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日子,程清和隔三差五的前来,带着的小礼物也是变着花样换。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倍,广告少
若芸对他的态度从起初的戒备、到松懈、到厌烦,最后成了视若无睹。
只是程清和每每翻墙而来、给晓红撞见,总能碰一鼻子灰给撵出去。
她开始羡慕起程清璿那淡然的态度,每当午后难得写几笔小楷总能被程清和的咋咋呼呼给打断。
但幸是程清和如此,她年少时原本活泼的性子也似在这冬日复苏,一来二去竟也能同程清和肆意笑几场。
寒冬腊月,到了月末几日终于下起了纷扬的大雪,不几日便银装素裹、厚厚的积了起来。
若芸在爹娘先前的堂屋设了灵台、拱了菜品瓜果三年前仓促下葬、冬祭皇宫祭天,到了过小年她这才能正日祭拜爹娘祖先。
苏大人和苏夫人的墓她回府后便着人修葺,远在京城远郊如此厚雪不得成行,她九分怅然、一分落寞,烧一对长烛、点一盏明灯,上香三柱、匍匐以拜。
良久,跪在蒲团上迟迟未起身。
“小姐。”晓红进来帮添香油,悄声说:“荣瑛郡主来了,在正堂等着呢。”
“我这就去。”
若芸起转身,瞧见荣瑛一身绯红的长袖衣裙、披着素色的厚斗篷,杏眼弯眉、粉雕玉琢,宛若冬日雪地盛开的芍药花般开的浓烈。后头跟着小翠提着食盒,并未带其余人。
“郡主,若芸失礼,让郡主独自前来……”她才要客气,却见荣瑛面露失落,双目怔怔的瞧着堂内牌位。
“父皇母后,也是那年去的……”荣瑛咬着唇,良久才低低吐了这句出来。
“郡主……”若芸心下酸涩,竟未曾想过,眼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荣英郡主竟同自己一般当年丧父亡母。
荣逸轩这三年,该也是辛酸的……
她想起那冷峻孤傲之人,便色黯然
“身在皇家,难免之事,我荣瑛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倒也没什么求的了。”荣瑛眨眨眼,拉着她笑起来:“哎呀,快别难过,我是来找你玩,顺便带新菜色给你瞧。小翠,打开看看。”
小翠的态度现在尤其恭敬,听见叫自己忙高高兴兴开了三层食盒。
只见上层摆着做成兔子的点心,中层有翠绿蔬果做成的凤鸟拼盆,底层一盅燕窝糖水清澈见底。
“郡主哪里得来的?”若芸笑意渐暖。
“宫里赐的!”荣瑛兴致勃勃,踏着雪转了三圈,“咱们边走边聊,皇宫宴席几天下来吃的我又腻又烦,正好得空我可要好好在你这里玩一天。”
若芸命晓红摆去后花园,自己则同荣瑛比肩而行。
雪地里一个着藕色衣裙、面容清雅,一个火红锦缎衫、笑容灿烂,晓红同小翠远远跟着,觉得如此美人美景是自家小姐,着实荣幸。
荣瑛眉飞色舞的讲波斯进贡的绸缎如何光鲜亮丽、那些舞姬各个都是绝色美人,可就是衣服穿得太少,她皇上哥哥面露不悦一个都没要。
听到这处,若芸不禁同荣瑛大笑,笑声在这原本空空的苏府花园内回荡,冷不防一个清朗的声音自头顶不远处响起:“哇,你们在这里说荣锦桓坏话,我改日去告状哟?”
一抬头,程清和不知何时蹲在凉亭顶上,头上珠冠映着日光发亮,正好以整暇的看着底下二人说笑。
荣瑛脸色大变,气呼呼的伸手直指程清和的鼻尖:“你——!程清和!又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程清和傲然抬了抬下巴,一跃下了凉亭,不以为然。
“你敢直呼皇帝哥哥名讳!我才是要告你的状!”荣瑛怒目而视,虎着脸道,“上回你私闯我荣王府,这次又私闯苏府,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清和一听,英俊的脸顿时涨红:“喂,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啊?我又不是第一次来看若芸。”
“你——你叫她若芸?!还不是第一次来?!”荣瑛气结,脸也涨得通红,手指一划指向若芸的鼻尖。
“对啊,又怎的?荣王府就只有你这么个凶巴巴的,我才不要去。”程清和反唇相讥,抱着双肩、两眼望天。
若芸着实无辜,看着斗鸡似的二人,飞快辩解:“清和公子向来肆意妄为,郡主海量明鉴。”说着,压低声音凑近她道,“别和他一般见识。”
“对!我们走!”荣瑛气呼呼的甩了袖子,猛地拉过若芸回身便走。
谁知程清和急了,忙飞身挡在他俩跟前道:“哎哎,别忙别忙,你可以走,若芸不行,我来是要请她一起过小年。”
若芸一愣,同荣瑛面面相觑,指了指自己:“我?小年?”
程清和点头:“今个不是二十九嘛,哥哥宫里去了,雯儿也不在,好生无聊。我准备了酒菜烟花,咱们瞧瞧去?”
若芸这才知晓,他是看她只身一人,邀请她过府一聚,不由得心中感动、点头道:“好,荣瑛郡主也要一起去。”
“啊?!为什么?!”程清和如临大敌。
荣瑛本来听见“烟花”就兴致勃勃,见程清和如此色,气的快走两步:“本郡主才不稀罕!”
“她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若芸眼疾手快将她拉住,扭头对着程清和凶道。
程清和给这威胁,顿时脸色不好看。
“你图个热闹,人多不正好?”若芸复笑,朝他眨了眨眼。
程清和为难着,终于叹了口气,垮下脸道:“好吧好吧,一起去,顺带喊上你们的晓红小翠。”说着便迈开大步,头一回往正门走去。
“本郡主才不……”荣瑛话没说完,却被若芸笑吟吟的拉了拉衣袖,撇了撇嘴,再有不满终于化成小声嘟囔,“去就去,还怕你不成。”
程清和早就行至远处,朝她们招手。
论在京城的势力,程王府同荣亲王府不相上下,而程王府的宅邸占了京城的东角,却是荣王府的好多倍大。
除了背靠着山麓,更有天然活水引到池塘里,四周青葱环绕曲径通幽,若不是高高的王府围墙隔着,误入还只怕以为是到了世外桃源。
一入府,荣瑛便要求程清和领她们四处去看,她还是头一回见识这传说中厉害的程王府。
程清和只得应下,带着她们四处转悠。
几个王爷的住所都被相应隔开,每入一地风格般截然不同。
程清肃的住处一尘不染,房间一个挨着一个,只留着最大最宽敞的作了卧房,最东面明亮的作了书房。
而程清璿的住处则隐在片竹林后。
程清雯郡主的闺阁在王府深处,她此刻道是烦闷找异姓的哥哥玩去了,同宫里推脱说是身子不适。
荣瑛被这冷清的阵仗给惊到。
以往在荣王府,随处可见丫头们成群的聚在一起偷懒、聊天的,可程王府却是人丁稀少。
人少也罢了,偶尔碰上个仆人杂役却还是低头而行,见到程清和便只请安,当她们是空气一样,招呼也不打就匆匆路过。
程清和哂笑,说这是大哥的作风,王府上下皆非礼勿视。
五人走走停停,有个高个男子不知何时出现,总在一定距离跟着,大冬天竟然穿着火红的薄衫,头发、下巴、鼻子都被很好的包在红色的头巾里,只露出两只狠戾的眼。
程清和说此人是二哥的手下,名唤赤炎,有人来肯定不放心来看看,当他不存在便是。
幸好若芸好心不重,粗略看了下便跟上程清和,也更敢同他搭话,光见着他两只非比寻常的眼睛便自觉地和他保持距离。
一圈下来,日上三竿,那赤炎不知何时不再跟着了,正如来时一样,走也无声无息。
若芸觉得似程清和这等好玩的性子,倒真的不愿呆在此处。大雪覆盖之下,程王府安静而优雅,似乎更合适那淡然的程清璿吧。
程清和终于将她们领至花园,石桌上摆着菜肴,凳子上也铺上了软垫。
荣瑛逛了半日的确饿了,兴奋的跑去,却发现不过是寻常吃食,兴奋劲儿一扫而空。却见若芸同程清和自然的坐下,只好一点不嫌弃的动着筷子,又招了晓红小翠一同坐下。
“对了对了,差点忘了。”程清和见两人意兴阑珊,秘兮兮的伸手,自桌下提了两壶酒上来,另一只手的指尖则夹着几只酒杯,一副气的模样。
荣瑛同若芸面面相觑,正吃得无聊,见他拿来酒忽然有了兴致:“什么酒?”
“大哥上朝去了,这地窖里都是佳酿,快来试试看青梅酒,我特地找了点不烈的。”他说着便放下酒杯,提壶就倒。
晶亮的液体渐渐盈满,酒香飘散。
若芸伸手一摸是温热的,竟也有些兴奋起来:“你何时温酒的?”
程清和色顿时得意,摸了摸后脑道:“方才在桌下木桶里早烫着的。”
说着便催她们尝。
若芸微笑着抿了口,清冽的酒香就在舌尖弥散,浓郁而有些回甜。
程清和眯眼笑看她俩反应。
她冲他笑笑,一饮而尽,这果然是好酒。
记得小时候吵着闹着要爹爹给她也尝尝,爹爹举了筷子点到她舌尖,她便辣的直流泪叫嚷着上当,爹爹朗声大笑,一旁的母亲则笑着替她擦拭。
一袭温存自心头涌起,却又转瞬即逝。
斯人不在,酒却温和芳香。
“哇,好喝!再倒再倒!”荣瑛喝完双目晶亮,忙催着再要一杯。
“小姐,这个酒好喝!”晓红也笑着赞叹。
“还是咱们王府的更烈。”小翠护短轻语。
荣瑛连喝三杯,兴致高昂:“不如行酒令?”
“人少怎么行,笨。”程清和白了她一眼。
“你……”荣瑛又涨了脸,气鼓鼓的道,“你非要同我过不去,本郡主偏要行酒令,每人轮流拿这钗子转,转到谁谁就要点名回答问题,繁简皆可,答不上来就要喝!”
说着自头上抓下一只琉璃粉钗来,又摘下鬓上的贴花扣,扣住钗身当转轴,搁在圆桌上。
“怕了?”荣瑛朝程清和挑衅微笑。
“谁怕谁!”程清和不甘示弱,抬手击掌命人撤了碗筷。
荣瑛伸手转动珠钗,钗头停住指向自己,忙面露气之色,冲程清和道:“本郡主就点名你回答,程清和你按月花多少银子在酒楼赌坊?”
“这……”程清和面色微红,按理说这银子月度是糊涂账,给大哥知道可不得了,只得咬牙道:“不告诉你!”
“喝!”荣瑛一拍圆桌。
程清和仰面干下。
轮到若芸,钗头这回指着程清和。
“你喜欢什么颜色?”程清和瞧着她,张口就问。
“藕荷。”若芸想也不想、坦然对答。
程清和点头,伸手转钗,钗头指向若芸。
若芸干脆面向晓红,道:“晓红最喜欢什么人?”
“当然是小姐!”晓红得意洋洋的宣布。
转到小翠,她便只能同晓红问起了无关痛痒的问题,而每每转到若芸,若芸都让晓红应答,程清和则点名问若芸的喜好,荣瑛倒是把程清和那笔烂账扒了干净、似是知道他平日头疼什么。
程清和终于烦躁,命人添了酒,开始转而问荣瑛最喜欢谁、何时出嫁免得为祸,可荣瑛身为郡主哪能回答他那些,气红着脸将面前的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人喝多了便开始胡言乱语,晓红小翠嘻嘻哈哈,最后连若芸也在荣瑛“曾心仪过谁”的问题上败下阵来。
待到夕阳西下,寒风大起似又要下雪,主仆五人晕晕乎乎、东倒西歪的行至后院。
程清和命人从天福酒楼送了菜肴来,可众人喝的半醉竟没人动几下筷子。
他干脆张罗着去点烟花,可左点右点就是点不着,荣瑛讥笑他是烟花进水,两人拌嘴闹作一团。
若芸挥手让他赶紧修烟花,自己则起身走动,后院依山而建,挨着便是竹林,竹子被大雪压的弯下腰来,静悄悄的。
空中明亮点点,洁白的雪花如仙子般婀娜的舞动着,轻飘飘、软绵绵。
她欣喜伸出手,那白白的羽毛片刚接触到她的掌心便化了,留下的只有雪水,透心凉。
远望连排的屋子,她好好打量着程清璿的住所。
房间不过只有几间,屋顶一片银白,台阶上也都是雪,除了她方才踩出的脚印外,其余的皆平整泛着柔和的白。
她不禁抿唇而笑,这银光素白,倒是很衬程清璿的淡雅。
她举起袖子,仿佛有丝竹奏乐之声。
借着灯光掩映,若芸除去斗篷、露出藕色的衣裙,素面简发,闭目含笑,脸颊上染着绯红,扬手起舞,脚下踩着节拍,步履轻快。
雪花纷飞,身影同那雪景融为一体,仿佛画卷。
眼前掠过了钟鼓齐鸣的大典,丝竹喧闹的酒宴。
曲声婉转,背景换成了冬日的暖阳,爹爹含笑而立,微微颔首看她起舞。
一曲终了,她觉着有人站身旁,便灿然一笑:“爹爹,芸儿舞姿可有长进?”
待看清,爹爹的影像涣散,程清璿不知何时立在竹林雪中,白衣素袍、软发披散,玉雕的容颜仿若隔世仙者,沉静的眸中未有任何波澜、只定定瞧着她,手中捏着支晶亮的翠色玉笛,好似竹林中的春竹,莹莹似有光彩。
“王爷……见笑……”若芸心中因幻象破灭苦楚难当,又因无意撞见屋主面色微窘,一句话竟哽咽在咽喉里,“清和没有说王爷在府上,若芸多有得罪……还望……”她怔怔的行礼,暗自责怪起自己的大意。
“无妨,你既来府做客,是我怠慢。”程清璿面露微笑,霎时间瑞雪都失了光彩。
“若芸!快来!烟火点着了点着了!”若芸才想说什么,程清和的叫嚷声远远传来。
“若芸!快来看!”荣瑛也跟着嚷嚷。
她忙欠身,才走几步,一声巨响,大朵的烟花自围墙那腾空升起,在空中绽放盛世花朵、化成点点光斑落下。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烟花好似腾空的光幕、将后院印成火树银花一片。
若芸瞧这光景,忙赶到后院,被晓红一把抱住。
“小姐!好漂亮!晓红要许愿来年平安!”晓红说着便双手合十祷告。
荣瑛倒在椅上,肆意大笑,眼中皆是灿烂:“好漂亮!程清和真有你的!本郡主恕你无罪!”
“我什么时候有罪的啊!你个凶巴巴的……”程清和嘴硬着,肆无忌惮翘着腿坐了会儿,又去点新的烟花。
“你们就知道斗嘴。”若芸笑着,挨着荣瑛坐下,后者一把抱住她,兴奋的叫嚷。
烟花错落间,悠扬的笛声响起,由远及近,似韶华芳菲,一瞬便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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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除夕惊险
若芸是在荣瑛的惊叫声中醒来,身上不知何时给盖了厚被。不是所有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你就知道了。
昨夜酒醉,荣瑛竟就这么挨着她迷迷糊糊的在后院软榻上睡着。
荣瑛哭丧着脸,摇醒了台阶上的小翠,又到处找遗失的耳环、珠钗,徒劳无果后干脆都不要了,风风火火杀回荣王府、说是再不梳洗要误了除夕进宫赴宴。
这么大动静,程清和竟在桌边枕着手臂,睡得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若芸将棉被给他盖上,带着晓红悄悄出了王府。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入宫?”坐在车上,晓红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句,顺带打了个哈欠。
“当然。”若芸回答的干脆,活动着酸疼的肩膀,想象着程清和被程清肃发现时候的模样,不禁笑出声。
“可是你昨晚和荣瑛郡主聊那么久皇上,我还以为……”晓红不明所以然的挠挠头,看着自家小姐一副淡然的模样,实在理不出头绪。
若芸眯起眼细想,这才记起做完烟花散尽、荣瑛同她一同窝在软榻上闲聊。
荣瑛也问她为何不喜欢入宫,她便答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插翅难以飞。
荣瑛叹气,随口聊起了荣锦桓。
少时,荣锦桓和荣逸轩竟是十分要好的,时常一起吟诗作对、结伴游玩。
只是,先皇总是苛责作为太子的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