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27日(二十六)小狗狗回家吧【刻俄柏】刻俄柏:流浪者,在莱塔尼亚偶遇博士后被博士收留而留在了罗德岛。《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她的过去在许多人看来是一个谜团,只是,她一直跟随的博士一定知道她不为大多数人所知道的,难以启齿的过去……冷冬的脚步慢慢走远,早春时节已经到来了。这一段时间的罗德岛异常的平静,我也得以抽出空来做一些战斗与工作以外的事情——比如说研究。由于如今主要做的还是行政管理与作战指挥一类的工作,因而稍微捡回研究者的工作,对我而言就好似放假一般。
“是的博士,再重新汇合的话要花很长时间,不知我们可否先回维顿尼亚?”
“是吗……那也无可奈何,所幸的是我也采集完我需要的东西了。”一边和通话机那一头的芬说着话,我一边检查着数据采集设备上那一串串令人头疼的数字和数以百计的现场照片,“这次在源石矿收集的一手数据对今后的研究将大有裨益……好了,你们就先回分部休息吧,我稍后自己回去就行。”
我紧了紧身上的旅行包以及手中那一把闪着钢色光芒的长剑,检查了一下导航设备,继续前进着。维顿尼亚是莱塔尼亚的帝都,也是最大城市,被文人墨客盛赞为艺术之都。然而莱塔尼亚近年来局势动荡,皇室阿尔高家族的权威难以抵抗各地兴起的民族主义大潮,皇帝费尔南迪斯二世不得不向边疆省份和少数民族不断地妥协与下放权利,饮鸩止渴地维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古老国度。作为统治中心的维顿尼亚城内仍是一片安静祥和,粉饰着近乎虚假的太平;然而在稍微离开首都远一点的地方,盗匪和拦路贼便开始横行,甚至简单的徒步科考也得拜托芬的小队一起结伴同行,免得在不留间便遭遇什么不测。
“真是……今天晚饭之前大概是不可能回到维顿尼亚了,稍微休息一下再继续赶路吧,回到移动城区里的分部估计要八九点了。”
我看着慢慢开始暗下来的天空,在路边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放下因携带者科考设备而稍显沉重的旅行包。积攒下来的疲劳在白天即将结束的时候如藤蔓一般渐渐爬上了身躯,让我的四肢也开始隐隐地酸痛起来,将身体靠在一块嶙峋的怪石处,做着简单的休息。从背包中取出应急的干粮食品填着开始空虚的胃,那生硬而干冷的质感让我直皱眉头,急匆匆地拿出背包一侧的保温杯,往口中倒着清爽的温水。
“真是甜啊,这味道是蜂蜜吧。”我舔了舔嘴唇,却又微微将嘴角挂了起来,“凯尔希还是太懂我的口味了……只不过我应该不用靠蜂蜜来补身子吧。”
自己虽然已经没有年轻时候那充沛的精力了,但应该还算的上身强力壮。我似乎觉得眼下这种情况好像能用一句跟吃饭相关的俗语来形容,但脑子却猛然闪过了如电流通过一般的刺痛,让我只能苦笑着,放弃了继续思考的打算,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水。
“算了,她也是为了我好……而且我也蛮喜欢喝甜的。”
只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浓郁的蜂蜜味道飘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处。
“好香啊……呜呜……好饿……”
在暗处,佩洛族的少女,嗅了嗅空气中香甜的气息,忍不住地咽了一口口水。
“黑衣的……一个人,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背着包……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在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好饿,好饿啊……按照上次那个人的指的路都走了好几天,到处都找不到吃的了……唔,唔唔……”
她内心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不管了不管了,先把那个人打晕再抢走他的包,里面一定有好吃的!别下太重的手打伤就没问题了,嗯!”
说做就做。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便当即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绕过那绕背靠的岩石。那人似乎正在休息,完全没有发现佩洛族少女的存在。在确定他没有什么防备后,少女用尽浑身所剩无几的力气,一个箭步跳了出来,用自己斧头的背部对着那黑衣人的后颈狠狠地敲了下去。
“成功了!”感受着斧背触及肉身的质感,听着那一声沉闷的响声,她心中一喜,“这人也太不经打了嘛,一点点反应都没有……啊咧?”
并没有听到那身体倒地的身影,佩洛族少女抬起头,看到的是带着脱掉了的兜帽下一张有些凝重的,面无表情的脸。
“居然想偷袭我,胆子挺大啊。”黑衣人看上去比自己健壮了不知道多少,甚至隔着一层衣袍也能看到肌肉大概的轮廓,那不怒自威的样子更是吓得佩洛族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要想把我打倒,你的修为还有点不够,小姑娘。”
“切,斧背么,估计是想打晕而不是想要我的命。给我留了一线,大概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凶徒——话虽如此,还是得给个教训。”
那男人喃喃低语着什么,在佩洛族少女还不知所措的时候握起斧柄一抽,那巨大的力度便直接将斧头从佩洛族少女手中夺走。
“诶诶诶,你怎么做到……唔……”
她惊讶地叫出了声,而伴随着她的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她腹部的“咕咕”声,俨然昭示着她袭击那男人的理由。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饥饿感和眩晕感便一同袭来,眼前的世界也渐渐开始模糊不清。唯一还记得的,就是自己无力地向着那男人伸出了手,不知道是在请求帮助,还是仅仅想着要回属于自己的斧头。
女孩子么?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借着已经慢慢开始暗淡下来的天空与落日残留下的余晖,我打量着这个小小的身影。佩洛族的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原本应该很漂亮的一头金色的长发蓬乱不堪,毛糙地胡乱垂落着,背后的尾巴也是一副脏乱的模样。玉肌花貌一般的五官和脸上却被污秽所填满,身形虽已经是发育完成的样子,却显得瘦削苍白。身上的一身皮衣破烂不堪,依稀可见那尺码是比她有些娇小的身躯要大许多的衣物,脖颈部分的布料也已经破碎不堪。虽说冬日将过,早春的脚步已近,她纤细的脖子和尖尖的耳朵却也被冻得通红。方才的攻击也有气无力,甚至还带着几分恐惧和紧张,完全没有一点打劫者的样子。除去被我收走的斧头之外,背后还杂七杂八地背着不少五花八门的兵器,估计就是打劫用的工具了吧。
我的心中隐隐泛起一丝心疼。
“一个人在荒郊野外的,还穿的这么少,一副很久没有进食的样子……不要命么……”
摸了摸衣物的表层便能发现,她的身体各处都有黑色小结晶的凸起感——是感染者么……我突然想到的是流浪的感染者的惨状,因为自己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我被放逐的时代好歹还有战斗技巧和各种各样的知识,以及罗德岛明里暗里给予我的各种援助作为谋生的手段,但更多的感染者几乎没有一技之长。无依无靠,因为矿石病而不得不远离人群背井离乡,在这片慢慢腐烂的大地上风餐饮露的他们四处流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食物匮乏变成一具僵硬的尸体,或者因为矿石病而身体自内而外地爆炸,死无全尸。
我的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那是自己能作为人,还没有被黑暗所吞噬的最后一点点善心。
扶起昏过去的少女,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稍微集中了一下思,一小团黑色的火焰在手心处燃烧起来,温暖慢慢地回到了她的体内。
真是,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呢——如果她能挺住的话,就带她回罗德岛做详细的检查和治疗吧,我在心里苦笑着。
“唔,好,好暖和……”少女晕乎乎的恢复了那么几分意识,“就和以前遇到过的火炉一样暖和……唔……”
她伸出双臂,用力地抱住了面前那团温暖的火焰。在那令人安心的温暖中,她放下了心里的警戒,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喂,喂,不要就在这里睡着啊……”
眼前的洛佩族少女微微睁开了眼睛,却又再一次地睡了过去。只是在那之前,她伸出双臂,环抱住了我的腰部,如爬树的小猴一般挂在了我的身上。胸前那对散发着暖意和柔软的两座硕大的山峰便这么贴在我的胸膛处,再加上我自己在手心处制造出来的火苗,剧烈的热量涌进我的体内,让我的内心狂躁起来,而下半身也难以遏制地有了反应。
“啧,真是,怎么一点戒心都没有……”
冬日的天暗得格外早。凝视着手心处跳跃的黑色火焰,如烟的往事也涌进我的大脑,曾经离开罗德岛流浪的日子,似乎和眼前佩洛族少女安心的睡颜,重叠在了一起,时间便这么一点点地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火焰消逝着。
“咕咕——”
“她饿了多久啊,真是……”听着她腹部再一次传出的饥饿声,我的那份心痛便又加剧了几分,“睡着了还是……”
睡着的情况下喂食是不可能了,我将保温杯重新取了出来,试图往她的口中喂一点水。只是,那紧闭的嘴唇,根本没办法让水流过。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喝下一口加了蜂蜜的清水,我慢慢地凑近了她带着脏污而柔软的嘴唇。唇瓣相接触,温软的感觉涌了上来。虽然自己早就没有了初吻,但是和少女,还是昏过去了的少女接吻这种事情,还是让我的头脑如灌下了三杯蜂蜜酒一般火热地迷糊了起来。
“唔……”
不知道是不是向往着温暖的感觉,佩洛族少女无意识地蠕动着嘴唇,一点点地吸着我的嘴。为了让清水流入她的口中,我只得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撬开她的嘴唇和牙齿,以舌吻一般的姿势慢慢地将水喂了进去。如此重复了两三次,我忍不住稍微分开了嘴唇,不停地喘息着,让血脉偾张的大脑稍微冷静一下。
再来一次应该差不多了吧,等她醒来之后让她吃点东西——如此想着,我重复着之前的动作。怀中的少女却突然动了一下,双手慢慢地环抱上了我的脖颈,口中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唔嗯……好温暖……不要走……”
她并没有放我离开,小舌头轻轻地缠上了我的舌头,一点点地舔了起来。湿润的,有如果冻一般温暖的质感传来,我的大脑在毫无防备的一瞬间化为空白。
在意识回归后连忙试图离开她的嘴唇,却被那小舌头纠缠着不愿放开。直到我强硬地离开了她的嘴唇为止,她都缠绵地与我舌吻着。
“哎呀哎呀,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初吻,如果是的话我还真是罪大恶极呢……”
我在心里忍不住地腹诽着,让她平躺下来,轻轻地抚去了脸上的尘土。起身望了一眼她的携带的斧头,靠近握把的地方写着一个单词。因为异的拼写无法读出来,只能勉强识别出是古米诺斯语。用随身携带的手机中自带的语言翻译软件稍微与现代米诺斯语进行一番比对后,我勉强拼凑出了这个词的读音:“刻……俄……柏……刻俄柏,这就是她的名字吧。有些拗口呢,就叫你小刻好了。”
自言自语地,我用手机拨通了罗德岛在莱塔尼亚分部的电话:“喂,是奥托么?那破车现在可以开出来吧……可以?那么过来接一下我,坐标已经发给你了。
发现了走投无路的感染者等待救治,所以带些食物和医疗设备过来……好了好了,明天请你吃饭,别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我放下电话,静静地爱看和刻俄柏安稳地沉睡的脸。
“今后,不要再流浪了。”
刻俄柏是一个孤儿。
或许并不是从一出生开始就是孤儿,但至少从她记事开始,她就是个孤儿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有时候,大家会叫她“佩洛小姐”;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小狗狗”,或者更简单粗暴一点,“狗”。
她一直在流浪,居无定所,没有朋友,没有家,没有食物。渴了喝河水,饿了吃野果,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地四处游荡着。只因为有人告诉她自己一开始携带的那一把斧头是米诺斯的工艺,她便毫无目的地行走着,想着有一天能走道米诺斯。久而久之,她便成了这片大陆上无数流浪者中的一员,也毫不意外地不幸因为不懂得识别环境而感染上了矿石病。《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
然而即便对流浪的生活再熟悉,冬末初春的寒冷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
只有一身锁骨处以上基本都烂掉,勉强能被称为衣服的皮衣,她的脖颈和耳朵也便一直处在冻伤的状态,特别害怕寒冷,却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痛苦。而已经许久没有找到食物的她没有办法,只能四处行走着,希望找到一个能被打翻的过路人,抢到一些食物。走了快一天,才遇到一个独行的黑衣人,却没想到……她慢慢醒了过来。饥饿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只是稍微感觉口没有那么渴了。
抬起头,刻俄柏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就好像一块香气四溢的披萨一般。
以前她听别人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人,而在月光四溢的夜晚,便是家人们结束工作回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地吃晚饭的时间。然而,尽管那个人说的每个字刻俄柏都听得明白,但是合在一起,她却不知道这是在表达什么。为什么家人会在晚上回家一起吃饭呢?为什么一起吃饭就会其乐融融呢?
……什么是家人,什么又是回家呢?
一阵冷风吹来,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脖子猛然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冷。搂紧了已经破破烂烂的皮衣,却根本盖不住脖子。打了个喷嚏,紧紧地将双手捂在脖子处不停地搓动着,试图用手心的摩擦来温暖那冰冷的脖子。
在那个瞬间,遥远的夜空中,一颗拖着长长的尾巴的扫把星,摇曳地划过天边。
“是,是流星啊!”她想到自己以前听到的关于流星的谈话,突然感到了一阵兴奋,“可以,可以许愿的……!”
“那,那么……”她松开了捂着脖子的双手,虔诚地双手合十,对着流星的方向合上了眼。然而,她的手甫一离开,脖子和耳朵便再一次被冷风钻满,一阵疼痛席卷而来。
“我想要不那么冷……”
第一个愿望脱口而出,刻俄柏却突然觉得这个愿望太简单了,许愿应该许一个复杂一点的。于是她又把眼睛合上,悄悄地流出一道缝隙,仿佛在偷窥上天是否在聆听她的愿望一般。
“刚才,不算……”她再一次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说着,“我……”
她反反复复地斟酌着应该要许什么样的愿望才不会浪费这一颗流星,然而凛冽的了寒风如剃刀一般刮在她的脖子和耳朵上,催促着她尽快做出决定。
“我想……”她怯生生地开了口,仿佛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
她想到了在以往落雪的夜里,她孤零零地逡巡在移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看着灯火通明的一间间屋子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围在桌子边欢笑的剪影;想到了以往在路边走过的时候,父母分别拉着孩子的左右手在路上走过,小孩子笑嘻嘻地用力甩动着父母的手,好似永远不会分开一般……她想到的,是“家”这个几乎不认识的字眼,是这个字背后那难以言表的温暖。
“我想要个家……”
忽然间,脖子上传来了柔软的质感,那寒冷的感觉也被一股温暖取而代之。
那温暖,从脖颈开始,逐渐蔓延到全身,被一件厚重的衣服盖住了,悄悄地渗入了她冰凉的心。她低下头,看到的是一双粗糙的手,软软的,很舒服。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刚才那个自己想要袭击的黑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用双手捂着她的脖颈,那一身黑色的衣袍,也罩在了她的身上。
“傻孩子……”那男人的声音,似乎有那么几分哽咽,“跟我回家吧。”
“两个愿望,都会帮你实现的。”
“回家……”那遥不可及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吗?
刻俄柏望着那男人,望着披在她身上,在风中沙沙作响的黑色衣袍,泪水不知道为何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
可能是因为,被他的手包裹着的脖子,再也不冷了吧。
结果,在维顿尼亚的分部进行一番紧急检测后,我们才惊愕地发现刻俄柏的身体已经处在矿石病的危险边缘,于是和芬的行动组一同返回的我决定迅速将她带回罗德岛。在加急的深度检查和处理后,她的病情勉强被遏制住了,起码不会再进一步恶化下去。同时得出的结论还有,刻俄柏极度社会生活的常识以及大部分现代科技的知识,不得不在返回罗德岛号的飞行器上由我进行临时的教导。一路上,她总是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活似落水后被救起来的小狗,芙蓉几次的沟通也难见成效。幸运的是,她特别喜欢吃作为零食的蜜饼,并且似乎特别听我的话,所以才勉强让她接受了眼前的现实和人际交往的基本注意事项。
“对嘛,这样才有女孩子的样子。”
看着笨拙地洗了个澡——据半途进去帮忙的芬告诉我,她甚至不知道怎么用花洒和沐浴液,还是炎熔抱怨着帮她冲洗的——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作战衣服的刻俄柏,我嘴角忍不住笑了笑,“以后就把罗德岛当成自己的家吧。我……呵呵,就当是一个怪大叔就完了。”
她的眼里有那么几分不安,怯生生地望着我,小心地点了点头。
“家……我的,家……”她楞了一下,“是我的窝,我的……”
“是啊,这里暂时是你的家了,罗德岛号。”我环顾了一下我的办公室的四周,“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想用的,就跟我说吧。有我在,就不会让你饿肚子了。
唔……”
我有些头疼地看了一眼电子屏幕上她的档案和评估。
“总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以后你就现在这里住下来,等找到合适的地方……”
然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便已经凑到了办公桌前,可怜巴巴地用明亮的金色眼睛凝视着我,左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服,右手则拽着我衣袍的下摆,不愿从我的身边离开太远一般。
“真是,总是这样吗……”想着她在一路上几乎只愿意呆在我身边的样子,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然而话还没说完,我却看到了刻俄柏正仰着脖子望着自己,小脸上的眼睛那失落的色。我心里一软,便俯下身子,轻柔地用手揉着她的小耳朵和那一头打理之后变得柔亮的头发,“听话,我现在还有工作要处理,等有空了就去陪你,好嘛?”
“呜,呜呜……”
却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她的眼中又一次趟出了晶莹的泪水,那副委屈的样子甚至让我开始责怪起自己,却找不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只得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头。
“我,我……”她断断续续地,向我开了口,“刚,刚才有人跟我说,呜呜……我,我什么都不懂,不能去战斗,也不能做后勤,什么也做不了,罗德岛不能养闲人……”
“什么……”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嘴唇,内心满是对失去留下的机会的害怕:“我想留在这里,博士说过要给我一个家的,可,可是……”
“哪个混蛋这么说的……”我有些恼火地自言自语着,然后又转向她,“那以后就跟着我吧。放心,我是不会赶你走的。”
我答应着。她顿时停止了哭泣,嘴角一翘,脸上露出喜笑颜开的色,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学着一路上看到的人们说话的样子:“谢,谢谢,博,博士……嘻嘻……”
“话虽如此,要想融入罗德岛也没那么容易……以后我有空的时候会给你上课,把生活必需的东西教给你。所以,做好准备吧。”
“嗯,嗯嗯……!”她高兴了点了点头,“只,只要能跟博士在一起,我什么都会去做的……!”
时间慢慢流走,转眼间初春过去,仲春已然到来,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刻俄柏虽然看起来也只是闺中少女一般的年龄,但是因为出生以后似乎便在流浪,因而所知道的知识十分有限,甚至让人怀疑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同时,因为没有接受过像样的基础教育,所以她的思维习惯也过于单纯,经常出现问题。
罗德岛不是没有收留过问题学生,但我自己处理的,像她这么棘手的却还是第一次。
“小刻啊……你啊!”
终于有一次,看着她递给我的作业纸,我感到自己的耐心要被她消磨干净了,心里一急,跨坐到单人辅导室内的白色圆桌上,呵斥着:“要列算式就好好列,怎么能把两道题的式子合到一起算呢?杜宾教官跟我说你训练的时候也是,别人都明白的动作你慢三拍,战斗起来不听指令,你……”
我还要说下去,却瞥见了她低着头,抬头小心翼翼地望着我,耳朵耷拉着,舌头不安地一卷一卷的委屈样子,就再也生不起气来呵斥她了。刚想要说些什么,她却走到我的座位前,小声地开口:“博士,你会对我不好吗……”
说罢,她便主动地伸出双臂,环住了我的脖颈,慢慢地将那张精致的脸靠近到了我的视线之前。
“不,不会……唔。”
这个时候,她却已经坐到了我的腿上,摇晃着尾巴,像犯了错的小狗狗一般可怜巴巴地望着我。那金色的长发掠过我的面部,异常好闻的香味让我的大脑开始紊乱起来。
“我,我想博士一直对我好,刚才博士对我好凶……”
她扭了扭柔软的身子,几乎要躺到我怀里一般撒着娇。那柔软的摩擦感,让我的下半身渐渐有了感觉,血液也向着那里急速地凝聚着。
“会,会的,以后好好听话就不会这么凶你,所以给我好好听课……”
“不要不要,人家不懂嘛,这些东西又没有什么用!我以前独行这么久,也没有要用什么竖式来做计算嘛!我想,我想要的是,可以依靠的人,可以居住的窝,可以回的家……”
她扶着我的肩膀,以跪坐的姿势骑到了我的腿上,慢慢地,将那羞赧的脸靠近了我的视线,睫毛轻轻地刷过我的面颊:“博士……我不想听课,我只想和博士多待一会……我想向博士撒娇,我想享受博士的温柔,我,我……”
不知道是不是触碰到了什么,她的身体已经在微微地颤抖,甚至有着泪水在眼眶中涌动。
我愣住了那么几秒钟,而刻俄柏却在这短短的几秒里,将脸凑到了我的手边,用她细嫩的面颊磨蹭着我的手掌,轻声着呜咽道:“我,我觉得……博士手好温暖……是博士将我带了回来,是博士说,要给我一个家……”
“等,等等……”
我有些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她却不管不顾地抱紧了我,将小脑袋靠到了我的胸口,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咬了咬小嘴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突然抬起头,梨花带雨地哽咽着:“博士……能听我说吗,不要打断我,好吗……?”
我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那份沉默,似乎也被刻俄柏理解为了默许。这个被我带回来的女孩子,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将心里的话语娓娓道来。
我的第一次生命,犹如一个永远不会醒过来的噩梦。我没有家,我没有亲人,什么也没有。所有的只有一把刻着一行自己也读不懂的字的斧头,饥寒交迫地在荒山野岭中独行长路,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那把斧头的故乡应该怎么去。
是博士……是博士给予了第二次的生命,是博士给了我名字,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一个归宿,一个冬夜里的温暖。《据说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发布地址:》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博士,全部都是博士。吃饭的时候会想着博士,睡觉的时候也会想着博士,一直一直,都在想着博士。博士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叫爱,也不懂对博士的感情。但是如果这不是喜欢,这不是爱的话,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比这更能形容自己心情的感情了……我一直,都想紧跟着博士的背影,希望博士能明白我的感情。在荒野中流浪的人,最需要的不是食物或是足以防身的武器,而是一个能真心托付的人。就算没有食物,就算遇到危险,但只要两个人不离不弃,互相照顾,一定是可以活下去的。虽然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流浪,但是我一直想要那么一个人……可是博士怎么也不明白。我不知道,平时这么聪明,这么厉害,这么强大的博士为什么一直不明白我的感情……我好害怕……我好害怕自己被赶出去,我好害怕再不说出来,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知道博士一直在做着危险的工作,我害怕下一次的任务之后就再也见不到博士……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我害怕向博士告白之后被拒绝,但是比起被拒绝,我更害怕永远没有机会向博士坦诚自己的感情。
就算不能分走其他人在博士心中的位置也好!我只想陪着博士,一辈子陪着博士,看着博士,和博士在一起,我只想做博士的刻俄柏,我只想做博士的小刻!
所以,所以……!博士,我想说……我喜欢你。
我只想陪在博士身边,那样就够了。
刻俄柏羞红着脸,行云流水般地说完了这一段长长的话,便如失去了浑身上下全部的力气一般,耷拉着尾巴,一下子瘫软在了我的怀里。那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愣在了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抱着在我怀里不断啜泣的佩洛族少女。
我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很笨拙的女孩子,在一开始便将自己交给了我。她整天缠着我要向我学习源石技艺——就算知道了我们之间的源石技艺鲜有相通之处也是如此;将食堂的厨房炸掉好几次后也要顶着他人的呵责为我准备并不算可口的便当;在每个睡不着的夜晚上门前来,只为了我能摸摸她的头……和她过去月余所经过的点滴如沙漏一般,慢慢地重新汇入我的脑海。
我终于察觉到了那份感情,那份浓烈得让人窒息,却又温暖至极的爱意。她坐在我的腿上,静静地趴在我的怀中,聆听着我的心跳,那一开始的剧烈完全没有停下来。
“博士……答复呢……?”
她抬起头,用饱含着泪水的眼眸望着我,试探性地低声道。看着那副样子,我完全想象不出自己说出拒绝话语的样子。
“傻丫头……你当然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啊。”
希望让她安心下来,坐在桌子上,我摸着她的脑袋,慢慢地说出了口。然而——她在听到这个回答的瞬间,涌起了什么勇气一般。坐在我的腿上,拥抱着我的脖颈,轻合着双目,吻上了我的嘴唇。嘴唇的温软有如方出炉的棉花糖,散发着一阵裹着腥味的淡香。那份主动献吻的热情,让我差一点便失去了理智。
用鼻孔出气地调整着呼吸,并没有推开她,而是默默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可以看得出来,尽管那不知从何处涌出来的勇气让她主动地将嘴唇贴了上来,但是却只是生硬地冲撞着,没有什么技巧,甚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身体。我伸出舌头,拂过她有些干燥的嘴唇,一点点地用唾液湿润着她。最后,难以割舍地分开。
“博士,收下了我的心,嘿嘿嘿……”
刻俄柏迷蒙着眼睛,小嘴却嘻嘻地傻笑着,尾巴兴奋地摇动。那面红耳赤呢喃着话语的样子实在过于诱人,让我忍不住地再一次亲吻了上去,用舌头分开她的嘴唇,舔舐着她的牙床和贝齿,在她牙关松动的一瞬间趁势通过,缠绕着她细腻的小舌头,一同缠在一起,同时双手也慢慢往下,隔着那一层衣服抚摸着她柳树一般纤细的腰部。应付我熟练的吻技对于刻俄柏来说似乎也有些困难了,那搅拌的动作让她发出可爱的鼻音,活似被主人逗弄的小狗一般,被动地接受着我的亲吻和爱抚。慢慢地她似乎也适应了这样的节奏,主动地迎接了上来,与我的舌头一同舞动着,发出下流的滋滋水声。过了不知道多久,她分开了嘴唇,急切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唾液的银色丝线依旧将唇舌联系在一起,又在唇齿之间留下香味和印记。
我们没有说话,我就这样从背后抱着她,在这一方作为讲台的桌子上相互依偎着,紧贴着身体。
“我,我和博士……诶嘿,嘿嘿嘿……”
梦呓一般的喃喃低语也如此的让人怜爱,让我稍微平静下来的呼吸再一次地急促了起来:“小刻,你知道这么做的意味吧……”
“我知道……”她细若游丝的声音,却动听地回荡在我的耳边,“要和博士……做爱……”
“……居然知道啊。真的可以吗,你。”
“流浪者里,也有会为了食物和别人做的……”她抬起头望着我,“我觉得那样不好……但是,博士对我很好……如果是博士的话,就可以……”
她咬紧嘴唇地点了点头,还有些摇摆不定的眼中饱含着懵懂少女的羞涩,将我映入眼帘。那目光中,饱含着对我的渴求。
于是,我继续触摸着她的身体,让她发出轻声的喘息。有些惊讶,却没有反抗,而是微笑着用湿润的眼,望着我的手在她的腰部滑动,在她的手部掠过。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触碰女性的身体了,但是果然,像这样没有抵抗还是有些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