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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舞月扬】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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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45085***********************************编者话:平夏城之战终于写完了,云舞月扬也终于步入尾声。

从下一章开始,就是结束的开始。

***********************************辽寿昌四年十月辛庚,西京道,朔州。

朔州乃是南朝口中的燕云十六州之一,也是地理上辽国最靠南最接近宋朝的州。

因为处于太行山脉范围内,境内多山地,耕种不易,故此地广人稀。

而他面对的,便是大名鼎鼎的天下雄关,雁门天险。

海内名关属雁门,巍巍叠嶂壮乾坤。

北临云朔空胡幕,南耸灵台护晋阍。

凤石岩岩休雁塔,龙泉涌涌抱寒湓。

雄哉天造金汤险,势压匈奴气欲吞。

宋初之时,此地乃是宋辽交锋的最前线,能来这里做官的都是武勇一时之选。

如名将杨业,就曾长期镇守雁代,屡败辽军。

当年宋太祖、太宗两朝,宋辽两国相争,朔州都是战火殃及的重灾区。

每次宋朝北伐,皆在河东方面集结精兵猛将由雁门出兵,折家军则从火山军出兵东西夹击,朔州是首当其冲,爆发过无数激战,杨业便是战死在朔州境内的陈家谷。

而宋辽檀渊之盟后,两国罢兵休战已达百年,渐渐的朔州作为军事州的地位有所降低,当地驻军兵备废弛,军心涣散自不必言。

其任务也由防备宋军变成了维护地方治安,清剿盗贼。

军营里有相当的士卒自打从军之日起,就从来没见过宋兵长什麽样子,也从来没打过一仗,甚至都极少操练。

整个朔州从上到下,不论官吏百姓,从来都不认为南朝是自己的敌人,毕竟自打出生两国就一直是和平相处的。

反倒是这几年上京道草原上的阻卜蛮夷们闹腾得挺凶,朝廷连年用兵,四处征调兵马镇压,却是累剿不灭,反而连连损兵折将。

没办法,上京道实在太庞大了,其他四道的土地加起来也没有上京道广阔,叛军有足够的空间和官兵捉迷藏。

便是因为官兵如此无能,西京道所有州县的居民们才没有安全感。

这些年上京道的战事早被各种谣言传的面目全非,直是让人心惊肉跳。

西京道诸州县以北,设有朝廷重兵屯驻的倒塌岭节度使司,就是专门防备上京道那些阻卜野蛮人的。

但是叛军发难之后,前后数次大掠倒塌岭,官兵屡战屡败,叛军出入西京道如入无人之境,很是令朔州的吏民坐立不安,好像下一刻那些蛮夷叛匪就会立刻出现在他们的家门口。

尽管阻卜叛军想要入朔州,最有可能的道路是通过倒塌岭白达旦部落的地盘,过天德军南下,但是中间还隔着一条黄河天险,黄河以南还有东胜州、还有西南招讨司,但是这并不能给他们增加一丁点的安全感。

倒塌岭节度使司的官兵好歹也是经历过战阵杀伐的契丹精骑,连他们都不是叛军对手,指望西南招讨司那些只会打架斗殴打草谷的饭桶,简直就是个笑话。

然而,自打皇帝准备亲临朔州的消息传来,朔州吏民们突然发觉久违的安全感又回来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宫卫骑军的到来,朔州所辖鄯阳、马邑、武、平鲁、宁武关、五寨关、偏关、宁远镇等县镇都驻满了官兵,所有交通要道上都有拦子马巡查,大片大片的营盘拔地而起,而城内所修建的行宫让人切实的感到某些熟悉的陈旧的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改变着。

直到今日,大辽皇帝的御驾亲临朔州。

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的皮室御帐亲军,那数以十万计的战马,那雄壮的军容,直至朔州城门口。

漆水郡王耶律翰特剌率领文武官员数百人以及一万多宫卫精兵,早就出迎百余里。

而朔州本地的官员们,却是轮不到这资格。

他们绝大多数人根本没见过契丹皇帝长啥样,也不知道皇帝为啥突然跑来朔州,只有和满城百姓跪倒迎接圣驾的份儿。

辽主耶律洪基的御驾是巨大的毡车,使用十八匹雄健白马拉着,毡帐之上描金画银,遍镶玉翠,珠光宝气奢华无比,整个大辽只有皇帝可以使用这样的毡车。

周围的御帐侍卫各个虎背熊腰披挂铁甲,态彪悍,一看便知是武艺绝伦的百战勇士。

而他稍后则是皇太孙的撵驾,是一个稍小一号的毡车,周围也尽是铁甲武士簇拥着。

此刻御驾毡车之内,辽主耶律洪基正和萧燕六以及耶律翰特剌饮宴,耶律洪基虽然六十多岁了,但是此刻身体依旧硬朗,大说大笑。

酒盏一口一盏,满桌佳肴吃喝的好生痛快。

而萧燕六和耶律翰特剌两个臣子则是尽力陪着小心,不时对视一眼,各自苦笑。

萧燕六爵封陈王,官拜西京留守,这里是他的地头,自然要向他奏禀西京民生军情,同时辽主此次南巡主要是为了摸清宋夏虚实,西京道与两国同时接壤,这自然也是他萧燕六的责任。

不过他说一句,辽主便要打断他两句,还不时大笑高呼赐酒,弄得他不停谢恩,喝得多了,胃里实在不舒服。

而耶律翰特剌则是被从上京道前线给调回来的,执掌御帐亲军,也算是委以重任。

他自然是要向耶律洪基禀报前线交战的情况,这可说是目前辽国最紧迫的事情了。

同时还有行宫督造的旨意要缴还,同时领取御帐军的军符关防。

另外他也知道此次南巡皇帝是有意对宋夏其中一国施压以讹诈好处。

主要是看此次战争的胜负情况而定。

但是他对此很不以为然,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国内的叛乱还未削平,如何对外发力?再说宋夏两国也并非阻卜叛部可比,上次遣使对宋朝恐吓就碰了一鼻子灰,足见南朝君臣已经今非昔比,试图以力服人只会两败俱伤。

而西夏则是牵制南朝的一枚棋子,决不能看着它消亡。

倘若辽国还要趁火打劫,那西夏只有亡国。

在他看来,辽国在处理好自己的内部的烂摊子之前,实在不宜卷入宋夏之间的冲突。

静观其变就好,任谁输谁赢,辽国还是稳坐天下第一的宝座。

但是他也知道,劝谏是没用的,如今这位辽主,在辽国历史上也是数得上的荒唐之主,随心所欲惯了。

聪明是真聪明,但是昏庸起来也让人发指。

他认定的事,是不会理会任何反对意见的。

如今十余万大军聚集在朔州,宋朝如何能不紧张?远探拦子马最远已经探到了雁门关前,就在宋军的眼皮底下大摇大摆的活动,甚至前些日还有数千兵马开到了雁门关下耀武扬威,距离关寨不过数里之遥。

这种公然的挑衅,在耶律翰特剌看来除了给自己找麻烦之外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好在宋军除了严守关隘之外没有出寨应战,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此等愚行着实该杀,本来他今天就准备弹劾一两个带兵将领,但是皇帝没等他开口却大赞辽国勇士的威风,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陈王,朕听说南朝在雁代一线增兵了?耶律洪基痛饮一盏,接着大吃一口烤得很嫩的羊羔肉,显得兴致很高。

回禀陛下,据探子回报,自宫卫御帐诸军陆续进驻朔、应、蔚诸州之后,南朝也征募边兵修战备。

沿边诸镇皆有增兵的迹象,雁门乃是河东重镇,增兵亦是意料中事。

萧燕六赶紧回禀。

哈哈哈,翰特剌,你说说眼下南朝正和西夏倾国之兵相持,河东之兵会不会调往陕西助战?陛下,南朝河东兵素来强悍善战,老于战阵,此次宋夏相争,不会不用河东兵。

既如此,河东必然空虚。

我大军若是趁机取河东,岂非易如反掌?萧燕六和耶律翰特剌听得都呆了,取河东,这不是公然背盟失信于天下各国吗?大辽乃是自命中华正朔的皇朝,以大唐遗臣自居,可不是那些草原上反复无常的蛮夷。

便是真要背盟,也需有个好的借口。

如今什麽借口都没有,就撕毁盟约兴兵南犯,这和那些阻卜蛮夷有何区别?况且,还真不一定能打得赢。

从宋辽之间发生的战事来看就能总结出来一个规律,先挑战的一方最后将吞下失败的苦果,难道耶律洪基就能避免这个规律?这可不是虚张声势的讹诈可比,现在的宋朝内,也充满了野心勃勃的强硬派。

当年太宗皇帝耶律德光何等英明武,那时候的契丹铁骑何等骁勇善战,一举击溃后晋直入汴京,在汴京城内登基称帝,建立大辽国号。

这是中原王朝心中永远的耻辱,也是契丹人心中永远的耻辱,因为之后伟大的太宗说了句话:吾不知中原人难治若此!当时处于军阀割据的中原,并无统一的指挥,只是靠各地蜂起的汉人义军,凭借着简陋的兵甲武器,就能把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的契丹铁骑赶出中原。

如今大辽国势日衰,早就无法同开国之时相提并论。

而宋朝,早已是铁板一块!耶律翰特剌和萧燕六都知道,现在的大辽,根本无力同南朝开战,更别说取得胜利!天下无人能够吞并南朝!天下无人能够征服汉人!契丹做不到!任何民族都做不到!纵然得意一时,却无法得意一世!能统治汉人的只有他们自己,能打败汉人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自太宗之后,所有的辽国统治者都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萧太后倾国南下,受尽挫折,最终也只是得到了一纸盟约。

耶律洪基难道是精不正常了吗?耶律翰特剌赶紧跪倒叩首:陛下,南朝虽与西夏相争,然与我盟约如故并无违犯,若取河东乃是背盟,必遭天下各国耻笑。

且河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河东虽有兵援陕,然南朝并非无人,岂能倾河东之兵赴陕?臣料河东必有足备之兵力留守。

我大军初集,粮草军械尚需千里转运,艰辛无比,若贸然开战,只恐胜之不易。

萧燕六也说:陛下,臣守西京,素知河东之兵,禁军乡兵便有五六万众,皆善战之士。

如今张世永率万余击平夏兵,仍有数万之众留守,此皆劲敌!实不可轻视。

眼见两位重臣皆是反对,耶律洪基竟是哈哈一笑:二位爱卿平身,朕岂不知,特戏之尔。

赐酒!军国大事,也能戏之?君无戏言,这种道理连三岁小孩都知道!萧燕六心中大骂,但是却只好硬着头皮再喝一杯酒。

看看耶律翰特剌,对方同样是一脸无奈。

翰特剌,那些阻卜蛮夷究竟要闹到何时?朕以下旨赈灾大赦,他们还不满足。

此间事了,这里的宫卫骑军你再带走一两万去,定要剿灭这些叛匪!哼,这些蛮夷叛乱牵连日久,耽误朕多少大事。

眼见总算说点正事,耶律翰特剌打起精:陛下,臣与萧老将军已征召达旦九部、乌古部、黑车子室韦、达里密部等部族精壮从征,同时将各部贵人家小统一羁押于上京,谅这些蛮夷不敢附逆。

同时令莫葛失部征调马匹补充倒塌岭,严守西京边界。

如今西北招讨司、乌敌烈统军司、倒塌岭节度使司辖区内叛贼皆已被肃清。

然阻卜草原实在太大,叛贼熟悉地理飘忽不定,我军难寻踪迹。

且叛贼之中颇有精良兵甲,不逊王师。

臣屡剿捕之,叛贼一旦失利,多有逃入西夏沙漠之内,我军却是无法越境追击。

西夏?莫非西夏与这些叛贼有勾当?此非臣所能知也。

上京道与西夏接壤数百里,而西夏与我大辽边防仅有黑水燕镇一处,故此难以处处设防也是有的。

那些兵甲乃是宋朝样式,然宋夏皆不承认此乃其所为。

耶律洪基哼了一声,上次遣使赴宋就曾以此为把柄责问宋朝,然章敦却说宋夏相争数十年,彼此间互有胜败缴获,要栽赃何等容易,区区兵甲何足道哉?而且还阴阳怪气的说当年宋辽也有战事,宋人铠甲在辽国也是常见,谁知这兵甲来历真正如何?暗讽当今辽主惯于搞这种蛮横无礼栽赃讹诈的下作手段,有失大国体统,弄得辽国使臣碰了一鼻子灰。

萧燕六也说:陛下,以臣所见,此时纠缠这等旁末枝节非智者所取。

上京道之乱,有外人插手暗助叛军此乃不可避免,非宋即夏,再无他人。

只要官军平定叛乱,一切自然平息。

陛下可降旨令西夏出兵夹攻叛军,断了叛军后路,则叛乱必平。

西夏岂肯答应白白出兵助我平乱?耶律洪基总算还没荒唐到家,与南朝不同,西夏当年毕竟是击败过契丹的军事强国,党项给契丹人的印象一向也是以狡顽枭悍着称,故此耶律洪基对与西夏可不能像对宋朝随意欺辱。

西夏如今正与宋朝相争,正是有求于我大辽,岂敢不从?陈王,依你之见,西夏此战胜负当如何?据臣所派探子回报,西夏此次出战乃是兵分四路,主力由夏太后及夏国王亲领,集倾国精锐近三十万围攻平夏城。

其他三路各驻沿边军镇,伺机而动。

如今平夏城战事激烈,宋军善守城,夏军屡攻不克,胜负难料。

然臣料此战夏军未必能得意,一旦粮草耗尽,或是其他三路有失,军心一乱,只怕便要大祸临头。

卿何以知之?西夏连年点集,屡获大败,灾害不断,国内早已民不聊生,壮丁壮妇皆去打仗,无人放牧耕作,其粮草给养岂能凭空自足?臣料其国内储备渐空,此次出兵所带粮草必然不多。

而宋兵凭坚城固守乃是其看家本领,平夏城粮械兵力充足,只要耗下去,西夏岂能不败?如此,尚不足以断定西夏必败。

耶律洪基摇了摇头。

臣昨日得探子回报,言宋军麟延兵马已入韦州,韦州夏军猝不及防伤亡数千,惨败而溃。

驻守白池城之嵬名济遣大将嵬名特克济沙率铁骑数千前往救援,自己亲将步骑二万余前往夏州,欲趁虚掠绥德。

然宋军河东兵马偷渡兔毛川,沿明堂川自地斤泽沙漠边缘潜行南下,竟瞒过西夏所有耳目,先至夏州境内设伏。

嵬名济不曾防备,行至白土川突遭宋军邀击大溃,先锋数千人几乎全军覆没,辎重尽为宋军所得,败兵现已退至三岔口固守待援。

耶律翰特剌惊讶的看着萧燕六,在这种场合他不相信萧燕六有信口胡说的胆子,这可是当面欺君!若非如此,那这位陈王竟能掌握如此详尽的情报,当真这西京留守不是白当的。

西京留守本来就担负着刺探宋夏军情的重任,平夏之地靠近辽国,情报能及时传回来不稀,但是远在韦州的情报也能及时传回来,这就值得称赞了。

西夏三路偏师,如今已有两路传来败讯,国内空虚,西夏岂有不回兵救援之理?萧燕六说的胸有成竹。

耶律洪基听了,哈哈大笑连饮数盏:西夏如此用兵,不败待何?梁氏终究是个妇人,一妇人典兵,西夏气数也算是到头了。

哼,这妇人几次上表求我大辽向宋施压,然语带怨恨,无礼之极。

如此不守臣道,朕早就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今次等她大败亏输,便趁机要她出兵助剿,看她如何应对,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外面有宦官奏秉已至行宫。

耶律洪基站起来,对萧燕六说:陈王,皇太孙需随朕一同召见百官,你去宣旨让他来见朕。

说着一抬手,耶律翰特剌会意,两人齐齐告退,退出御撵金帐,接着进来一群宫娥,服侍耶律洪基更衣净身。

萧燕六出来,与翰特剌告别,转身回到自家队伍。

点点手,旁边一员剑眉星目的英挺武将疾步过来施礼。

这员大将身材健美挺拔,身穿精钢锁子鱼鳞甲,背背铁戟,腰挂流星锤,气质沉稳,步履雄健,从举手投足再到他兵器的形式重量便可看出此人乃是武艺超群的力之士。

此人正是萧燕六从子,现任西京留守司拦子马军都辖的萧合达。

此人乃是辽军着名猛将,人送绰号飞大虫。

此行他担任萧燕六的牙兵统领。

王爷有何吩咐?皇太孙的撵驾现在何处?回王爷,皇太孙之扈从车驾还在城外。

你去传旨,皇上要与他一起召见文武,要他尽快入城。

呃……萧合达吞吞吐吐。

何事?皇太孙……正与人……还是那耶律南仙?萧燕六十分不悦,如此不知轻重,你为何不谏止?那耶律南仙乃是皇上钦定的和亲西夏的宗室人选,将来要做西夏皇后的,聘书文定都已经下给夏主了。

这是何等要紧之事?你如何不劝劝皇太孙?萧合达心想皇太孙何等尊贵身份,哪里轮得到我这无名小卒来劝。

但是又忍不住说道:王爷,皇太孙与耶律南仙两情相悦,王爷却向皇上进言以耶律南仙和亲西夏,这……皇太孙……做大事者,岂能为女色所迷?再说那是皇上旨意,谁敢不从?你便去传旨。

萧合达无奈,领命转身上马,出城去了。

耶律延禧的撵驾尚未入城,和随行百官一起等待旨意。

如今整个朔州城都属于行宫范围,百姓们都已经给临时迁出去了,就跟皇宫一样,无旨不得擅入。

而在他的毡车大帐之内,锦纱红罗,香烛缭绕,两句赤裸白皙的年轻肉体正缠绵在一起,纵情恣意的交欢。

耶律延禧赤身裸体,气喘如牛,好像发情的野兽般将身下一丝不挂的明艳御姐美女牢牢压着,按在胡床御榻之上,正从背后猛顶她的柔美屁股。

皮肉撞击的闷响淫靡而刺激,胡床被这力量摇晃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哑。

而他白皙瘦削的身躯只有颈上挂着的那个佛珠上面沾满了汗水,晃动之中闪着汗光。

年轻的男子摇动着腰臀,硬挺玉笋般的阳具只管在女人的水湿粘滑的阴肉中抽顶,次次都能顶到尽头。

他搂着女人柔美的腰肢,不愧是金枝玉叶的宗室美女,全身上下肌肤美如珍珠般的光泽,没有一丝赘肉,身形风流优美,胸脯挺拔,他的双手穿过腋下探到前面抓住乳房肆意揉搓,站着将她的身子扳起,贴的紧密,两人紧贴站着从背后行淫。

美女被他强力的阳具冲击的腿都有些发软,全靠一双胳膊架着她,双手也探到后面扶着他的腰,全力承受着下面阴户中的刺激。

这大辽皇太孙,当真好手段,想不到年轻英俊如女子,本钱也如此之大,弄得她颠倒痴狂,欲仙欲死。

哦……哦……娘子………耶律延禧干的兴起,身形急撞,皮肉拍击声越发急促,女人只觉阴中火燎般刺激,舒爽的快感一波波传至心头,情不自禁的呻吟,好像在哭又像在喘,被那火热硕大的硬肉磨了几下,竟是一阵哆嗦泄了身子。

耶律延禧察觉,便不由分说便将她大腿左右分开到极限,笔直修长的娇嫩美腿之间阴毛丛生,显示出这女人成熟的身躯和旺盛的性欲,而两片微微发黑的肥厚阴唇微张着,里面粉红嫩肉上沾满粘液,还有丝丝白带正顺着尚未合拢的阴唇中流出,将黑色阴毛粘湿的一塌糊涂。

女人惊叫一声,她虽早与耶律延禧成奸,也知道他有此变态嗜好,但是被一个男子扒开双腿仔细观察女人最隐秘最羞耻的阴门卵眼,还有体内尿出来的骚水,终于让她禁不住捂住了脸。

下体的高潮余韵还未结束,似乎被男人的视线刺激到,她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又骚动起来,似乎被这个男子蹂躏奸淫让她心底潜藏已久的某种欲望复活了,她竟忍不住想这男子继续压在她的身上蹂躏她奸淫她。

南仙,我来了……耶律延禧满脸通红,欲火在瞳孔中燃烧,爬上去压开她的双腿,沾满汁液的肉棍油光水滑的,很容易就重新捅进了女人的淫穴之内。

耶律南仙一声尖叫,双手搂紧了耶律延禧的背,白皙如玉的背肌上留下道道抓痕,耶律延禧腰部连沉,深深的捅到了底。

胡床开始吱呀的剧烈晃动,伴随着女人亢奋放荡的呻吟和喘息。

床晃动的频率达到最高潮,耶律延禧压着身下动人的女性胴体,嗓子里挤压出呻吟似的喘息,一把手竟将女人的双腿抄在手中,俯身下压,将女人的身子折叠,双脚高翘,砸夯似的往下猛砸,毫不怜香惜玉。

耶律南仙哭喊似的吟喘,好像条蛇般扭动身躯,无奈被压得死死的,反更激起身上男人的兽欲。

猛插了几十下之后,耶律延禧双手一合掐住女人的小蛮腰,一下顶到了最里面,快感袭脑让他忍不住大吼起来,接着疯狂的宣泄起来,热腾腾的阳精喷射,直接烫到了女人的花芯里面,耶律南仙又哆嗦起来,再次泄了身子。

此刻她已经忘了压在身上的男人是辽国皇太孙,而自己严格意义上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只知道这个英俊的年轻小弟真让自己欲仙欲死。

良久,耶律延禧靠在胡床之上,耶律南仙好像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他胸前。

你……要去西夏了?是啊……我不想你走,我舍不得你走。

我也舍不得你……你能不能不去……这是皇上的旨意,没有人可以违抗。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他要这样对我。

他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照做了,他已经夺走了我的爹娘,现在还要夺走你?耶律延禧哭了。

傻孩子,即便我到了西夏,即便我的身子属于了别的男人,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

可惜我不是皇帝,如果是我……女人掩住了男子的嘴。

不要再说了,这是我的命。

帐外响起了萧合达的声音,女人默默地坐起来穿好衣服。

耶律延禧看着她那无助的身影,心中绞痛阵阵。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涌起强烈的冲动。

如果我是皇帝,如果我现在就成为皇帝……************泾原前线,熙宁寨群山,拂晓。

崇山峻岭之间,数不清的西夏兵马好像黑压压的蚁群,在黑暗的笼罩下自山路上蜿蜒向南而行。

如林似海的旌旗、密密麻麻的枪丛、铿锵的铠甲、士卒那充满风霜的彪悍面孔在西北寒风之中显得一种莫名的苍凉刚毅。

人和马哈出的热气使整条队伍都笼罩着一层雾气。

大队周围,还有大量的山羌骑兵纵马巡游,这些来自横山藩部的勇士最擅长在山地之间纵马奔驰,今天骤然增强的寒风让温度下降得很快,这些藩兵们似乎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寒冷,在强劲的寒风中显得动作迟缓。

不过对于西夏士卒们来说,对于黄土高原上的这种寒冷,他们已经习惯了。

身为仁多族的战士,他们的兵甲精良在西夏军中是首屈一指的,而训练严格也是闻名西夏国内的。

而且现在是孤军深入宋军腹地,而他们要去的镇戌军传说有好几万宋人大军集结,沿途宋军堡寨如熙宁寨、定川寨、高平寨都有宋兵把守,随时可能与宋兵遭遇爆发战斗,在这种情况下,也无人敢掉以轻心。

不少西夏老卒甚至确定,在四周的群山之中,一定有无数宋军哨兵潜藏在黑暗中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左侧二里之外的一个山头之上,上百名身穿棉袄铁甲的宋兵躲藏在山石之后,偷偷的观察着西夏兵马行进的大队。

冬天天亮得晚,这时候天色还是很暗,离的又远,但是有人却能看清二里之外的夏兵踪影。

却见何灌凝注视,箭手的超凡目力在此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而他的部下也老老实实拿着弓弩趴着,一动不动。

直到天色渐明,何灌的姿势在越来越强烈的寒风中保持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慢慢蹲下,脸已经被寒风刮的红红的,冻得几乎麻木。

仁多保忠的旗号。

看来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

大人,宋江那厮心机叵测,只怕……身边一名心腹部下面带犹疑。

某知道,大家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宋江那厮只怕在西贼那边也是有勾当的,否则何以能得到如此详尽的情报。

待利用完之后,便结果了他的狗命便是。

说完,又观察了一阵,却见西夏军队连绵不绝,问道:那几个鸟人最近有无异状?并无,那三个汴京来的官人老实的很,每日只在营中闷着,不曾与外人照面。

那三个鸟男女,大限已近了。

不过到可惜了那女子,想不到汴深宫大内,竟也有如此超凡女子。

此女若入绿林,只怕又是一个红娘子。

正说着间,突觉的寒风猛的狂了起来,身旁林木虽已多为枯枝,但是随风剧烈摇曳,还伴随着呜呜的风啸声,感觉大风带来的寒冷又加剧了几分。

今天这风好狂啊!这等大寒风,恐怕离下雪不远了。

何灌只觉得被风刮的都睁不开眼,寒意逼人,心想这等寒风之中,幸好自己和部下们都穿了棉衣,还冻的受不了。

就不知那些西贼们能不能受的住了。

旁边有部下潜来回报,言红娘子已至。

何灌沉吟片刻,低低一挥手,众人喝风喝了一个早上,早被冻得脸青唇白,见何灌终于看够了,无不欣喜,以最快速度悄悄随他撤了。

河东军大营,一座小帐幕内,童贯、杨烈、苏湖等三人正窝在一起对坐低声密谈。

外面的寒风呼啸,不时有冷风从幕角缝隙吹入,冷得要命。

苏湖和杨烈还好些,总算是连过内功的武林高手,童贯可就不行了,裹着大棉袄,冻的直哈手,不过总算硬撑着不叫苦。

三人自平夏城夺画得手之后,其实他们的基本任务已经完成,但是童贯认为既然那批失窃的军械有了线索,那就不能放过这个立功的机会。

杨烈对此无所谓,苏湖也不反对,于是三人便一直窝在何灌身边扮作亲兵,一直来到熙宁寨这荒野之地,一呆就是十余天。

童贯觉得何灌已经被他拉拢,而自己不可能单凭人力去搬那些军械,要起出那批军械也需要大量人手,故此对何灌交了底儿。

何灌自然是满口答应,不过说自己所部身负军令,不能擅自移防,此时调不出人手。

要等待时机,最好是夏兵入侵,他才可利用紧急情况下临机专断之权。

童贯曾经暗示他设法掩人耳目偷偷调兵,但是何灌说章相公就在镇戌军,此公在军中威信极高,自己在他的眼皮底下着实不敢触犯他的军令,一旦有个万一便是掉头之罪,在此情况下,三人只能每日在这里苦忍。

而且因为三张生面孔,还有个女人,为了不露相,每天还得尽量少在外露面。

有时候何灌出营去巡哨,他们也不能跟着。

不过何灌倒是没有亏待他们,每日的吃食倒是比普通士卒要好得多,是按照武官的标准给他们准备的。

鬼天气,这风不知要刮多久。

童贯喝着热气搓手,他虽是太监,但终究还是颇有股子狠劲,便在这苦寒之地军旅中吃苦,也能坚持下来。

却不知那何灌这些天究竟在作何勾当,却是瞒着我等,只怕这人信不过。

杨烈在这里窝了这些天,早不耐烦。

他是蔡京的手下,与此事是无关的,童贯想要建立功勋,对他来说却没有任何利益,相对汴京的繁华,在这鬼地方喝西北风实在情非所愿。

不会,何灌此人乃是名利中人,再说乃是边地无权无势一小官,能有何见识?京中的相公们动动嘴,就灭了他。

咱们诱之以利,找回这批军械功劳有他一份,他凭什幺不动心?再说他出卖咱们有何好处?他和咱们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咱们犯事了他也跑不掉。

童贯此时利欲熏心,只想立功。

若他想独吞功劳呢?杨烈沉声嘟囔,这个念头早就转过无数遍。

他也配,地图在咱们手上,他知道那批东西在哪?童贯打心眼儿里不觉得何灌能玩什幺花样,区区一个巡检官,他算得什幺?自己身为京师来的人,只是这个身份就能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地图可以抢。

杨烈裹着酱菜啃了一口干粮,这东西的味道实在难以下咽。

虽然他以前做江洋大盗被官府通缉之时吃过更差的,但是自打投入蔡相公门下,苦日子早就离他远去了,现在忆苦思甜,着实令他难受。

他不敢,这幅画……哼哼,他若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只有身死族灭。

他是个聪明人,与咱们合作对他有利无害,既能得功劳,又搭上京师的线,对他的前程大有好处,这是个野心勃勃之辈,懂得轻重利害。

出乎意料,苏湖竟然支持童贯的说法。

三人中虽然这个女人话最少,但是实际上这一趟旅程是以这个女人为首的。

她代表着刘妃,童贯和杨烈背后的郝随、蔡京只是协助者的身份,甚至这二位大官都没有资格知道这女人手中画卷的真实内情,唯一明白实情如何的大概只有当今宰相章惇。

这幅画卷的内容,对于那些不应该知道的人来说,和催命符无异。

苏湖如此有信心,童贯和杨烈自然也是相信的。

但是杨烈不懂的是苏湖为何对此事也如此热衷。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只需要静静等着这场战役结束,随何灌的军队回到河东,待到一切风平浪静到那时再不知鬼不觉返回汴京,这一场差事便算是功德圆满。

她没事掺和这批军械的事情干啥?但是他没有问,也许这女人身上还背负着别的某些秘密使命。

总之自己的任务是协助她,她便是想上天上摘星星,自己大概也得跟着。

既然在这件事上她跟童贯保持一致,那是否刘妃和郝随这两个内宫的大人物私下达成了某些协定?总之这不是自己该问的。

几人正在说着,突然外面有人传话说何灌要召见他们。

他们三人还只是亲兵的身份,赶紧整理衣服钻出帐幕。

外面的风很大,冷得要命,简直是那种把寒冰刺骨的冷风。

三人在寒风中起鸡皮疙瘩,自有人将他们带入中军帐。

何灌在帐内让中军旗牌等将吏退下,外面的亲兵放下帐帘。

三人对视一眼,按照军中规矩,主将议事是不能隔绝中外的,以防密谋造反。

这是太祖时立下的军规,当然经过这幺多年早没人把这件规矩当回事,不过大面上都还过得去。

何灌如此举动,显然是有秘密事情要商议,莫非……三位上差,某家有礼了。

何灌从威严变为笑容可掬,主动施了一礼。

何大人不必多礼,洒家只是想问问何大人有何要事?莫非事情有变?究竟还要等过久?童贯心中急切,看见何灌便迫不及待。

上差不必心急,某家此次便是有好消息相告,明日我军便要开拔。

到时候某家自有调派兵马之权。

何灌微笑着,好像胸有成竹。

啊?!这麽快?童贯一愣,好消息来的太突然,让他没心理准备。

是啊,西贼数万兵马已入镇戌军境内,过的便是熙宁寨。

既自我军防区内过,我军岂能坐视避战?于此事某家有临机专断之权,文书已关白帅司,不必等回文便可出战。

此正是我等河东健儿杀贼报国的良机,明日我军便要开拔去寻西贼的晦气,到时兵马一动,调拨一队兵马随三位上差去勾当大事乃是轻易而举之事,这不是好消息吗?西贼……西贼大军来了?童贯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说西贼都在平夏城吗?怎幺已经打到镇戌军了?难道……难道平夏城……打败仗了?何大人,西贼有好几万人马?正是,某亲眼所见。

这……西贼莫非……莫非官军在平夏城失利了?童贯有些紧张,平夏城自上次大捷之后便与绥州、兰州一起号称西边三大坚城,那守军都是龙精虎猛之辈,兵多粮足,要是连平夏城也失守了,西贼大军恐怕会席卷南下,到时候莫说镇戌军,只怕渭州也保不住。

此事非何某所能知晓,平夏城为贼所围,断绝消息久矣。

亦不能判断平夏城已经失守,不过于何某来说,只知道报效天子尽忠杀贼,西贼便在眼前,不管平夏城有没有失守,要何某避而不战,除非日自西升!大不了这镇戌军,便是我何某死国之地!何灌说的慷慨激昂,童贯不由得为这等情绪所感染,暗愧自己的怯懦。

好!何大人果然是条好汉!明日便有劳何大人相助了,待洒家办完差事。

必来寻何大人一同杀西贼!告辞!请。

何灌抬手相送,三人离开。

待三人离开大帐,帐内屛帘之后,一道高挑窈窕身影浮现。

红娘子折月茹身着貂皮锦袍,头戴貂帽,外罩软甲,作男装打扮,手中却是持着一柄铁如意。

何灌沉声施礼:大娘子。

那个小娘子,非是等闲。

真不知这女子是何来历,若非童贯那鸟人是个真正的太监,我倒真想不到这深宫之中也有如此人物。

那三个鸟男女在我这里甚是碍事,亏宋江设计借西贼的手结果他们。

宋江,此人着实令我感到深不可测……他的话可信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等所行的乃是泼天的大事,不冒一点险怎幺能成?不管宋江这厮到底是何打算,某觉得至少那批军械乃是真的。

只要东西到手,我等自然掌握主动。

日前传来线报,现在北虏十余万大军已经到了雁门关外,已能确定是辽主亲临,这可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幽州之地已有数万虏骑囤积,现在雁门之外又来了十余万,这怕不是要毁盟南下?多半又是想来趁火打劫。

我等在辽国境内的盟友也已准备停当,有他们相助,便有六成把握,此次辽主如此靠近我大宋,也是他自作孽给我们机会。

事后,宋江此人不可留。

某晓得了。

咱们,九成九是不可能活着回到大宋故乡的。

那又何足道哉,能为我大宋振兴之契机而死,某甘之若饴。

折月茹看着何灌,深吸了一口气:真不知史笔如何写我们,是流芳千古,还是百世骂名?总之不管后世如何评价我等,我等总能名垂青史。

何灌没有说话,青史留名并非他所向往。

他要的只是自己的理想。

也许,今晚是咱们俩最后一次了,别留下遗憾。

让我们在死前,再尽情快活吧。

折月茹不愧江湖儿女,一点也不害臊。

想什幺就做什幺,说着解开了衣服,曼妙成熟的性感胴体散发着情欲的诱惑。

大帐之外,何灌的亲兵们都退到了帅寨围栏之外。

大帐之内,灯影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淫媚。

何灌此时赤身裸体,露着一身精美的肌肉,搂着红娘子将她的胴体压在榻上,女人的肉体激动地微颤不止,双手只是兜在男人背后不停的抚摸着他健壮的脊背。

两团丰乳被挤压的扁扁的,双腿被分开,夹在男人的雄腰两侧,口中只是呻吟喘息。

她和何灌早就有私情了,但是她毕竟是世家子女,她的父亲又是当世名臣,故此二人只能暗中幽会。

何灌此刻双眼喷着欲火,双手只是在折月茹的胸前游走。

那表情似乎面前不是高不可攀的红娘子,而是青楼妓女。

而身下的女人似乎很享受这种下贱的淫辱,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咯咯荡笑着,眼中的春情浓的足以融化任何男人的心。

这个女人的身份,并不是自己能高攀得起的,天下名将折可适的女儿,大宋北绿林的总瓢把子。

当初自己艺成投军,只是个无名之辈,就蒙她青眼。

不惜以身相许,自己在她的倾心相助之下一步步爬上了现在的位置。

在河东官场之上闯出了名号。

甚至在整个大宋军中自己也算一号人物。

自己爱她,但是高攀不上。

她是谁?折可适的女儿!将门虎女怎麽能配上平庸之辈。

他的父亲堪称是大宋的军,天下最优秀的名将之一。

自己在他的面前算的什幺?既无赫赫战功,又无显贵身世。

但是,她的女儿偏偏就看上了自己。

等到不久的将来,自己的举动将震惊天下的时候,折可适一定会认同自己吧。

何灌将女人慢慢扑压在床榻上,跃跃欲试的阳具顶起来,贴在她的大腿上。

火热的触感让女人一阵阵的颤抖,下面的阴唇马上湿了,急切的扭动身子,渴望男人的硬肉马上插进来,即刻填满体内欲望的空虚感。

两人翻滚一阵,却只是前戏,谁都不想速战速决。

竟又拥着坐了起来。

红娘子的肌肤上显示出诱人的玫瑰色,朦胧情欲诱惑之极。

何灌的嘴唇含上了她的朱唇,口水在口腔与口腔之间流淌搅动。

右手穿过红娘子腋下,搂着她的身体,把她紧抱在怀中,两个柔软的大乳房挤压在自己身上,通过身体的蠕动隔着轻纱磨蹭刺激她的乳头。

左手顺着她光滑的脊背向下滑动,探入她的屁股缝里,那里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何灌摸了一手粘稠滑腻的液体。

成熟的性感熟妇敏感的地方受到男人的侵袭,嘤咛一声,呼吸变急促了,一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仰头狠劲儿吸吮他的嘴唇,另一只手在男人胯下抓住他的雄贲肉根狂野的搓弄。

何灌的手指在肉内搅动,能感到怀中这个绿林女王情动已极,底下的两片穴唇微微的一张一合,手指插进去能感觉到里面火热的嫩肉夹住手指往里吸,还不断的分泌着淫液。

他的手指更加快速的在女人阴部活动着,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红娘子眯着眼睛,嘴巴被堵得严严的,舌尖伸进男人的口腔搅和着,吸食他口中的唾液,有一丝细流从嘴角淌了下来。

何灌则不断挑弄她的牙床以及舌根,两人舌头交缠,吻得啧啧有声。

折月茹不堪刺激,淫水一个劲的往外流,顺着大腿流到了何灌的腿上,将床榻的洇湿了一小片。

男人搂着她站起来,她干脆把左腿抬起,勾在男人右腿上,男人右手顺势兜住她抬起的左腿弯儿,这样红娘子是半挂在男人身上,情景十分淫靡。

帐内的温度似乎在升高,充满情欲的热度。

何灌把折月茹放倒在榻上,他挺直腰,已经勃起的肉棒高昂着,好似怒龙一般。

硕大的龟头呈紫红色,茎身之上青筋暴贲。

他慢慢分开女人的白皙双腿,准备入巷。

折月茹却用手轻轻推住了他的胸膛,阻止了他的推进。

女人坐起身来,跪在男人两腿间,俯下身子,慢慢的把男人的巨大肉根含入口中。

男人身子后仰,顿时阴茎传来热热软软的舒爽感觉,他两个胳膊撑着床榻,嘴里发出咝咝的吸气声,小腹的肌肉一阵阵紧绷,屁股慢慢的蠕动起来。

他最喜欢这个滋味了。

红娘子含着热腾腾的雄伟肉棒,正如久旱逢甘露一般舔吸着。

肉棒上浓烈的男性精骚味儿刺激着她的味觉,而他健壮的体魄散发着一种独有的男人味儿,让她颠倒迷醉。

她并不把整根肉棒都含进去,而是用舌头使劲儿舔龟头上的小孔,或者是使劲儿刮龟头后面的肉棱儿,专捡敏感的地方来,舔一会儿还吐出来歪着头大张着嘴舔茎身和阴囊,把两个阴囊轻轻含在嘴里用舌头蠕弄,一边舔一边抬眼看着男人,其表情又妩媚又淫荡,真是风情万种。

舔了一会儿,何灌轻轻抓着她的头发提起,从她嘴里抽出肉棒,粘稠的体液如同蛛丝一样淫荡的连接在她的嘴和龟头上。

将她轻轻抱起,竟然放在榻上。

女人的身子仰面躺到,男人的胯便贴进了她的两腿之间,强壮的肉根顶了进来。

帐外的大风似乎更加大了,但是周围的兵卒们各个面无表情,无人靠近。

红娘子眯缝着眼睛,深呼吸享受着巨大的肉棒在自己体内律动的快感,她不是第一次和何灌欢好了,男人那强壮的腰,充满雄性气息的体魄,强力的体重挤压自己分开的腿,使它们分的更开。

这个男人的雄壮气息真是让她醉了,她恨不得自己融化掉。

火热的快感欲潮逐渐淹没全身,女人使劲儿用腿夹住正在身上来回运动的男人,两只脚按着他的屁股一下一下往身体里拉,自己的胯部则使劲儿往前抵,好让阳茎插得更深入。

她咬着牙吸着气,感受着身上的男人健美的身材和强劲的力量,那力量束缚住了自己的肉体,甚至令自己的眼都花了,那强健有力的身躯散发着强大的魅力,让她身子一阵阵发烫,小腹热流涌动,阴道的媚肉使劲包夹着入侵的肉棒,浑身颤抖着向高潮迈近。

男人猛顶了几十下后,把女人拉起来,红娘子的双腿之间已成一片沼泽,腿有些软,体内渴望被插入的欲求越来越高涨,她半趴在唐云身上,任男人搂着她晃荡。

何灌忍着尿意,就抱着红娘子的腰,手托住她屁股,轻易而居的站着兜着她的一条腿。

折月茹会意身子往上一蹭,把两条腿紧夹着他身子盘在他背后,脚勾在一起,胳膊挂着他脖子,身体悬空。

男人强壮的胳膊很轻松的承受了她的体重,手伸到下面对了对位置,折月茹只觉得一个火热的肉块儿顶着自己的花门,她知道那是男人的龟头,女人浑身一阵颤抖,一股爱液流了下来。

这等羞耻的姿势,令女人感到羞耻的倒错快感。

何灌托着她的大腿,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我要入你了。

红娘子这时哪还有力气说话,嘤咛了一声,同时扭动胴体催促他快插进来。

男人托着女人屁股往上一砸,龟头冲开了肉唇的阻碍,挤进了熟妇的体内,温暖湿润的肉道顿时将肉茎紧紧吸裹住,男人浑身的肌肉绷紧了,舒服的喘了一声。

折月茹只觉得一根热腾腾的巨物强硬的挤进了自己的下身,将腔道填得满满的,阴道里的汁液被挤得大量流出体外,火热的龟头触到了自己的子宫口,烫得她一阵哆嗦,刹那间女人有一种升上云端的感觉,太舒服了,在心理作用下男人的每一下动作都令她的快感倍增。

她禁不住死命抱住男人的头按到自己胸前,腰使劲儿往上挺着,喉咙里发出长叹一样的呻吟。

何灌心情亢奋,大声喘着气,搂着红娘子的丰腴的大腿,稳了稳动作,调整了一下姿势,兜着她的身体,有节奏的往上抛动,一下一下的挺动腰部。

两团屁股肉一砸一抛,包裹着肉根,夹杂着四处甩动的液体一次次顶到花芯。

舒爽的酸麻刺激着折月茹的经,她努力把身体和何灌贴得紧紧的,两人用力的缠抱在一起。

女人受不了阴道里肉与肉厮磨的强烈快感和花芯被龟头强力顶磨的刺激,不由自主的向后仰着头,大腿一松一紧,嘴里发出纵情恣意的浪叫声。

何灌肌肤绷紧,他没想到红娘子竟然如此饥渴,想到今后的九死一生,大概是真正的放开了,阴道紧缩包夹住肉棒,体内的肌肉很有力,他一插入,就被湿滑的肉壁箍得紧紧的,子宫颈口好像有一张小嘴含住龟头吸吮,别提多爽了。

他继续发挥着他强悍的体能,大力的挺动着,肉与肉的相撞发出啪!啪!的脆响。

啊…啊…哦……红娘子搂着男人的头颈,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含糊音节。

她越搂越紧,几乎要把男人给摁到自己身体里一样。

从下身传来的快乐的电流如一波波狂潮般传遍了她的全身,她狂野的左右甩着头,乌黑长发随着她的甩动而飞舞着。

疯狂交媾了一会儿,折月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嘴里早喊不出什幺了,只是单纯的哦……哦……哦……,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她憋住气,几乎是拼尽全力地夹紧了男人的腰不让他抛动自己,并用脚压着男人的尾椎让他挺腰,屁股下坐,把肉棒几乎全部吞进自己体内,让龟头顶到尽头,内里媚肉的蠕动越来越剧烈,扭动腰肢,使劲儿转圈儿磨着,让肉棒在她体内小范围搅动,动作很小,但很快,不断的让龟头在花芯上磨着,每磨一下就像触电一样抖一下,以蓄积足够多的能量,迎接最后的爆发。

何灌感到了她的异状,阴道夹得他很紧,更感觉到了媚肉的火热。

他也停止了动作,使劲儿抓捏着她的肥嫩屁股,五指都陷到肉里了。

肉棒一边跟着她的动作搅动一边死命往里挺,以便使肉棒能更深的接触她阴道的最深处。

突然,女人身子一僵,浑身肌肉绷紧了,搂着男人脖子的手的指甲掐到了他的肉里,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啊——————啊……啊……啊……音量之高,令何灌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外面人听见。

何灌觉得她阴道的肌肉收缩到了极限,把他的阴茎夹得死紧不留一点空隙,动都动不了。

屁股扭动拼命的磨,过了大概十几秒,挺直的腰软了下来,无力的伏在男人的肩膀上,汗津津的脸和他贴在一起,哆嗦着喘着气,全身微微的发抖。

何灌感到她阴道裹夹的力量不像刚才那幺强了,且恢复了一松一紧的蠕动,一股热乎乎的液体从她阴道最深处涌出,浸泡着他的阴茎,他不由得又开始搅动仍埋在阴道里的肉棒,随着他的搅动和媚肉的蠕动,包围着他肉棒的那股粘稠。

汁液顺着他俩的结合处的缝隙流了出来,流到了男人的阴囊上。

男人此刻小腹内也是憋了大量的欲火,他慢慢的把红娘子发软的身体放倒在御榻上,一纵身压住她,双手搂住她的肩膀,胯部使劲儿往前顶去。

因为女人高潮时分泌的粘液很多还在阴道内,所以抽插的时候发出了很淫靡的水声,阴道里的白色粘沫不断被大龟头刮出体外,顺着股沟流到屁眼,随后又流到地毯上。

折月茹此时正处于高潮过后的余韵中,两个胳膊无力的摊在两边,两条白肉美腿搭在男人的腿胯上,眼睛失的眯缝着。

身子随着男人一下又一下的撞击而晃动,两个大乳房软塌塌的堆在胸前,也是一颤一颤的,非常诱人。

何灌一口吻下去,嘴唇吸住她的紫红大乳头,含在嘴里。

同时胯下加紧,挺着憋胀的硬梆梆的阴茎连续的朝她淫穴里捅去,阴囊拍打在她的肥唇上,将从肉道里渗出来的粘液拍打得四散飞溅。

渐渐的,男人感觉到龟头的酸痒开始加重,茎身慢慢发胀,下腹部那种聚集憋胀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加快甩腰,次次全根出入,他两腿把女人的两条腿顶开,分得大大的,然后把她的小腿架在自己大腿上,两只手别住她的腿弯儿,这样自己等于是骑压在她的胯部上,两条大腿的内侧拢夹住她两边臀肉,这样的姿势更适合全根的插入最深处。

红娘子已经高潮了一次,身体敏感的多,这时也恢复了一些体力,她一面享受体内媚肉摩擦的快感,一面挺动下身迎合男人的插入,双手用力抱紧他的腰。

肉跟肉的摩擦,快乐的感觉又上来了,可能是因为高潮过后的敏感,这次来得比第一次要快得多。

她呻吟声加快,身子不安的扭动着,屁股使劲儿往上挺,以求男人能插得更深。

何灌觉得快顶不住了,龟头传来的麻痒的感觉让他无法忍受,他用力摆动胯部,使劲撞击了几十下,每一下都是一杵到底。

最后他扒住女人肩膀,胯部猛力往前一顶,紧贴住她的阴部,两人的阴毛绞缠在一起。

女人也是身体再次一僵,后背又弓起来了,干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呼吸也暂停了。

最后又忍了五呼吸,随着阴茎的收缩,一股股热烫的浓精在强大的压力下喷射而出。

由于男人的龟头顶着女人的阴道深处,这一泡精液全顶着射了,红娘子呜咽一声,花芯再次喷出浆液,身子开始颤抖,阴道也强烈的蠕动起来。

帐内安静下来。

最后一次喷射也结束了,男人喘着气趴在他的女首领身上,已经变软的男根仍在她体内。

由于这次射出的量非常多,一股股乳白色的粘液正从折月茹的肉唇之间流出,流到了床榻上……************平夏城夏军大营,次日黎明。

于弥部小帐主于弥菩萨奴吃饱喝足之后,在军直杂役的侍候下,穿戴好重达近百斤的两层瘊子铁甲,背对着刺骨呼啸的寒风,缩手缩脚等着前军车队正行将嵬名泺的点集。

于弥部乃是在黑山威福军司所辖的黄河以北的午腊山地区生活的党项部落,地理上属于右厢河内兵的范围。

黑山威福军从所辖族帐兵力上来说在西夏诸军司当中实力数一数二的雄厚,可以动员超过七万人的壮丁男子,但是常年驻扎夏辽边境,对面便是辽国的西京道,几十年不打仗的生活也使他们成为西夏国内实战经验最少的军司。

此次大夏东征,黑山威福军动员了将近六万人从征,大部分被分配到了韦州和平夏的偏师之中,在御营之内随军的,乃是其中拣选出来的精锐二万余人。

于弥部在河套北部地区素来号称善战,故此获得了追随夏主的资格。

而于弥菩萨奴乃是于弥部内有名的勇士,故此被点名前往对垒车部队效力。

如今围城日久,连日激战,对垒车上的弓箭手基本都折损完了,军中不断征募敢战士上去充任弓手。

他于弥菩萨奴因为勇名素着,也被上司派了差事。

现如今谁都知道对垒车上的差事不好做,于弥菩萨奴不由的摸着颈上的念珠,口中默念佛经祈求保佑。

他对于佛教的信仰可是非常虔诚的,当年攻打金明寨,他随军出征,独自缴获宋人兵甲器械十车,按照景宗皇帝立下的规矩,缴获各类器物总数超过一千五百件的,便可算是功。

他这个小小帐主立下功,挣得了勇捷功臣号,银碗五十两,器甲杂货三车,还被赏了军直三十名,不知羡慕死了多少大将。

一发成为族内的财主,开始学会享受生活的于弥菩萨奴当然开始珍惜自己的性命。

此次随征,也多是出工不出力随大流磨洋工,以性命为先。

初战大溃败其中就有他的份儿,为了保命连朝廷发给的长生马驼都给丢了个干净。

按西夏军法,朝廷一旦有军事行动,从各部族点兵,朝廷是不负担粮饷兵甲的,一律由士卒自备,士卒收入全靠战场掳掠和功赏。

朝廷仅发给马驼各一,登记造册,号长生马驼,战事完毕朝廷收回。

若是马驼折损,是要士卒个人赔偿的。

于弥菩萨奴虽是帐主,但是仍属正卒。

此次驼马都丢了,战后难免破财赔偿。

这对于刚过了不久舒服日子的于弥财主来说,着实肉疼的紧。

故此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将损失补回来,此次上对垒车倒是比抬着云梯攻城要安全一些,而且看情形,此战大夏定是稳操胜券。

昨日上司已经传令,决战破城便在今日。

若能破城,他们这些车兵想来也是有功劳的,若能赶上破城大掠的美差,说不定还能再建功绩……他想着,却觉得今日寒风着实刮得紧,呜呜怪啸,冷的透心透肺,不禁打个寒战。

不过寒风虽大,却是顺风,对射箭却是有利。

他看看天色,好大的晴天,日头当空万里蔚蓝,寒风似乎将云彩全都刮的不见踪迹。

他等了好久却觉得风力渐强,周围的幕竟有些在风中摇摆,他的那些军直杂役们纷纷钻出来,等着跟他这个主人同进退。

把这些个幕好好扎一下,今日风大,需仔细了!马鹞子,过来。

官人有何吩咐?一个穿着破烂铁甲和狼皮袄,背背药弩,手持重铁叉和大盾的光头壮汉凑过来,这厮头面上纹着一只鹞鹰,面相凶恶,身上肌肉发达结实雄壮,疤痕处处,看得出是个勇猛惯战的力士。

此人原本是个汉奴猎户,能与狗熊相搏,在他的私兵当中,勇力当之第一。

洒家有差遣在身,离不得岗位。

今日仍是你带队,待城破之后,莫要迟疑,只管入城去抢,抢的越多越好,你可晓得了?官人这里,可留些人伺候?不必,全都去。

洒家只在此等你们回来便可。

小人领命。

他的杂役们开始干活和整理兵器衣甲,周围的正卒们看这位同僚竟有如此多的军直随侍,想来是个财主,各个面带羡慕嫉妒。

西夏军制,官府点兵时一帐户出男丁二人,一正一负,称一溜。

二溜为一抄,四人同住一帐,设帐主一名。

现在是三人一帐,两正卒合用一负担。

只有正卒才能住帐,其余随军的家丁杂役刑徒只能住幕,合称帐幕。

于弥菩萨奴所住的帐中算上他共有三人,还有一个正卒和一个负担,那正卒却是属于骑兵,此时和那负担牵了马却往旁处去了,他的帐周围的幕却有十余顶。

在人多就是力量的西夏国内,这便是实力的象征。

因为军直杂役属于士卒的私兵,也是随主人上战场作战的,人越多越能保护主人安全,胜利的时候人多抢的战利品也就越多。

待到点名的旗牌官们到来,大营之中已经处处人山人海。

强劲的寒风吹卷着战旗扑啦啦飞舞,扫过人群,扫过山野大地。

今天风大,卷的满地灰尘草叶乱飞,伴随着刺骨的寒意。

似乎无尽的人海之中也起了阵阵波浪。

无数的刀枪铠甲,银亮亮的反光,宛如波光粼粼的浪潮。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决战了,那满城的奴隶财货就等着人去抢了!强劲的寒风也吹不凉人们心中的狂热。

于弥菩萨奴果然又被点名,领了腰牌口令,前往前阵对垒车处。

待到得前阵,却见今日大军竟是亮了全队,人马密密麻麻排列着看不到尽头,漫山遍野都是黑压压的人潮。

决战之日,果然精锐尽出。

看样子,不下五七万人马出阵。

无数旌旗号带随着大风飘扬,好像旗帜的海洋遮蔽了大地!远处的山上,皇帝的黄罗伞盖出现了。

如山似海的无边人潮开始起伏呼号,山呼万岁。

人潮的涟漪荡漾到这边,所有人都跪下向皇帝所在之处高呼兀卒威武!刀枪挥舞,反映光辉,阵阵银亮亮的寒光浪潮耀花人眼。

反观宋人的城池,现在还在苦战之中,无数西夏兵马仍散布城下,与城上弓弩互射。

大量长梯七零八落在城下,处处死尸,城外数处火头仍未熄灭,城头处处冒着黑烟。

昨夜一夜攻城,挑灯夜战,直到刚才都没有停止过。

那列头车已经被完全毁坏,所有的屏风牌都已碎裂,头车则给烧成了焦炭,后面的十余列緖棚也多有损坏。

周围是燕尾炬的残骸,还有游火箱、滚木雷石,宋人不知道往这里浇了多少火油多少守城兵器集中轰炸,才把这列头车给烧毁。

但是头车的残骸已经深深陷入城墙,这一夜之间,至少在这头车被完全摧毁之前,城墙已经给挖了一个巨大的窑洞,不知道再挖多深就会挖透城墙。

上面的宋兵已经打不到那些躲在洞里的夏兵,于是就拼命往下面扔引火之物和倾倒火油,把夏兵都烧死在里面。

焦臭的人肉烤熟味道弥漫四处。

但是仍有密密麻麻的的夏兵试图往这里集中冲击,那个城墙上的大洞穴让他们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尽管宋军筑城术天下无双,尽管平夏城的夯土号称比石头都硬,但是他们认为再加一把劲就能把城墙挖透。

但是城上宋军的箭雨始终不停,夏兵很难再冲到近前,被射倒的人越来越多,尸体横七竖八铺满一地,接着又摞上一层。

那些该死的臂弓,即便迎着风也有足够惊人的杀伤力,西夏人在这种武器面前实在是流了太多的血足够把平夏城周围的土壤全部侵泡一遍。

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很多人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而那些还在战斗的人,动作也明显的迟缓下来,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远处的中军官骑着马高举令旗自中军处奔驰而来。

各车的押队开始大吼:上车!都上车!早冷得要命等的不耐烦的士卒们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呐喊,各自举起兵器吼叫,一时之间好像万马奔腾般的巨大音潮席卷大地,激扬九天。

无边无际的人潮开始涌动,这些天来他们早已视这些对垒巨车为天祝福的祥瑞之物,是天引领他们走向胜利的象征,是他们的主心骨、精支柱,只要有这些巨车在,胜利最后一定属于党项人!一队队穿着铁甲的壮士们手持大弓开始鱼贯登车。

车下面,黑压压的人潮人山也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数十万只脚踏过地面的感觉,似乎整个大地都像滚雷以一样的颤动。

于弥菩萨奴颤颤巍巍的顺着木梯往上爬,在大风之下感觉车体摇晃得厉害。

他前面爬的人也有些站不稳,惊呼不断,好在下面无数只手脚紧紧扶着车体,倒也无妨。

今天的风实在好大,刮得这巨车似乎摇晃的比平时厉害。

没关系,按照以往的经验,平时有风时这车体也摇晃不稳,只要人都上去了万斤重量压上,就没事了。

今天风虽然比平时大,但是应该也没什麽问题。

只是这寒冷实在令人难熬,身上披挂的铁甲冷冰冰的,寒风顺着衣服缝往里灌,冷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终于到了顶台,却见足能容纳百余人的巨大顶台上,没一个人站得稳便,每个人都是紧紧攀着旁边能固定的东西,此刻风也不停,而且越到上面感觉风力越强,车体摇晃的幅度更厉害了。

这要是站不稳摔下去,不死也是残废,谁都不敢冒险。

每个人口中都在大骂这倒霉的大风快点停。

号角声响起,这是中军向对垒车部队发动攻击的信号,沉闷的号角好像牛吼,震荡着天空,在大风之中,似乎显得有些缥缈。

押队是个贺连族的首领,也是壮汉一条。

听的号角之声,只好无可奈何的松开栏杆,在风中努力站稳身形,张弓搭箭,嗖的一箭射去,结果这一箭飞得难以想象的远,越过城头远远的落进城墙之内了。

众人一阵惊呼,要知道平时这等一石弓根本射不了这麽远,能射这麽远的大概只有宋朝的强弩能够做到。

顺风!顺风!那押队欢喜的大喊,顺风放箭乃是战场大利,今日决战,竟然老天爷也帮忙!其余众人一看纷纷送开攀扶之物,互相挤靠着站在一起。

近百人勉强排出一个方阵,将顶台的空间完全布满。

于弥菩萨奴站稳,排在第一排,手中大弓拉满,松弦放箭,在风力的作用下,上百枝劲箭齐射而出,好像一阵黑雨呼啸着笼罩城头,对面城头宋军躲在皮幔之后,但是悬挂的皮幔累搭也被大风吹得歪七八扭的乱摆,在这一片箭雨之下,好几人中箭跌倒,宋兵顿时一阵大乱!平夏城头,宋军一侧。

城头上此时处境堪忧,韩月被迎面的大风刮得抬不起头,随风而来的箭雨更是要命,风力加强了箭力,宋军的旁牌动辄被穿透,甚至连铁甲都挡不住。

而反击的效果实在令人泄气,迎风放箭疲软无力,根本飞不到对方近前。

而臂弓部队又被调走,对方的乱箭却是嚣张的一阵紧似一阵覆盖在城头,不断有人中箭受伤,己方却无法还击,处于单方面挨揍的地步。

被冷箭射伤的人已经多达数十人,民夫们抬都抬不过来,却没有办法伤到西夏一人。

所有人都在诅咒这该死的大风,所有人都在问臂弓部队为啥还不来?但是今天郭太尉也一反常态的将所有的兵力全都调动了出来,除了臂弓部队不知去向,所有其余部队包括休息待命的全都在城下集合,上面伤亡一人立刻补上一人。

所以伤亡虽重,但是兵力还是够用的。

但是韩月知道这种补充其实只能弥补表面的不足,士气的受挫是不可能弥补的。

如今这种单方面挨打无法还手的境地对于士气的打击是沉重的,再不想办法找到有效还击的方法,甚至可能会不战而溃!士卒们不怕死,如果叫他们和西贼面对面拼刀子直至死去他们不会皱一下眉,但是这种单方面挨打不还手的死去,他们是接受不了的!经过连日昼夜激战,士卒们生理心理的疲惫已经到了极限,若再加上这等不利天时,士卒的心理变化谁也预料不到!老天爷也在帮西夏人!是不是老天爷要我们输?一旦这等念头在士卒们的脑子里形成,那就是最不可救药的情形出现!到时候的局势恐怕仙也难救了!对面的号角声低沉而浩荡,响彻天地。

韩月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似乎目所能及的整个陆地都活动了起来,密密麻麻无边无际铺满地平线的兵马人潮开始向前推进!带起满天的黄尘,而这黄尘被狂风漫卷迎面而来,竟像是那无边无际的军队阔步推进所释放出来的无边能量,那大风,似乎就是被那人山人海推出来的!西贼是要准备决战了!而周围所有宋兵都是面如死灰,眼里透着绝望和疯狂。

当官的必须赶紧想办法了!否则今日只怕城池难守!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一直趴在弩台上的种建中,却见种建中趴着趴着突然跳了起来,满脸惊异的指着外面。

同时身边也想起阵阵惊呼:西贼!西贼!怎麽回事!?要倒了!要倒了!韩月的心突然怦怦跳了起来,仿佛意识到了什麽,回头看。

眼前的景象实在让他惊呆了!那些巨车高塔之上蒙着的牛羊皮所作的巨大皮幔,原本是蒙在车上沿边固定着用来挡炮石箭矢的,此刻被风刮的强劲荡鼓了起来,巨大的风力完全兜在了车上,那不知有几万斤的巨大车体在这股力量下竟然频频倾斜摇摆,不时有人落下,引得人群上下阵阵惊呼。

他突然记起自己似乎见过类似的情景,没错,那还是自己继承孙二娘遗志,寻找方腊的时候,那时自己曾前往江南,在那闷热潮湿令人浑身不自在的杭州之地,在那里自己见识到了所谓的大海,那一望无际波涛起伏的大海,以及南朝在那大海上行驶的庞然巨船。

那好像木头城堡一样的巨船上挂着的好象山一样巨大的布,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座白色小山在大海上破浪前行,那些白云般的巨大的布能让那几十万斤重的庞然大物在海上依靠风的力量前进。

没错!那种东西,叫做风帆!而夏军部署的巨车,全在西北两面。

以正面应敌的位置来说,乃是前左右三面布有皮幔,后面面对自己人一方不设,露出车体内部梯台以供人上下。

这在平日,确是令对手无机可称,可是今天,天降西北大风,可就大大的不妙。

风自西北来,强大气流全都从后面露空的一侧灌进,将其他三面从里向外鼓荡起来。

眼前那些巨车之上被风鼓荡而起的巨大皮幔,就像是巨大的风帆一样,在大风的呼啸之下,鼓的满满的,并开始产生巨大的动力拉扯车体。

这些巨车在这些风帆的鼓动下,左摇右晃,移动愈加剧烈,眼看就要站不稳了!倒!倒!倒!不知道城头宋兵之中是谁突然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瞬间汇成了万众怒吼的洪流!在这震撼天地的怒吼声中,那好象巨塔般高耸如山的怪物,在可怕的轰鸣声中,倾斜到一定程度,终究一点,一点,颤抖着参天巨躯被那巨大的风帆缓慢扯倒,就像一座小山突然坍塌了一样,缓慢而沉重,大地都在抖动!车上的人好像天女散花一样自半空中纷纷摔落,巨大的车体砸在地上上的人群里掀起无尽尘埃,不知多少人被砸死,不知多少人摔死,周围的人群好像蚂蚁群一样四散逃开,惊呼哭叫之声顿起!接着是第二台、第三台。

在如同山崩崖倾的末日景象面前,整个战场似乎有一瞬间全都寂静了下来……北面高坡之上,西夏君臣皆被眼前景象惊呆,继而乱成一团。

而他们周围的数以万计的侍卫军卒,也全都被这可怕的难以置信的景象震惊的发出阵阵惊呼。

这是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就像有无形的、看不见的巨大力量,将西夏的那座座巨车推倒在地,而宋军甚至都没有展开攻击。

这是仙也在帮助宋军吗?从高坡这个角度看还看不太清楚前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看到巨车连续倾倒了好几座,剩下的都被无形的巨大力量推动得摇摇欲坠。

乾顺几乎是从御座上跳了起来,大风吹得他的衣袍胡乱飘摆,但他也顾不上整理了。

周围的大旗扑啦啦飘动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用手一把扯开。

指着前方的乱局,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这……这是……这是……怎麽回事?!说到最后一句,已经是面带狰狞,几乎是吼出来的。

而他的心里,则是更加的震撼。

西北大风起,大军必败!这是仙术吗?这等简直可称为天塌地陷的大灾难,竟然能未卜先知?唐将军难道真有鬼莫测之机?三分做戏,七分惊讶。

根本没人能看得出来,也没人有心思观察夏主的心思。

所有人都已经被震撼呆了,包括观战的仁多楚清。

他一直弄不懂唐云离去时送他的那句话到底是什麽意思,只是以为宋军会趁大风施展什麽计策,他一直好,什麽秘策能够让宋军在此绝对劣势下反败为胜。

除非诸葛孔明再世,但是诸葛孔明千年来也只有一个。

没想到,就只是大风而已。

宋军什麽都不用干,只是单纯等着大风替他们收拾西夏军。

不费一兵一卒,等着西夏自取败亡。

这场战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西夏与东朝的对抗,已经使西夏衰弱到了这个地步?宋军甚至不用打仗,只靠一阵大风就能击败西夏?那一座座巨车倒塌的震撼,就像一座座山峰的坍塌。

真是完美了诠释了兵败如山倒。

这是天意吗?更可怕的是,这如果真的是天意。

那麽那个唐云是如何预知的?一个地位低下的宋朝奸细能够预先看出的事,西夏这麽多人老成精的英杰之士却看不出?难道真的是天不兴党项?不管是不是老天爷的旨意,仁多楚清已经意识到,平夏城之梦此刻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偷瞧了一眼梁太后。

却见这位西夏最高统治者,当今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沉着。

她满面惊容,双手扶着御座的扶手,完全对突然发生的灾难给弄懵了。

等她明白过来之后,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她扭头瞪着嵬名阿埋,说话的语气完全暴露了内心的惊恐无措:嵬名阿埋,这是怎麽回事!?此刻嵬名阿埋也懵了。

今天虽然风大,但是他却没想到大风居然能把那麽巨大的巨车给掀翻。

那可不是纸糊的玩具,是实实在在的几万斤优质木材铁料打造出来战争兵器。

身为西夏名将,嵬名阿埋打了一辈子仗,战争经验可谓丰富无比。

但是他的战争,一辈子只局限在黄土高原之上。

他打出生以来就没离开过河西,他见过的最大的河流就是黄河,他从来没去过中原,也从来没见过宋朝的那些能在大海之上乘风破浪的风帆巨舰。

虽然在兵书之中读到过中原的水军战船都有风帆,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实物,也不知道这些风帆究竟起什幺作用。

对于一个国土大部分都是山丘黄土沙漠的内陆游牧国家来说,水军什幺的根本就是无用之物。

对于嵬名阿埋这样的实用主义者来说,凡是对于西夏来说是无用之物,他都毫无兴趣。

西夏也有船,但是西夏军队对于船只的理解只是一种搭设浮桥的工具而已。

那些船如何在水上行走,是何原理,没人有兴趣了解。

让一个从来不知风帆为何物的人能认识到那些巨车有何隐患,实在是强人所难。

此刻他明白了,但是已经晚了,灾难已经降临了。

风没有那幺大的时候,那些高车就有过不稳的迹象,但是他觉得那不是大问题。

那麽多人聚集在上层顶台,一名壮士批两层铁铠,加上兵器便重达两百余斤,一百人便是两万余斤。

凭空增加两万多斤的重量,巨车头重脚轻之下必然不稳。

原本那些巨车是有机会用土石压牢底座的,但是因为自己的命令又给取消了。

西夏军队是第一次使用这样的武器,他们对于建筑重心的概念还是很模糊的,甚至连嵬名阿埋自己都比较模糊。

此次的灾难之中必然也有这样的因素,自己原本以为这些因素都是可以克服的。

结果没想到大风一起,这些影响竟然会变得如此明显如此致命。

但是梁太后让他清醒了过来。

太后,今日突起大风,于我军高车不利。

臣当下令各军即刻以土石压住战车底座以固其势。

再砍断皮幔……嵬名阿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但是梁太后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快去做!休得啰嗦!遵旨。

嵬名阿埋转身上马,对身侧中军旗牌诸将校大声传令道:传令!各车立刻砍掉皮幔,将土石压牢底座。

各军各部定要将那些高车扶定,敢再倒一辆,就地处斩!话音刚落,却见前面轰然又倒一台,漫天扬尘,哭喊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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