还是,为了让她的险境一目了然。引他们来救她?
索泰鄙夷的放开她,见她脸色白了白。哼道,“我要的,根本不是沙州守住,而是擒住荣逸轩,这才是最大的筹码!我看天颐皇帝是会来救他的嫡亲胞弟呢,还是舍不得几座城池!”说完,又是一声冷笑,这情像是一匹嗜血的狼一般疯魔。
她越听越心惊,只怕索泰做梦也想不到,当今天颐王朝的皇帝,处处忌惮着荣亲王爷,荣锦桓只怕谁都不信、谁都不救。
可倘若荣逸轩被抓了,岂不是要送命?
她想着,心中焦灼万分:“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你如何失败!”
她脱口而出,却见他毫不在意的冷笑。
“荣逸轩为了找你竟能彻查全军,也不在乎这区区沙州了。明日一早便可见分晓。”索泰丢下这句话便扬长而去。
见他狂笑着离开,若芸不禁朝那纤瘦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十几年前,老于王击溃了离国的军队直捣京畿,只怕当时免不了一场厮杀,其中死伤多少人已经无从可考。
可书言说此人是离国的皇子,那是为了报国仇家恨而来,还是另有目的?
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竟能被逼到如此的心狠手辣的地步,到底背负了多少血海深仇。
她由着那几个黑衣人将她绑到木柱上,遥遥的望着漫天的黄沙后,依稀可见的云州城化成一个点,在天际的尽头时隐时现。
而沙洲已经是边关,退后过去就是西离国了。
虽与幅员辽阔、物资丰饶的天颐王朝无法相比,可传说西离国的国内却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也拥着一方富庶的土地。
即便粮草尽毁,只要拿下沙州,补给就能暂缓,挨过几日这沙州的离被围困多日怕也乏了,到时候即便强攻也未必损失惨重。
可她知道,荣逸轩也好,于王爷也好,哪怕程清和也恐怕都碍着局势不会来救她。程清璿自从上次一别便无影无踪,他的问题她恐也没机会回答。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已,一个根本无法与江山社稷比重的女人。
虽然清楚的知道这一点,虽然表面无尽的勇敢,可她想到自己会被烧死,还是会觉得害怕。
下意识,她还是希望能被营救,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却偏偏存着不该有的希望,这叫人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无助。
不过,索泰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从他方才勃然大怒就知道,他依然不是老谋深算于王的对手。
既然已开了春,沙州的风特别大,卷起尘土刮得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