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宓姑知趣地告退了,看见芙蓉好像坐主不安,云飞向白凤做了一个眼式,白凤会意似的在芙蓉耳边说了几句话,芙蓉粉脸一红,便随着白凤下去了。
「银娃,芙蓉可是你师傅的徒弟?」云飞好奇地问道。
「不是,师傅说你不许,她也不敢收了。」银娃眸子里闪烁着狡猾的笑容道。
「也好。」云飞舒了一口气,点头道。
「你是恼她当日傲慢无礼吗?」银娃问道。
「我没有恼她……」云飞沉吟道。
「你是不喜欢她吗?」秋怡追问道。
「她是有妇之夫,我……」云飞不知如何回答。
「卜凡心狠手辣,杀她全家,还……」银娃咬牙切齿道:「……禽兽不如,还算她的丈夫吗?」
「我看她也很好呀,多一个人侍候你有甚么不好?」秋怡看了云飞一眼,大着胆子说。
「公子是不是欺负得你很苦?」银娃紧张地捉着秋怡的臂弯说。
「谁说不是?那有小弟弟这样欺负大姐姐的!」秋怡红着脸说。
「小弟弟么?」云飞嘿嘿笑道:「就是这句小弟弟,待会你叫多少好哥哥也不能饶你!」
「有银娃和白凤在一起,我可不怕你了。」秋怡吃吃笑道。
「还有芙蓉呢!」不知甚么时候,白凤从堂后走了出来,芙蓉脸如红布,双手捧着热腾腾的清水,垂着头随在白凤身后。
「你……你们……」云飞膛目结舌,不知该说甚么。
芙蓉蹲在云飞身前,把热水放在脚下,嗫嚅道:「公子,你……你走了一天路,让婢子给你洗脚吧。」
「这怎么成……!」云飞急叫道。
「我是你的丫头,不该侍候你洗脚吗?」芙蓉鼓起勇气道。
「你刚才亲口答应的,不可以反悔呀!」银娃抗声道。
「谁说我反悔了!」云飞没好气道。
「那便让婢子侍候你吧。」芙蓉也不待云飞答应,捧起他的脚,慢慢把靴子脱下来道。
「你们几个甚么时候开始,联手对付我?」云飞瞪了白凤等一眼道。
「谁叫你整天欺负人家?!」银娃吃吃笑道。
「小鬼头,我净是欺负你吗!」云飞把银娃拥入怀里,呵着痒道。
「白凤……怎么不做声……你也有出主意的!」银娃闪躲着叫。
「公子,是我不好,罚我好了。」白凤含羞靠入云飞怀里说。
「难道我会饶你吗?」云飞哈哈大笑,在白凤的腋下捏了一把道。
「芙蓉,干么又哭了?」秋怡忽地问道。
云飞低头看见芙蓉默默地流着泪,叹着气把脚掌从玉手抽出来,道:「芙蓉,不要委屈自己了,起来吧。」
「不……公子……!」芙蓉捉着云飞的脚掌,泣叫道:「让我给你做点事吧……呜呜……婢子百劫余生,本不该偷生人世的,但是卜凡未死之前,婢子可死不瞑目呀!」
「姐姐,不要哭了,倘若要死,妹子早也死了!」白凤抚慰道:「我们能够和公子在一起,便是新生了。」
「不……我……我是不祥人,不死何为?」芙蓉号哭道。
「甚么不祥人?」云飞不解道。
「她……」白凤红着脸在云飞耳边解说道,秋怡也附耳聆听,银娃却是摇头叹息,看来是知道了。
「胡说,那有这样的事!」云飞失声笑道。
「芙蓉,我也见过几个没有毛的女孩子,她们……未必是不祥的。」秋怡劝慰道,心里可不肯定。
「但是……碰过我的男人……不是死了,便是倒运……呜呜……!」
芙蓉流着泪说。
「我不信,难道没有毛的便该死了吗?」云飞不以为然道,暗料芙蓉口里的男人,多半是那些地狱门的禽兽。
「难道我还能做人吗?」芙蓉伏地痛哭道。
「别哭了,你们陪着她吧,我也要睡了。」云飞不知如何慰解,无奈自行回房休息。
一宿无话,云飞醒来时,天色已经发白了,晨早的冲动,使他十分难受,不禁后悔昨夜孤寝独眠,叹了一口气,便起身下床。
打开房门后,云飞却是大吃一惊,原来是芙蓉坐在地上,靠在门旁睡着了,身上还是穿着昨夜的黑衣,看来整夜睡在门外,苍白的粉脸上泪痕斑驳,不禁怜意陡生。
开门的声音,使芙蓉从睡梦中醒来,惺忪睡眼里看见云飞站在身前,赶忙挣扎着爬起来,跪在脚下,哽咽着说:「公子……对不起,昨夜是婢子不好,不该恼了你的……请你原谅婢子吧。」
「你整夜待在这里吗?」云飞吃惊道。
「你要不原谅婢子,婢子不会起来的。」芙蓉流着泪说。
「我没有恼你呀!」云飞也不待芙蓉说话,猿臂轻舒,把她横身抱起,走进卧室。
「你有的……呜呜……我不该哭的……她们说你最恼那些爱哭的丫头,还…
…」芙蓉饮泣道。
「那么你还哭?」云飞把芙蓉放在床上,柔声道。
「我……我……」芙蓉泪如泉涌,怎样也不能停不下来。
「不要哭了,我知道你是受了许多委屈,但是别想过去的事了,我会给你报仇的。」云飞安慰道。
「他们……呜呜……他们十几个……轮奸我……用鞭子打我……
呜呜……还用狗……!」芙蓉嚎啕大哭道,好像要把所有委屈,一下子尽数倾吐。
「那些全是野兽……!」云飞怒火填胸,骂道:「我不会放过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牲的!」
「……我……我真的不愿做人了!」芙蓉伏在云飞的肩头哭叫道。
「过去的已经过去,别再多想了,要好好活下去才是。」云飞温柔地抹去芙蓉脸上的泪水说。
「公子……呜呜……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