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一打岔,相逢的激动和喜悦竟被冲淡了不少。
我定睛朝萧潇看去,她的脸色竟比无瑕强不了多少,头发已被汗水打湿了,素白的对襟长衫全是大块的暗色,明珠正替她擦拭着脖颈间的汗水,见我目光转过来,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道:「相公,你去把干娘换下来吧!」
一旁六娘却沉声道:「丫头,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替下萧潇,无瑕身子的重量立刻压在了我的臂膀上,我立刻就明白了萧潇与六娘的辛苦,听薛夫人话里的意思,无瑕大概是一直被人架着在房中活动的,眼下已经五个时辰了,难怪萧潇吃不消了。
自从我进了房间,无瑕的目光就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搀着她开始在地上溜踏起来,她才哭诉起薛夫人的「暴行」来。
「相公,我疼,疼得厉害,婆婆她也不管我,还逼我来回走,我的脚,脚是不是肿了?……」无瑕委屈得如同孩子一般,就连她的话里似乎都夹杂着一丝童稚。
「哼,敢惹我媳妇生气,赶明儿叫她给你磕头赔罪。你的脚,放心,它没事儿,漂亮着呢,我都想握在手里玩上一玩哩!」我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神情轻松自如,可心中却是一凛。
无瑕的声音与平常迥异,听着彷佛是个二七少女一般,就算疼痛让她说话的声音变了调,也不会差的如此离谱。
而薛夫人虽说已近四旬,可离婆婆的称呼还远得很。偷眼看六娘,她脸上也闪过一丝忧色,我心中顿时恍悟,无瑕的心神大概是再度分裂了。
这半年多来,在我的悉心呵护下,人格分裂的无瑕已经渐渐走出了被强暴的阴影,虽然依旧喜欢别人叫她无瑕而不是玉夫人,可她早已明白,玉无瑕和玉夫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而在我的支持下,她也渐渐有勇气面对母女同嫁的尴尬局面,虽然每到这时候,她总是习惯地先把自己当作玉无瑕,可这并不妨碍她与玲珑一齐和我体会禁忌的快感。
只是她的心灵毕竟遭受过重创,创伤即便愈合,心灵也容易被心魔攻破,何况这心魔来自她少女时期的惨痛记忆。
阵痛、双生子、稳婆,相同的因素很容易就唤醒了无瑕尘封已久的记忆,而她又正处在情绪最激荡的产前时刻,这段惨痛的记忆便趁机侵占她的心灵,只是她爱我已入骨髓,竹园的幸福生活给了她支撑心灵的强大力量,让她并没有完全被那负面的记忆所吞噬,于是两种记忆交错在一起,让她既以为现在是二十年前,又没忘记怀的是我的骨肉,可产门却因为生玲珑的经历而迟迟未能打开了。
怪不得玲珑姐妹没在产房里,我心中暗忖,清楚无瑕眼下的状况,我心中已有了计较,轻轻拭去无瑕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好老婆,笑一个,你这模样,叫宝宝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哪!」
「我害怕。」无瑕笑了一下,却又皱起了眉头,可怜兮兮地央求道:「相公,不生了好不好?我真的疼,疼死了~」
薛夫人听无瑕后来说话都哆嗦起来,忙示意我和六娘把无瑕扶到床上靠着被褥坐好,一面撩起无瑕宽大衣袍的裙摆,一面笑道:「吵着闹着说要等你男人回来再生,好么,人现在是回来了,你倒不想生了,其实看你的身子骨,疼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儿。」
无瑕双腿大张,私处便一览无余,她下面的毛发本就稀少,眼下更是被剔得精光,只是那花瓣已经血肿得不成样子,连菊门都膨出老高,看去已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我忙把目光移开,却见薛夫人在她布满紫纹的肚皮摸了几摸,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握紧拳头在无瑕眼前晃了一下,笑道:「其实,你肚子里的孩子不算大,脑袋也就这般大小,比前两日老魏家媳妇生的那个娃子小多了。」
「就这么大?」我握着无瑕的手轻松一笑:「比起我的独角龙王来,它也大不了多少,无瑕那你还怕啥?」
「相公~」无瑕羞得满脸通红,只是刚嗔了我一句,就「哎呀」一声惊叫,一股淡黄的液体从玉门流了出来,旁边薛夫人已喜动颜色:「好了,羊水破了。」
【第十六卷·第七章】
第十六卷·第七章
接下来的一切都异常顺利,就像薛夫人说的那样,无瑕本是个易生易养的女子,如果没有心理障碍,她的生产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当我一句调笑话语解开她的心结,剩下的光是薛夫人自己就可以应付自如了。
饶是如此,当看着两个女儿从无瑕身子里一点点地降临到世间,我还是紧张得两腿发软,最后几乎是靠着六娘暗自输送过来的内力才没一屁股坐在地上,突然多了两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那种震撼竟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周
围的一切才重新回到我的感知里。
「恭喜相公,贺喜相公!」「同喜,同喜!」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同喜,同喜!慢,我都当爹了,你们怎么还管我叫少爷?以后一律叫老爷!」
回首望去,身心俱疲的无瑕已沉沉睡去,她身边就是我的女儿,即使在梦中,无瑕的姿势都带着保护女儿的意味,惨白脸上那安详满足的笑容分明透着母性的光辉。
接下来的数日,我足不出户,无瑕和女儿几乎成了我的一切,什么隐湖,什么宋廷之,统统被我抛到了脑后。
第一次学会抱着婴孩、第一次给女儿洗澡换尿布、第一次看无瑕给女儿哺乳……每一件事情都是那么新奇,而此时我那学武的超人天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每当看我大气不敢喘一口地抱着女儿,看我手忙脚乱地换着尿布,无瑕莞尔一笑的同时,眼里都闪动着幸福的泪花。
「相公,你会宠坏我和孩子的。」
无瑕每每这么说,我就每每告诉她,像她这般温柔贤淑而又美丽的女子,天生就该被人宠爱,何况还是我的女人,而每到这时,无瑕脸上就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其实我何尝不觉得幸福呢?当无瑕依偎在我的怀里,一面轻声呼唤着正在吮吸她甘甜乳汁的一双女儿的名字,一面痴情凝望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老天爷对我是如此眷顾,彷佛我是天老爷溺爱的孙子一般。
那时,我就暗暗以我女儿的名义发誓,要竭尽全力,把这幸福变得天长地久。
不过后来,无瑕还是把我赶了出来,说姐妹们都惦记着我,她那里有玲珑和明珠、喜子照顾,让我不必整日整夜地陪在她房里。
「累坏了相公,好姐妹们要我的命了。」
提起玲珑,无瑕尚有一丝腆腆。其实在女儿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她已从梦魇中醒来,面对的第一个心理难关就是这对孪生婴儿与玲珑姐妹的关系,好在我事先早把各种利害给玲珑分析的明明白白,而两对姐妹的年龄差距也让玲珑比较容易接受姨娘的身份,无形中让无瑕的心理负担小了许多。
出了小山斋,我才觉得身