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和我往同一方向望过去,只见佐明治已经换了一身便服,踢着拖鞋,拿着一个纸包袋。他冷冷道:“这条街的房租公价十个银币,代找女人则多付四十至五十银币,他收你的价钱应该包括女人的。”
我愕然回望那店长,一方面讶异于他的狡诈,另一方面却因为佐明治如此清楚肉价而惊奇。那店长‘啧’的一声,转身走回小屋之内,还狠狠用力闭上大门。佐明治走上来问道:“安格斯,这幺晚你还留在皇城?”
叹一口气,我苦笑说:“说来话长,可否先帮忙找个地方,否则我今晚只有睡公园。”
佐明治沉吟半响,良久后点一点头,带着我走到另一间旅馆租房去。佐明治的反应我全看在眼里,显然他不会留别人在家过夜,原因可能是不想泄露自己的家世。
我张口想要说话,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只是拍拍我肩膀说:“珍佛明的居民都很朴素,只有这个红灯区例外,杀人放火虽然没有,不过骗财打架却日日发生。”
他领着我走进对面马路的另一所旅馆,这店子半新不旧,建造的材料都是砖和木,设计上是很古老朴素,不过内里有很多儿童不宜的摆设,感觉上有些格格不入的风味。柜台坐着一名廿多岁的大姐,她望着走入旅店的我俩,加之一个暧昧的笑容问道:“两位先生要开房?”
忽然发现一个尴尬问题,两个男生一起走进旅馆……佐明治……我对不起你啊……
倒是佐明治没有尴尬之色,淡然说:“只他一个人,住一晚多少钱?”
“普通房十五银币,贵宾房二十银币……噢……先生别走,我们有三成折扣,代订小姐也有折头。”
佐明治大有深意地瞧我一眼,以眼神询问我要普通房还是贵宾房,要不要代订小姐过夜。他这眼神使我更惊讶,始乎对他来说,找女人一点也不出奇。佐明治明明跟我同年,换了普通学生发现同学到夜店找女人,反应不可能是这幺自然,就算是一个月前仍是处男的我,也是万万不敢想像嫖妓这种事情。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佐明治的成熟与年纪不符。
多少是不想给他们看扁,我挺起胸说:“也不差那几个银币,给我贵宾房吧,我会自己找小姐。”
佐明治微微点头赞赏,我的答案进可攻退可守,亦不会出丑人前。不过我相信,他跟那名女店员皆认为我不会找女人。
其实我早带了女孩来过夜……咦……背后灵……噢,糖果呢?
女店员取出一条有号码的钥匙,说:“明早十时交房,祝两位有个愉快的晚上。”
“我讲多一次,是他一个人住的。”
自出娘胎以来,我是第一次住旅店。
若是没到到过旅店的房间,可能一辈子无法想像当中的环境。
这到底是什幺房间啊?
房间里居然没有窗,只靠两盏墙上油灯照亮,两盏油灯还散发香薰一类气味。房内挂了一幅巨型油画,但却不是平常看见那些,而是男女交缠一起的成人画。还有那张特大的床,为什幺会是圆型的?要怎幺睡啊?
床是圆型都算了,在床前还有一面大镜子,干那件事时岂非什幺都看光了?
尚有更无法理解的地方,房内有一间独立洗手间,旁边亦有一个浴室,可是浴室之外竟然没有墙壁,只有薄薄的一片玻璃隔开,即是说床上的人可以看见对方沐浴的情景。
多淫邪的设计。
除了四周古怪的环境,我更留意到佐明治一点好奇也没有,他笔直走到沙发上坐下,说:“你怎幺会在街上呆?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找女人。”
我笑着反问道:“法例规定我不可以找女人吗?”
佐明治眼眉一跳,带着微微惊讶说:“我没想过像你这样的老实人,居然这幺早会有性经验,看来是我太小看你。”
厉害!佐明治果是见微知着之人,居然从我的说话反应推测了事实,我坐到床边笑说:“你这身帅帅的装束又怎样,被我们班的女生看见,她们可是会哭死的。”
佐明治终于忍俊不禁,翘起脚踢着拖鞋,笑着摇头道:“我住在亚斯克雷皮斯街,刚刚去买日常用品准备回宿舍用。”
今次是我惊讶问道:“你家是行医的?”
亚斯克雷皮斯是两大医疗之神的其中一位。
校内的导师曾经重点介绍,珍佛明皇城有两个医生聚集点,一个是阿波罗大道,那里除了医生外还有很多其他职业者,如需要购买散装药物可以到此。另一个是亚斯克雷皮斯街,它位于亚梵堤街旁边,听闻有很多专治妇科或性病的医生驻诊。
“别心邪,我家是兽医,你也不要移开话题。”
哎呀,可惜,还以为找到相熟医生可以打折扣。
咦,我在想什幺?
轻叹口气说:“多谢葛罗士莱教授,大神庙开始对我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